今年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人生最黑暗的一年。亲人们相继离去,自己苟延残喘地留在世上,却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还能看到未来希望的一天。
突然间, 所有人都对新皇产生了无限的崇敬之情。如果不是圣上圣明,他们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而没有能留下来的灾民,心里的小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接下来的要去盖的村子,只要他们再努力一点,是不是也能分到房子和良田?
一时间,涠洲这片已经死寂的土地,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
翁元基安排妥当一切后,没有在新兴村久留。他们只有一年的时间,重新建立村庄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需要把已经逃难到别的地方的灾民吸引回来,才能让这片土地恢复原来的模样。
临近年关时,陶笉然按时收到了被礼部官员们熬夜做出来的完美策划案,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且赶在过年放假之前,给周嘉升了个官,又提拔了一名被慕容温瑜打了九十分高分的小官当礼部司外郎,而龚学义直接被降为了礼部司的一名普通的五品小官!
龚学义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如今更是暴跳如雷!
自从戚博翰登基之后,龚学义就仗着自己是皇上舅舅的身份横行霸道,完全忘了自己私底下根本没跟戚博翰说过一句话,此时气愤起来直接道:“他一个乡下来的小子竟敢这么待我!我要去找陛下理论!”
龚学义摆不正自己的地位,但他身边好歹有明白人。龚学义身边狗头军师连忙拉住他:“二爷,您消消气。降职的折子是陛下亲自批的,您现在跑去让陛下收回成命,这不是让陛下难堪么!”
龚学义闻言,也想起来陶笉然是戚博翰面前的红人,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要怎么办!我非要弄死的那个粗鄙的土包子不成!”
“二爷,小的倒是有一个方法能让二爷出气。”狗头军师俯身到龚学义耳边,嘀咕了一番。
龚学义瞬间眼睛一亮,光是听着就出了不少恶气:“好!就这么办!一定要毁了那个土包子!”
腊八节那天,瑞朝百姓对腊八节并没有很重视,但好歹是个节日,当天下班之后,也不知道是谁提起的,礼部官员们突然相邀去喝酒。
邀请的到周嘉的时候,周嘉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但他又提了一句:“要不要邀请尚书大人?”自从周嘉被陶笉然提拔之后,就已经唯陶笉然马首是瞻了,虽然说不上有多死心塌地,但遇到这事第一反应就是请陶笉然!
酒桌上是拉近感情的最佳地点,要是能给陶笉然留下点好印象,以后打分说不定都能打高一点啊!
周嘉此言一出,有不少人心中意动。但也有一部分顽固分子,对于他们这种拍马屁的行为十分不耻。两边人马一时间僵持不下,堵在了门口。
陶笉然裹着厚厚的狐裘准备回家,看到手下们似乎要打起来的样子,不由得疑惑:“你们这是要干嘛?不吵架改动手啦?”
“没有没有,大人,我们打算去吃酒,您要来吗?”周嘉才不管反对派的意见,直接邀请道。
“不了,你们玩。”陶笉然又裹紧了自己的狐裘,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周嘉的邀请,说着就一阵小跑离开了。这么冷的天还出去浪?对不起,他这两辈子的南方人实在吃不消啊!
陶笉然一下子溜了个没影,躲在人群里的龚学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艹!计划泡汤了!
陶笉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顶着寒风踩着厚厚的雪出了宫门后,闭着眼睛上了自家的马车,结果下一瞬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入怀中。
自从戚博翰登基之后,瑞朝就立刻风调雨顺起来。今年入冬之后,下了几场小雪,昨天更是厉害,直接下了一场暴风雪,早上起来积雪差点没过膝盖!都说瑞雪兆丰年,农民们高兴得不得了,而陶笉然冷得怀疑自己到了北极!
“好冷啊,不想上班。”陶笉然扑在戚博翰怀中,“想放寒假!”
戚博翰揉了揉陶笉然的脑袋,只觉得有些好笑。陶笉然身上的体温明显比自己的高,但他就是觉得冷。
陶笉然感觉身体暖和了一些,这才从毛茸茸的狐裘内冒出个脑袋:“你今天怎么突然跑马车里来了?”差点把他吓一跳!
“收到一个消息,回去告诉你。”戚博翰说到这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陶笉然知道戚博翰的杀意不是针对自己的,只能猜测是有人又作死惹恼了戚博翰,于是立即乖巧得不行,还主动凑上去亲了几口。
戚博翰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回到尚书府之后,直接扛着人就到卧室了!
“哎哎哎,不是有事告诉我嘛!”陶笉然委屈地捂紧自己的小狐裘。
“边做边说。”戚博翰虽是这么说,但只是稍稍吃了几口豆腐,就把人放过了,今天还有件大事要办,暂且忍了。
这件事说起来也巧,说起来就是他正密切关注的几伙人搞在一起了,就算是件小事,也迅速引起了戚博翰的注意。这一注意可不得了,竟然有人敢打他家然然的主意,绝对不可饶恕!
“你是说龚学义原本是想今天引我去,然后陷害我?”陶笉然蒙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在礼部的时候周嘉的邀约。
戚博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起来龚家人就是凉薄,竟然连自己亲侄女也不放过。”
龚学义原本的计划是引陶笉然去,然后想办法灌醉他,再把陶笉然跟龚莹放在一张床上……
也不知道龚元良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反正龚学义是已经确定龚莹是将来的皇后了,这一计主要是想设计陶笉然和戚博翰离心。没了皇帝宠爱的臣子,还不任由他搓圆摁扁?!
而这个计划当然也不是龚学义一个人能干的出来的,那被撸掉尚书之位的六大世家也都掺和了一把。只要能同时毁了龚莹和陶笉然,那就代表皇后和礼部尚书两个位置,这个利益已经足够大到令人愿意铤而走险了。
陶笉然听完龚学义的计划,惊得下巴都掉了。这人没良心就算了,竟然还能这么蠢?!龚莹失去清白,对于龚家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
陶笉然想着,脑子又拐了一个弯:“这其中有那的手笔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就选在了里?
“不知,不过今晚是个不错的机会。”到时现场肯定十分混乱,他们说不定能趁乱将查探一番。
戚博翰看着陶笉然,嘴角一勾,“你不是一直想去青楼见识见识么?”
陶笉然闻言,眼睛一亮:“我们要去看现场?那还等什么,快走呀!”陶笉然迫不及待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急,先吃过晚饭再去也不迟,我已经让灵均去盯着了。”
其实,瑞朝官员去这种地方,也是会被御史参的。所以戚博翰跟陶笉然都是乔装打扮过去的,但王灵均不同,他是得了命令大摇大摆到的。反正王灵均现在债多不压身,而且让他回来当吏部尚书,主要作用就是给自己人吸引火力当靶子的,半点没在怕!
戚博翰和陶笉然去得晚,礼部官员们在包厢里已经开始喝高了。陶笉然两人就在隔壁的包厢,墙面上还有个小洞可以观察隔壁包厢里面的情况。
龚学义今天计划失败,却没有放弃喝花酒的机会,而且似乎是有意在发泄情绪,灌起酒来一壶接一壶。
半个多时辰后,快接近宵禁时间,包厢里官员们陆陆续续散去。回家的回家,抱着姑娘去房间的去房间,龚学义也开始晃悠悠地起身。一直陪着他的姑娘,搀扶着龚学义往过夜的房间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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