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走来两个人。
前面那个，一身湖蓝华服，一把香风折扇拿在手上，翩翩扇着。
白衣男子走在他身后，皱眉道：“赵唯栋，你能不能正经些，这才回来多久，那纨绔的恶习就又跑出来了？”
“我本来就是盛京第一风流纨绔！”
“你很得意？”
“……没有没有，军师莫要激动，我这不也是兴奋嘛，好久没有回来啦！”
赵唯栋虽是武将，却是个半路出家的武将，没有寻常习武之人的高大威猛，倒是多了些公子风流。
想他少年得志，未及弱冠便随军出征，鲜衣怒马，穿街过市，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再回来，眼中早已少了那些少年稚气。
赵唯栋走过来，直接把渐渐处于弱势的黑卿拎起来。
说起来他身材也不算高大，可是对瘦弱不堪的黑卿来说，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怎么回事，现在盛京都允许当街斗殴了吗？大理寺的人也不出来管管？”他一边说，一边瞟向身旁的陆白。
陆白面不改色。
作为前任大理寺卿，现在的虎啸营军师，已经没有权利再置喙大理寺的种种。
“你们是谁？”顾君诀没见过这两位大叔。
之前宮宴的时候也没见过。
不过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久归故里。
赵唯栋自然也是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肉包的，只见她雪肤如玉，唇角微勾，笑起来的时候小小的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甜美可爱。
不得不说，还是盛京好啊。
连小娃娃都长得如此粉嫩可爱，比那边塞蜡黄蜡黄，漆黑漆黑的混球蛋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所以说，在边塞那种地方呆得久了，连看小丫头片子都有些不那么矜持。
赵唯栋乐呵呵的摇了摇手上的人，“丫头，这是你的人？”
“是。”顾君诀点头。
“你们为何当街斗殴？”
“大人！请大人明察啊，小的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
人牙子从业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赵唯栋这样，一身纨绔气质的风流公子，通常都是他们的主要消费对象，而且看起来也像是个不小的官。
“大人明鉴，小的们好好的在这里做生意，这臭小子突然就对小的们出手，小的们……真是冤枉啊！”
人牙子说哭就哭，一秒钟影帝附身，涕泪长留。
“你胡说！明明是你先打人的！”黑卿道。
他身上好几处伤口，全是刚才厮打的时候被人牙子们弄的，这些人牙子，最擅长的就是阴损招式，衣服也给他扯破。
可他却不说自己有多么凄惨，只控诉他的恶行，“这个孩子才这么小，你打他，就是不对。”
“我呸！这是老子花钱买来的货！老子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律法也管不了老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牙子说着，还故意抬起脚踩在小男孩儿身上。
小男孩儿之前就已经被他的鞭子打伤，但到现在也没叫一声痛，只匍匐着身子，把怀里的女婴死死护住。
黑卿见状，瞳孔微收。
那只藏在眼罩下的微蓝瞳孔里，已经泛起了杀意，“你……”
“这两个孩子，我买了。”
顾君诀的声音飘过来。
她语气沉冷，身上散发的也是一种让人不敢忽视的气场。
人牙子却没见的有多恭敬，只拿眼睛瞟了瞟这半大不小丫头，道：“那也行，大的十两，小的二十，再加上你的仆役伤了咱们的，一共给五十两。”
“我有一千两。”顾君诀道，“不过我觉得他刚才打的轻了，一千两医药费全给你们，让他把你们的手脚全部打断，如何？”
人牙子：！！！
“大人快看，她威胁我！”人牙子发现这人是个疯子，连忙去求助旁边的赵唯栋。
不想，赵唯栋却已经把黑卿放了下来。
他转头去问陆白，“违反律例吗？”
“伤人赔钱，既然这位小姐已经赔偿了看诊的费用，那便不算违反律例。”
陆白仔细想了想，然后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作出了让人牙子绝望的回答，“可以打。”
人牙子：！！！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不只是他们，这些人我全买了，一千两，剩下的钱都是给你们看诊用的，黑卿，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讨厌他们么？打呀。”
顾君诀一句话，直接就做了主。
她是没有钱，但医馆有，这几个月医馆也有不少收益，稍微预支一下也没有什么。
而且这些人被打了，是要去医馆看病的。
这钱最后还是会回到他们的口袋里。
顾君诀笑着。
宛如天使恶魔，“城南宋氏医馆，随时欢迎你们的光临。”
张焕：！！！
黑卿：小姐威武！
赵唯栋：……
陆白：……
说实话，赵唯栋第一次见到这么牛逼的一套操作，而且对方还是个没他腿高的小孩子。
所以他开始怀疑，自己不在盛京的这些年，盛京的小孩们是不是吃了什么开灵智的药，不然这半大的小屁孩，怎么这么鬼精？！
“丫头，你们家也是开医馆的？也叫宋氏医馆？”
“是呀。”
“那你可知道，在这盛京，不是什么医馆都能姓宋的。”
“是吗？我可没听说过这规矩，反正都已经叫了，也没出什么问题，而且大叔我见你双眼通红，行步不正，眼视不明，应是精极实热，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赶紧找个媳妇吧，实在不行，你可以考虑考虑你身旁这位大叔啊。”
陆白：……
赵唯栋：……
其他的没听懂，不过最后一句倒是懂了。
这是说他们憋太久，需要发泄。
现在的小孩，还懂这些了？
顾君诀也没理他们，转头去看处理的情况，他们最后真把人全都买下，不过没有付到一千两。
开玩笑顾君诀这种狠话都跑出来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毕竟现在讲究和气生财。
顾君诀一行人清点了从人牙子手上买下来的人，老女老少都有，一共十三个，不到三百，其中最小的就是那两个娃娃。
原本打算用来买药的钱，全用在了这里。
顾君诀带人离开之后，赵唯栋才看向陆白，“老白，今晚小翠香楼走一波？”
陆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