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呼呼的手指落在脸蛋上,软滑有弹性,像刚出炉的白面馒头,让人忍不住像过去咬一口。
慕容昭呼吸都乱了。
然而不等他再有下一步动作,顾君诀就拉下了他搭在两人头上的外裳。
衣服落下,那些原本准备看好戏的人,全都愣住。
小月脸色煞白。
这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说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瞎起哄。”顾君诀推开身边的少年。
慕容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毓秀的小二:……
这位小姐,天地良心,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仅闹着要我们酒楼赔偿,还要拆了我们酒楼呢。
而且刚刚他也看见了,那脸确实有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看起来格外渗人,怎么这才半刻多钟的功夫,就……就彻底好了?
“这位小姐,你这脸……”
“哦,没事了。”顾君诀挥了挥手,“本小姐天生抗过敏体质,恢复力惊人,今天这事就此作罢,便宜你们了。”
小二:……
我可真谢谢您嘞。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在不用付医药费也不用赔钱了,他当然求之不得,连忙谢过顾君诀,告辞离开。
顾君诀打发掉他以后,转头去看小月,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些意味深长的情绪。
小月反应过来,背上起了冷汗。
她暗道不好。
可顾君诀却没说什么,只道:“你说的没错,小昭哥哥对我这么好,是不会嫌弃我的,之前十里桃林的事我也想过,一切都是意外,你也是情非得已,不该怪你。”
“小诀,你说真的吗?”
慕容昭有些激动。
相处这么久,他只记得她连名带姓的叫他,却从没有有过这么亲密的称呼。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慕容昭表示受宠若惊。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当然,此事就此揭过吧,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顾君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慕容昭感动得热泪盈眶。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医馆,像往常那样。
他们都忘了小月。
慕容昭也许可以将往事一笔揭过,顾君诀或许可以毫不在乎,可她却是实实在在毁了名节,如果慕容昭不愿意负责,那她……又将被置于何地?
怎么能这样。
他们怎么能这么自私!
小月眼睛里蓄着恨,她被逼到了绝路,有什么东西,开始发酵。
这一切其他人并不知道。
顾君诀一如既往的接待慕容昭,他吃了晚饭才离开。
走的时候,顾君诀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和自己真的不介意,就单独让小月去送他。
他们刚走出去,沈殊就鬼魅般出现在房间。
“人抓住了。”
“哦,挺厉害啊。”顾君诀笑着回头,对他的出现一点不感到意外,“南靖殊殿下,果然名不虚传。”
她拍了拍身边的短脚凳,“来来来,坐下说。”
“报信的是个暗桩,功夫不怎么样,嘴也没专业的杀手那么严。”
“哦,那很好。”观众一走,演员就收了那副婊里婊气的模样,大大咧咧的翘起腿,“审。”
沈殊看着她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忽然有些同情敌人。
“你一直留着她,就是为了抓这个人?”
“不,我只是想让派她来的人意识到一个问题。”顾君诀从果脯盘子里拈出来一块柿饼,“猪队友,会害死人。”
沈殊:……
这怕是个魔鬼。
“那人怎么处理?你审我审?”
“我说你脑子没毛病吧,我这么美丽善良天真烂漫的小宝宝,怎么能做审问人这样残忍的事,丢给我漂亮爹爹,他在毓秀,我刚看见了。”
“……”
行吧。
沈殊有时候很受不了顾君诀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但转念一想,至少他接触到的这个顾君诀是真实的。
她并没有刻意掩饰什么。
而慕容昭就很可怜了,他恐怕到现在还觉得,他的小诀是个又萌又蠢,需要人保护的小不点吧?
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不会当场崩溃。
沈殊想着,还是带着抓到的暗桩去找黎夜了。
他和慕容泽果然还在毓秀。
在看到那个五花大绑加上来的人时,慕容泽薄唇紧抿,半天没说出来话。
黎夜问是怎么发现的这个人。
沈殊如实回答,说是顾君诀的主意,黎夜听罢,淡淡点头,除此之外,也没再说什么。
沈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淡定。
不过对方不说,他也就没问。
把人交过去之后,他也告辞回去。
两天的休息时间很短。
特别是在顾君诀自由发挥一场表演之后,她就告别娘亲,准备回国子监。
回去之前,她特意去看“重伤患者”季一。
通过苦肉计这波操作,季一终于重获美人心,茯苓天天去照顾他,顾君诀在旁边看了半天,最后对他说了句:且行且珍惜。
季一:?
黎司渊的伤好了些,就说一起回去。
临走的时候,顾清欢担心两个孩子伙食不好,专门拿两个小坛子,装上她做的酱菜,让他们带过去吃。
顾君诀特别开心,装了两坛出来,然后把小坛子递给黎夜,转头让人用绳子捆住腌菜的大缸,准备拖走。
黎夜:……
“丫头,你做什么?”
“见不到娘亲的日子,我对她的思念如潮水般绵绵不绝,也就只有这坛酱菜能稍微安抚我的思念之情,所以我要把坛子带走。”
“……哦。”
“吃着酱菜,我就仿佛看到娘亲,不然小诀整日呆在国子监,该多难熬啊,漂亮爹爹你说对吗?”
“对。”黎夜一手拿着个坛子,缓缓点头,“前些日子我听说,国子监有半年制,你把这缸拖走,也够吃半年了,所以,我去帮你报个半年班?”
顾君诀:……
这是个魔鬼吗?
“漂亮爹爹这话说的,小诀舍不得你们,怎么能读半年制呢,还是五日一休吧,劳逸结合,张弛有度。”
顾君诀笑着把黎夜手上的小坛子接过来,默默跑到马车上垂泪。
她现在无比后悔。
为什么当初会给娘亲找一个后爹。
有后爹之后,后爹对待她,果然都是如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她的日子每天都像寒冬腊月。
仔细想想,她现在流的泪,不就是当初找后爹时,脑子里进的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