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周姿特别上赶着。
周姿到达江景程家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不巧,那个让周姿害怕的赵鸿儒也来了。
江景程好像早就回家了,有孩子了,他的时间也调整了一些,很多宏观指挥的工作,都拿到家里来做了。
所以,赵鸿儒回来也不奇怪。
婉婉已经放学了,在楼上跟着肖全南学钢琴。
周姿看见赵鸿儒,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想着:江景程肯定是故意的。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好像在讨论人事任免的事情。
赵鸿儒刚才看到周姿来,点了一下头。
周姿没事,坐在旁边,削起水果来,切好了,给赵鸿儒和江景程端过去。
江景程抬头看了周姿一下。
干完了工作,赵鸿儒走了。
周姿把他送到别墅门口,还嘀咕了一句:“终于走了。”
“你这么怕他么?”江景程问。
“嗯。”
“当年你可没这么怕过我。”江景程说。
周姿说了一句,“妇女能顶半边天,夫为妻纲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凭什么怕你?”
江景程点点头,“说得好像也对。妻子可以不听丈夫的。”
周姿感觉,她又掉进江景程的坑里去了。
然后,金部长就来了。
那时候婉婉学完了钢琴,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她爸爸在揽着她,两个人在看画报。
周姿刚刚要从楼梯上下来,每天等着睡觉也挺煎熬的。
金部长说,“本来今天来和江总讨论一下电视台广告投放的事情,想不到打扰了一家三口的清静了。这就是您女儿?”
“对。漂亮吗?”江景程问到。
“自然漂亮!您和江太太——您和周小姐的女儿,自然是很漂亮的,而且,腿也长。不过说起来,江总,您今年才三十吧,说起来,您有孩子挺早的,早婚早育。”说着,金部长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你这个孩子是多大有的?”
江景程一歪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周姿,“我多大有的?”
周姿回,“我哪知道啊?你不会算吗?”
江景程轻笑,转头说,“婉婉的生日是六月十八,我头一年九月结的婚。我二十六有了孩子?”
他歪过头来,看向周姿的方向,要征询周姿的答案。
说起来不过是昨天。
可是已经过去了五年。
周姿很不想提的过去,江景程一再提及,把她拉入往日的岁月。
好像她和江景程这五年的时光,从来没有分开,从来恩恩爱爱。
可明明不是啊!
金部长和江景程讨论到晚上八点,然后,金部长才走。
金部长走了以后,周姿哄婉婉睡觉。
今天晚上婉婉需要早睡觉,因为周姿和她爸还有事要做。
周姿回到江景程的房间,他和往常一样,还是在床头躺着。
周姿趴在了他胸前,软软地说到,“以后咱们多做两次吧?”
“欲求不满?”江景程问。
“不是啊。为什么,你懂的。”周姿说。
江景程什么都没说,就把周姿压在了身下。
周姿大概有一周没有经过这番了吧,有些承受不住,一个小时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周姿上班了。
今天精神不错。
台长说要开一个会,好像是和广告投放有关。
“广告投放不是应该找广告部的人么?”周姿嘀咕。
“周姿,你不是除了主持人还当制片人吗?你们台里的节目你最清楚,什么时间插播广告,插播多少秒,你说了不算?”台长呵斥周姿。
台长对周姿,除了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有类似师生,父女的关系。
周姿不知道,这种关系是如何来的,但是一看见台长就觉得亲切,即使是训斥也觉得亲切。
台长对左丹没有这种感情,周姿感觉台长对左丹还有敬而远之的情绪。
大概不是一路人。
周姿对这种和业务无关的会议,兴趣不大,不过还是拿着笔记本去了会议室。
等了一会儿,与会人员都到齐了。
江景程竟然又来了,还有金部长——
周姿正在笔记本电脑上看自己主持的节目,戴着耳机。
茫然地抬头看。
怎么台里的会议他又来了?
台长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给大家介绍一下——”
列席了很多的商界的大佬,很多周姿都认识,周姿一一对着他们点头。
左丹也来了,毕竟是前二的节目主持人,她和周姿一样,什么时间插播广告,要问过左丹的意见。
周姿的座位在一个角落里,江景程靠近台长的位置,两个人基本上是会议桌上最远的那条对角线。
周姿假装在开会,其实在看自己的节目,耳朵里听到台长说《商界》的时候,会抬起头来看一眼,一心二用,其实不大认真。
台长说了一条黄金栏目的广告插播,是某个航空公司的商务舱,问周姿行不行。
周姿一只耳朵戴着耳机,一只耳朵在听。
可恰好,这个档口,她听到有一节录播的不太好,想着自己以后要改改这个毛病,应该引起观众的兴趣,聚精会神地看得有些困了,抬起手来打了个哈欠。
很轻的一个哈欠,可能昨天晚上睡多了,睡的越多就越困。
台长皱了皱眉头,“周姿!”
很发怒的声音。
周姿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台长的眼睛。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周姿看去。
周姿特别尴尬。
“昨天晚上那么早就上床了,怎么还困?”这句话从江景程的方向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江景程看去。
周姿先是脑袋空空,特别诧异,这是多么正式的场合?
非要抖露出他和她的床上事?
而且,左丹还在。
江景程此话一出,左丹错愕,惊讶而且受了很大伤害的目光看着江景程,一时之间回不过劲儿来。
周姿在低着头,攥着拳头,他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一直在和周姿心照不宣地隐瞒吗?
现在不但不隐瞒了,还大张旗鼓地让丰城所有的人都知道?
所有的人,错愕的目光。
“怎么了?台长不是让你发言吗?还不说话?”江景程用特别宠溺的态度说到。
之前,大家可都是在猜,江景程到底会和谁好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和左丹不清楚,这下好了,都清楚了!
原来真正的人是周姿!
周姿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台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广告的投放上了,江景程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散会以后,周姿回到自己的直播间。
左丹没有过来,但是周姿能够感受到她冰冷的目光。
然后,周姿看到江景程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周姿一眼,周姿假装没看到。
左丹回到办公室以后,接了一个电话,说让她出去一趟。
左丹没好气地说到,“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出去?”
那个人声音很沉着,很淡定,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左小姐不愧是花魁,能力大,脾气也大!路边有一辆帕萨特,车牌尾号是8201,我和我的主人在车里等着左小姐。”
左丹有些气笑了,“帕萨特?一辆帕萨特也这么大的排场?当我是谁啊?”
说完,左丹就挂了电话。
不多时,她的手机又响起来了,是台长打来的,说外面有个人等她,可能是业务上的事情,让她出去。
虽然帕萨特不足以引起重视,但终究是台长授意的,所以,左丹只能出去了。
走到了电视台门口,就看到街对面有一辆帕萨特停在那里。
左丹走过去以后,司机就下车开了后面的车门。
左丹进去以后,看到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极有气度,长得也帅。
不过,左丹对这样的人没兴趣。
“找我有事啊?”左丹漫不经心的傲慢口气。
“小石,你先下去,我和左主播有话要说。”后排的人发话了。
“好的,冯市长!”司机小石说到。
“市—市长——”左丹惊呆了,支支吾吾地说到。
冯市长笑笑,“我刚调来,还没有宣布,今天晚上我在外地有一个酒局,左小姐要不要去?”
左丹想了很久很久。
早就听说丰城要新调来一位新市长,主抓丰城的经济和商业,应该和江景程等商界的大腕认识。
这是周姿第一次接触这么高的官。
她不是周姿,虽然以前她一直不知道周姿的出身如何,但她觉得周姿向来有着宠辱不惊的本事,无论是谁,都能够不卑不亢。
左丹心里开始跳动,可又怕得罪了这位顶头上司,所以她说道,“好-好啊,我去哪找您?”
“我会派人来接左小姐。”
“好—好啊。”左丹的大脑已经不运转了。
冯市长的手在左丹的后背上拍了拍,“乖乖的!”
让左丹一阵脊背发凉。
看起来,这个冯市长是看上她了,如果她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肯定逃不过市长的眼。
她不知道市长是怎么看上她的?
难道因为她在主持节目的时候搔首弄姿?位高权重的老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左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要往电视台走的时候,看见曾晋远远地从那边过来了。
左丹看到曾晋,气就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追周姿的都是些正经人,追自己的就是这种?
见不得人的爱情?
即使是市长也不行。
看市长的年龄,应该结婚了吧?
想让左丹做他的情人,做他的二奶?
看到曾晋往电视台走,她说,“你们家周姿都和别人睡了,你还剃头挑子一头热干什么?”
曾晋当即脸就黑了。
“你怎么知道?”曾晋哑着喉咙问。
左丹讥笑,“不光我知道啊,现在全丰城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左丹走了以后,曾晋的脚步在那里停留了好久,最终,他又回去了。
很多事,当着周姿的面,确实说不出口。
左丹上了自己的车以后,从后视镜里看到曾晋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最近的格局,让左丹很生气,周姿和江景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而她也被冯世纶纳入了眼里,这种关系,她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不过曾晋走了,她又有点儿丧气,让曾晋搅进来,这事儿就好玩了。
……
周姿例假结束以后,恨不得天天赖在江景程的床上。
今天晚上又去了。
一番云雨之中,周姿疲惫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翻过了身子,趴在床上,头发撩在一侧。
还没怀上孩子,她着急。
“累了?”江景程问。
“嗯。”
“天天这样不利于精子的活跃。”江景程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一个孩子就好。”周姿的双手叠起来压在前额下,“我最近天天来,你不烦吧?”
“不烦!”
“那我以后还天天来!我妈也知道我最近天天都来这里,不过她比我还疼婉婉,没办法。你也不捐精!”周姿说。
“上瘾?”江景程问。
周姿的脸埋在掌心里,竟然微微泛红。
她每次来都是想着要怀上一个孩子,深层次的意识,她并没有想过。
江景程如此一说,周姿仿佛被人揭穿了心事一般。
“没有。”
江景程靠在旁边的床头,歪头看了周姿一眼。
白皙瘦弱的肩膀,乌黑的长发拢在一边。
江景程上了周姿的身,手从她的腹部拖住了她的臀部。
周心想着能够怀孕就好。
周姿是真的累了。
完事以后,她去洗手间洗脸,卸妆。
这次刚来,两个人就上床了,还没来得及洗脸卸妆。
周姿正在对着镜子摘自己的珍珠耳环。
从镜子里看到江景程裹着一条浴巾,要去洗澡。
江景程家的卫生间很大很大,周姿也在洗手间里,洗澡间是用透明的玻璃隔开的。
周姿的目光竟然不自觉地随着江景程的身影在动。
江景程进洗手间以前,就把浴巾脱在外面了。
他的全身一下子出现在周姿面前。
周姿吓得耳钉一下子就掉在地上了,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特别动听的声音,清脆悦耳。
很安静的洗手间里,江景程也听到了。
而这颗珍珠耳钉,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江景程的脚下。
周姿想等他去洗澡了以后再捡。
可他偏偏站在那里不动弹了。
周姿想,那就明天再捡。
想这些的功夫,江景程已经把她的珍珠耳钉捡了起来,站在周姿的背后,他的一只手环过周姿的身子,放到了台面上。
周姿一直低着头。
他从背后戳着她,周姿动都不敢动,低着头,在把自己的头发往后面撩着。
江景程说,“你老公把你的耳钉捡起来了,也不说谢谢?”
“谢——谢谢。”周姿的声音哑在喉咙里。
若不是江景程和她的距离只有咫尺,根本就听不到。
江景程扳住她的肩膀,“洗澡前还想来一次。”
“不要了——”周姿想说她很累了。
江景程从镜子里看到周姿红了的脸,好像特别满意。
江景程的手绕过周姿身体,用虎口的钳住周姿下颚的部分,让她抬起头来看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两个人,赤身裸体——
“这次的脸,是真红了!”江景程头微微仰着,看着镜子中的周姿。
有似笑非笑的口气说。
周姿说了一句,“你真的好无耻!”
江景程笑,“怎么叫无耻?”
他在取笑周姿。
周姿从镜子里看了看他,如果不是因为生孩子,周姿才不会接受他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蹂躏。
可每回她都想:如果这次怀上了怎么办?推他就等于推孩子,周姿从来不拒绝他每一次的要求。
完了以后,上床,周姿很累。
“你和曾晋最近怎么样?”江景程问。
“我单方面提出了分手,他还没答复我。”周姿说。
“跟我确实上瘾了。”江景程说。
“你胡说!我怕我精神分裂。只要怀孕了,我们就拜拜。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周姿说。
“真是对你老公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啊,我想你了怎么办?”江景程优哉游哉的口气,故意夸张了第一句话。
江景程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好像每一句话都不走心,都是浮躁的,都是场面上的话,是泡妞专用。
“你想我是假,想女人是真。我怀孕了,我就不管了。你随便。现在,我嫌脏。”周姿说到。
“江太太心好大,听起来好像我有很多女人一样,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接着,他拿起周姿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
周姿触到他小麦色皮肤的温度,特别热,和周姿这种小女人冰凉的体温不同。
热得很耀眼,周姿目光本来盯着他的,现在也不敢看了。
要抽回自己的手。
江景程好像很喜欢周姿这种挣脱却挣脱不掉的小女人样子。
他唇角微微勾起,荡出好看的弧度。
不过周姿没看到。
片刻之后,江景程开始哈哈大笑。
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做完了,江景程放了周姿,他本来侧着身子揽着周姿的,把自己放平自己,说到,“睡觉。”
第二天,周姿起床以后,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周姿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腰酸背疼,她双手扶着腰,要活动自己的腰。
江景程从楼上下来,看到周姿的动作,周姿也看到了他,她白了江景程一眼,目光瞥向一边。
婉婉,阿姨已经送去学校了。
剩下了周姿和江景程一起吃饭。
距离上次一起吃早饭,已经过去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