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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日天,本座刚才日观天象,掐算了一番,明日风和日丽,并不会有雨。”
  他顿了顿,又道:
  “怎么,知道本座的厉害了吧?你若是将你的名字告诉我,我便可以替你再演算一番过去未来。”
  他这次或许是加了卜算光环的原因,说话中神神叨叨又带着一丝叫人忍不住击碎的得意,在心情沉重的白泷耳中,听着十分的欠揍。
  那嚣张的语气通过亮起来的珠子传到白泷耳中。
  她抿了抿唇,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对着珠子。
  自言自语的血声珠停下了。
  过了会儿,他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始说。
  然而刚说了两句,又在过于寂静的氛围中停了下来。
  这怎么……有点奇怪?
  难道是他的错觉?
  秉持着一个邪教头子的宗主素养,他又说了句。
  然而却更加静了。
  这种感觉中带着一丝丝寂静与奇妙的叫人感受到尴尬后更加尴尬的能力。
  血声珠忽然闭上了嘴。
  “感受到了吗?”
  在他沉默之后,白泷忽然沉重开口。
  “感、感受到什么?”血声珠见有人出声,才敢接话。
  白泷了然的接住了他的话。
  “一股迷之尴尬。”
  方生:……?
  这是在嘲讽他?
  他刚升起这个想法,就听白泷道:“不过你不用多想,人类的尴尬是共通的。”
  “你的尴尬我也能感受的到。”
  曾经厚脸皮传教忽悠一大片的人,忽然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这话术洗脑包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然而在一片无言中,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龙日天说能感受到他的尴尬之后,方生不由自主地开始用脚趾扣地。
  “你在扣地吧?”
  白泷又道。
  方生:……
  他终于忍不住了,干巴巴道:
  “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炷香时间不见,就这样了?”
  血声珠说到这儿,光亮顿了顿。
  原本质问的话在这种语境下也微弱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算的不准?”
  “你在质疑我对不对?”
  他语气充满着熟悉的不解。
  白泷很熟悉他的话。
  因为不久前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于是她只是在按住了珠子后,心里默默数着对面血声珠扣地的次数,在他胡思乱想到几乎要崩溃时,才道:
  “不是,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有些心情不好。”
  已经扣了一层地的方生不信了。
  他这么尴尬,对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他迷之与一炷香之前的白泷相似。
  内心充满着焦虑与质疑。
  这句话在这种时候就像是证实方生的猜测一样。那些人间话本子里.渣.男敷衍的语句就是这样。
  他脸色微变,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
  结果心情刚一起伏,就听对方又道:“听话,明天天晴的话我再联系你。”
  这句话和“桂花白龙可爱”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陷入尴尬思维的血声珠脚趾猛然陷入了地下!
  已经社会性死亡的白泷,这时候就连卜算也提不起兴趣了。
  她觉得自己得先靠着别的方法冷静一下。
  比如,叫别人尴尬。
  血声珠本来是十分生气的,但是在那句软软的“听话”之后,却忽然沉默了一下。
  白泷看不见远在另一州的海上,穿着白金衣衫的方生耳后暴红,忽然陷入了一阵暴躁与羞愧与不自在交织的情绪中。
  他清咳了声,手指收紧道:“明日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龙日天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还在头昏脑涨组织措辞的血声珠:……
  尴尬的反应过来,才想起他刚才心底是有一句脏话不知道当不当讲的。
  然而,此时已经没人了。
  方生最终强行咽下了脏话,将靴子从地上拔了出来。
  算了,明天有她求自己的时候。
  方生自信满满,毕竟他已经能预想到明天龙日天看到天上红日当空,晴日正盛时对自己的崇拜了。
  他可是反复掐算了多次,才得出明日是永晴日。太阳在的时间,比之前还要长很多。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吉日。
  方生这样想着,安慰了自己一句。眉头放松了下来。
  他整理了下衣服,将母珠放到枕边后,这才闭上眼想要缓解下几日逃命的疲惫。
  可是一闭上眼。
  就忽然又莫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尴尬了起来。
  方生:……?
  见鬼!
  他咒骂了声,又翻了个身,然后一炷香时间后,又猛然坐起了身。
  ……
  事实证明。
  没有人能够逃过尴尬魔咒。
  白泷在将尴尬传播出去后,就不再管血声珠的事了。
  因为这时候已经到了要去孤山惊云阁学习的时候了。
  她之前和季修在路边耽误了很长时间。
  在太清宗的钟声响起之后,其他的学堂此时也陆陆续续的正常下课。
  那条原本僻静的小路慢慢热闹了起来。
  师兄师姐们从学堂出来后,三三两两的往弟子苑走去。
  在看到白泷时,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是……白师妹吧?”
  “嗯,没看错,确实是白师妹。”
  “听说白师妹刚才被免了罚,按理来说应该心情很好啊,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兴致不高的样子?”
  路过的人看到白泷的表情后,有些奇怪。
  唯有白泷自己知道,短短一个时辰,她经历了什么。
  她已经是条经历过社会性死亡的龙了。
  或许比之一炷香之前,她已经成熟了一百岁。
  白泷摇了摇头,在将羞耻心按下之后,那道传音符响了起来。
  白泷深吸了口气,就听见了师尊的声音。
  “下课之后就过来吧,为师正好还在。”
  她表情古怪,但为了不让师尊起疑心,知道自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加剧尴尬,只能用平常语气道:“师尊,我今天不舒服……”
  她话还没落下,就听晏拂光淡淡的声音:“是脑子不舒服吗?”
  白泷:……
  好吧。
  果然装病才是最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