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上亮起的『维』,我有些烦躁,早知道刚刚就该把根津——!
我及时掐断突然涌上心头的杀意。
不对劲,我怎么…老想用杀人解决问题?
根津,治崎,众吾,安德瓦……
我以前有这么暴躁吗?
死柄木弔。
我想起蓝发少年隐没在街角的细长影子,和弯曲起来、滴着血的手指。
当他被那群人围住时,我正准备搭把手帮忙,但他没给我机会,非常干脆且没有任何犹豫地抓向了那只抓着他肩膀的胳膊。
“你来这边干什么?”
几分钟后他转头看向我,隐藏在发丝间的猩红双眸暗如黑色。
那时我们已经比较熟了,但我却觉得自己仿佛才认识他,因为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既不愧疚也不伤心,甚至也不怎么高兴——明明杀了四个人,却平淡的像喝了杯白开水一样。
“你的胳膊好像扭伤了。”我说。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嗯,疼。”
然后他自己扭了两下,但是扭错了位置,疼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你为什么杀他们?”
鬼使神差的,我多问了一句。
而死柄木弔只回答了一个字:“烦。”
“……果然还是被影响了。”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把手机塞回裤兜。
但其实这也无所谓,我心想,招招手唤来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
“那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孩会去的地方。”
司机笑声古怪,他回过头看向我,然后笑容顿住了,“额,你……不用去医院吗?”
“别废话,快去。”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相泽消太。
我摁下静音,从通讯录的黑名单里把独眼兄弟提出来,他俩向来形影不离,甚至共用一个名字,一个联系方式。
我:10分钟后到,安排查体
波臧: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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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医生用绷带缠成木乃伊、又被摁着胳膊抽了两大管血后,我感觉自己更晕了,甚至走路都有点发飘。
为了不让人发觉异常,我干脆真飘了起来,跟在波臧兄弟后面去看治崎。
“我们找人对他进行了消毒。”
一推门,满屋子呛鼻的消毒水味,波臧兄弟简直是人精——他们肯定看出了我不怎么待见治崎——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黑发的青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穿着单衣,身上连被子都没盖,手背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他一晚上都没醒?”
我走近床铺看了看治崎,发现这人简直和死了一样,除了胸口微微还有些起伏,连嘴唇都是白色的。
“此人高度危险,”左边的波臧说,“所以医生给他输了镇定类药物,如果现在拔针,大约三个小时后会恢复神智。”
棒呆了,我顿时舒了口气。
话说我还真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倒霉家伙。但说到底,我很难对他产生愧疚心,他也没啥好同情的,不光黄赌毒全沾,还人体实验,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中二,如今发生这种事……纯属苍天有眼,善恶轮回终有报。
盯着治崎看了一会,我突然觉得真正倒霉的是自己:明明当时屋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就偏偏挑中了他……身份麻烦不说,技术还贼差,我都不如拿个电动棒自己来。
“那就继续打,别让他醒,对了,把他带过来的那个消除个性的药,也给他扎一扎。”
我扭过头,感觉好困,困的头晕。
“我先去睡一觉,别的事起来再说吧。”
然后我就被领到了……荼毘的房间。
等等,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差点对转头就走的波臧们伸出尔康手——不,我不想白日宣淫,我真的只是想正正常常睡个觉啊!
“哇哦,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荼毘歪歪头,手里扯着输液管从床上坐起来,薄被从他赤裸的上身滑落,莫名就有些旖旎,他在输血,管子里一片褐红色。
然我站在门口,内心很复杂,看着那张病恹恹又苍白的脸……唉,真是……想撞墙。
但我不能,气势不能输,我要镇定。
话说明明是他下的药吧?我心虚什么?
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不去上课?”他问。
这个好答,我松了口气,“请假了。”
我们对视了几秒。
我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想多了?我不是为了他特意请的假啊……但,好吧,这种事让他误会一下也挺好,没什么不好的。
“过来,”荼毘掀开被子,用还输着液的那只手拍拍身边的空处,“还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犹豫了几秒才走过去,坐下时手往靠里的位置一压,暖烘烘的,过于舒适的温度——太诱惑了,完全无法抵挡。
于是我又往里被子里凑了凑,抱上去时却不小心蹭到了身上的伤口——其实不疼,但我鬼使神差的呜了一声,然后就被摸了摸头。
“你发烧了。”他问,“吃药了?”
“睡一觉就好了。”
我把被子盖过头顶,荼毘身上有股阴冷的甜,淡淡的,像是掺杂着血腥味的雪松。
我贴着他的皮肤吸了几口,忍不住张嘴咬了一下,又舔了舔,然后感到身下的躯体转瞬紧绷,原本安安静静卡在腿边的某物也抬起了头。
我有点想笑,于是忍着困意挪动腿换了个姿势,却不想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而且超糟糕的是……恰巧贴着某人的【哔】。
“……摁死。”过了一会,某人忍无可忍。
“嗯哼。”出声失败,我快睡着了。
“快点,摁死。”他又说。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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