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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妤叹口气:“不用了吧爸,我和越哥还在整理明天参加竞拍会的资料,还有很多工作要准备。”
  “妤妤,爸爸虽然没涉足过娱乐业,但每行每业都是一样的,人脉关系非常重要,你那个小公司现在才刚刚成立,多认识点人对你只有好处,何况还是你柳叔叔介绍的,听话哈,晚上杏盛酒楼,七点,跟阿越一起来。”
  挂了电话,周越也劝温妤:“叔叔说得没错,人脉很重要。”
  温妤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明天就是竞拍会,她有点紧张,想把各种工作都做到位罢了。
  “不用那么紧张,”周越安慰她,“竞拍项目而已,你不熟,我熟。”
  华度集团破产了,周越却没有离开,三个月左右解决了所有收尾工作后,恰好又遇到温妤病愈想自己创业开公司。
  反正都要招人,温易安当然极力推荐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优秀男人继续辅佐女儿——
  “有阿越帮你我放心。”
  温清佑也赞成父亲的安排,原本还想掏腰包赞助妹妹创业,但温妤很倔,谁的钱都没要,抵押了自己名下的车和房开了这家pisces 娱乐。
  -
  下午四点,一架私人飞机缓缓落地江城机场。
  机舱内,一位长发女人看着窗外感慨道:“江城比京市暖和多了,怪不得都说这里四季如春呢,我最喜欢这样的城市了,一看就适合手牵手谈恋爱。”
  蒋禹赫无语扫她一眼:“你到每个城市都这么说。”
  “那又怎么样~”蒋令薇瞥了眼自己的弟弟:“起码我保持着对恋爱的热情,不像你,妈生你的时候是断了红尘念想还是怎么的,你有没有喜欢过女人啊?”
  这个问题蒋禹赫几乎被问了一路,
  他叹了口气,心想就不该同意让蒋令薇跟着一起来出这趟差。
  两周前蒋令薇和奶奶从美国回来,家里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总算,把蒋禹赫从那种无法解脱的窒息和沉闷中拉出来了些。
  “小乖,待会晚上你是不是要有个应酬,我就不去了吧?”蒋令薇说。
  蒋禹赫皱眉,“我说几次了别这么叫我。”
  “这么叫你怎么了,姐姐从小到大都这么叫,长姐如母不懂吗?你又没结婚。”顿了顿,蒋令薇好整以暇地望他:“有本事你结婚啊蒋禹赫。”
  “……”
  蒋禹赫从小就被蒋令薇以姐姐的身份克制着,两人相差两岁,蒋令薇精通五国语言,实力相当强,也是亚盛的高层之一。只是生性偏好自由,心思不全在家族生意上。
  汽车来接两姐弟,蒋令薇说:“晚上我去江城的酒吧坐坐,你不用管我。”
  谁想管你。
  蒋禹赫淡淡瞥她:“你悠着点,别玩出火。”
  蒋令薇嗤了声,不屑道:“你姐姐我是高端玩家,眼光很高的好不好。”
  顿了顿,看着窗外感慨道:“这么久也就看上了一个。”
  蒋禹赫难得从姐姐眼里看出了几分不一样的眼神,“认真的?”
  蒋令薇马上坐正,带上墨镜,高贵冷艳:“不可能,我不婚的。”
  汽车很快将两人送至酒店,稍作休息后就到了晚饭时间。
  蒋禹赫换了身衣服准备赴约。
  上车后厉白递给蒋禹赫一张纸:“地址查到了。”
  蒋禹赫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折叠好了收进口袋。
  厉白神色担忧地问:“今晚这个饭局必去吗,这一个月你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我怕你身体熬不住。”
  “柳叔和我爸有点交情,他开口,我过去喝一杯给个面子就走。”蒋禹赫的确很累,说话的声音也很平。
  “那……”厉白犹豫很久才问,“什么时候去找她。”
  然而后座的男人很久都没回复。
  厉白悄悄回头,发现他已经阖眼养神,便没再打扰,只叮嘱司机轻开慢停,尽量让蒋禹赫能休息会。
  蒋禹赫虽然没开口,但厉白也知道,江城此行本就是为了温妤而来。
  版权竞拍大会原本这个月在蓉城举行,谁知主办方和当地政宣部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后来征求蒋禹赫的意见,想就近把活动换到江城或花城举行。
  他选了江城。
  甚至,亲自过来了。
  旁人或许不知道原因,但厉白很清楚蒋禹赫心里的那个结,从没放下过。
  就这样安静地开了十分钟,车驶入紧挨着交月江旁的主街大道,正是晚高峰期,周围车流来来往往,暮色笼罩了江岸,江水面上浮着无数起伏的灯影。
  忽然,身后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引擎声。
  这轰鸣声十分嚣张,直接把蒋禹赫都吵醒了。
  他侧目,只见一辆法拉利红色laferrar从自己乘坐的商务车旁边一闪而过,一阵风似的就过去了。
  厉白直摇头:“我要坐那车上肯定受不了。”
  前排的司机见惯不怪地说:“害,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江城鼎鼎大名的跑车玩家,一个姑娘,人漂亮不说,车玩得比很多男人都厉害。”
  蒋禹赫原本已经要继续阖眼,谁知前排司机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可惜了,家里破产,现在自己在创业呢,还挺有韧劲。”
  破产两个字,成功拉回了蒋禹赫的注意力。
  厉白也察觉到了微妙的关键词。
  他看到了蒋禹赫的眼神,马上问司机,“你说的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司机笑,“以前的华度集团大小姐啊,江城谁不知道她,温妤,老板认识吗?”
  厉白:“……”
  蒋禹赫:“……”
  车这时刚好遇到红灯停下,温妤那辆显眼的红色停在第一位。
  半晌,蒋禹赫不动声色道:“跟上去。”
  司机一愣:“啊?”
  厉白指着前面:“叫你跟就跟。”
  好家伙,这可把年近五十的老司机难到了。
  温妤开车极野,灵活得像条蛇似的,跟得老司机一头汗,拼了命才没跟丢。
  蒋禹赫想起第一次把她从疗养院带回家的路上,他故意开得很快,而她当时是什么反应?
  蒋禹赫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可怜巴巴的样子——
  抓着扶手,“哥哥我害怕。”
  再看面前这个江城知名跑车选手,蒋禹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巧的是,温妤的车也停在了杏盛酒楼门口。
  老司机跟着停好车,在一旁悄悄擦汗喘气。
  蒋禹赫却没动,看着前面红色的车。
  须臾,侧面副驾驶就先出来了一个男人。
  白衬衣,金边眼镜,有点眼熟。
  顿了顿,主驾驶位置也有人出来了。
  门开,先看到的是一双被高筒长靴包裹的大长腿,紧接着便是很短的黑色短裙,和一头顺肩滑下的长卷发。
  身影从车里而出,站直。
  她的脸,她的人。
  她的身体。
  逐渐在蒋禹赫眼里聚焦,集中。
  男人拿了件风衣从车后绕前递给温妤,不知说了什么,展开衣服强制性地披到了她身上。
  两人并肩走进了酒楼。
  这每一个动作信息量都极大,且都是能让后面这位爆炸的信息。厉白心都跳了嗓子眼里,默不作声地看了眼后视镜。
  蒋禹赫眼眸暗沉得如这时的天,卷着残云,深不见底。
  司机早已大气不敢出一声,厉白唯有努力缓解宽慰,“也许,只是朋友。”
  蒋禹赫却没接他这话,淡淡移开视线,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眼里十分平静。
  但厉白知道,越是这样的平静,那些被沉积压制下去的,就越是可怕。
  -
  上楼的时候,温妤一边扣风衣一边对周越说:“你能别跟我哥一样把我当小孩吗。”
  “那不行,”周越边走边回她:“你哥走之前交代过我不能再让你冻着,上次都烧到肺炎了,晚上天凉,保点暖没坏处。”
  “……行行你们说了算。”
  温清佑去了b市有事,周越直接成了第二个温清佑,事事都当亲哥似的管着。
  温妤扣好风衣的同时也找到了包厢,推开门,温易安已经到了。
  身边还坐在那位老相识柳叔叔。
  “妤儿来啦,快,这是柳叔叔,还认识吗?”温易安招手介绍。
  温妤恭敬上前:“您好柳叔叔。”
  柳正明以前和温家是邻居,后来举家移民到了国外,这次回来探亲,得知老邻居事业不顺,好在女儿聪明积极,现在努力创业,他当然要帮忙扶衬一把。
  “妤儿都这么大了,大姑娘了,坐吧。”柳正明说:“说来也巧,我在美国的邻居,他们家就是做这行的,不夸张的说那个家族在这个圈子都是拔尖的,不过那两口子现在专注过二人世界,生意都交给儿子在打理,刚好他今晚也在江城,我就想着让你们见个面,以后对妤儿事业有帮助也好。”
  温妤没注意听这些,她差点迟到,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现在口渴得很。
  面前有已经上好的茶,温妤端起来刚喝了两口,便听到身后门开,紧接着柳正明起身道:“哟,客人来了。”
  温妤赶紧咽下口中的水,谁知一回头,却稳稳撞上了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