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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几步才停下,背对着他们淡淡说:
  “要走就快点。”
  温妤:“……”
  温清佑却笑了笑回应:“谢谢蒋先生把妹妹还给了我。”
  这是感谢,却也是挑明和暗示。
  温妤是自己的妹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他。
  这几个月来的故事,可以结束了。
  以后大家各行各路,再无牵绊。
  温清佑轻轻拉住温妤的手往门外走。
  一步一步,像一根不知长度的弹簧,温妤强行被拉扯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与蒋禹赫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
  他最终没有回头。
  门轻轻关上,家里忽然清静。
  亲眼目睹了这场突然的分别后,连一向非常有性格的十二姨都有些回不过神。
  她看了看大门,再看了看自家站在那久久未动的少爷。
  “您都不留一下?”
  留?
  怎么留。
  凭什么留。
  一个肇事方的老板,他有什么立场留。
  旁人根本不知道蒋禹赫已经卑劣地留过她一次。
  而现在这次,或许就是上天对他的自私做出的惩罚罢了。
  蒋禹赫没再说话,独自上了楼。
  -
  那边,温妤跟着温清佑回到了河畔酒店。
  温清佑给她单独开了一个房间,说:
  “我订了明天下午回江城的机票,我们先回去看一下爸爸,然后你跟我回美国,你想散心也好,在那边发展也好,总之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温清佑连着说了好些话都没得到回应,他转身看过去。
  温妤坐在床边,根本没在听他说话的样子。
  温清佑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定,安慰道:“就这样结束很好,他不会知道你骗他的一切,你也能全身而退,对你们两个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温妤没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就按一下手机屏幕。
  从她离开蒋家到现在,蒋禹赫没有发过一条消息来。
  什么人啊,真的一点都没有舍不得自己离开吗?
  温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期许,只是想到在蒋家最后一眼看到的竟是他的背影,心里就有些烦躁。
  她问温清佑,“明天几点的飞机?”
  温清佑:“下午四点。”
  温妤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下,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她停下看着温清佑:“我好像忘了东西在蒋家,我回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
  “一瓶香水。”
  “回去你想要什么牌子的香水哥哥都给你买,没必要特地跑一趟。”
  温妤咬了咬唇,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一对袖扣,我以前准备送给沈铭嘉的,我——”
  “妤妤。”温清佑打断她的话,复又轻叹一声,“结束了,好吗?”
  “……”
  “不要再想着回去,哥哥已经做了这个丑人把你拉出来,我们向未来看好不好?”
  温妤顿了顿:“可我没有要你这么做。”
  她垂下头:“我从没有想过要离开,是你在替我决定,是你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我。”
  温妤的心思温清佑看得一清二楚。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蒋禹赫那个男人绝对有足够的魅力让妹妹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感。
  喜欢时是喜欢,可如果他知道温妤从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利用呢?
  温清佑不希望温妤受到任何伤害,哪怕现在自己被误解都无所谓。
  两兄妹一时沉默无言。
  温妤还是在执着地一会儿就按一下屏幕,温清佑看到她的屏保是和蒋禹赫靠在一起的合影,上面有亲密的爱心贴纸。
  这张照片更加证明了温清佑的那些猜测,他看了温妤一眼,试探着说:“这个手机太廉价了,等回江城我帮你重新买一个,”
  说着就丢了手机,“这里的一切也都不要留恋了,全部丢了吧。”
  可等手机啪嗒一声跌落在垃圾桶里时,温妤忙上前捡起了手机,情绪也难以自控起来:
  “我已经被你带出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擦拭着手机上的灰尘,
  “你知道这个手机是哪儿来的吗?”
  “当时我出车祸,在这个城市身无分文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渣男和小三当面嘲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回来强硬地打破我的生活,还要把这些能让我唯一留恋的东西全部扔掉?!”
  温清佑一时语塞,半晌才轻叹一声道:“妤妤,你留恋的只是手机吗。”
  温妤:“……”
  -
  温妤离开的第一个晚上,蒋禹赫虽然很想让自己去习惯没有她的家,但理智和情感都无法那么快地去接受这个现实。
  他约了祁叙出来喝酒。
  往常都是一堆人组局在会所,今天却只是找了个清静的小酒吧。
  没有昂贵的酒,没有嘈杂的环境,只有民谣歌手在台上唱着动情的歌,气氛安静又平和。
  “小尾巴没跟出来?”祁叙一坐下就问。
  蒋禹赫喝着店里自制的鸡尾酒,“走了。”
  “?”祁叙缓了会儿,“走去哪?”
  “她自己的家。”
  祁叙这时才看出蒋禹赫脸上罕见的清淡。
  过去他虽然也是经常冷着一张脸,可至少你能感受到他的冷漠和不耐烦。
  可现在不是。
  他的神情完全是那种没了五感六觉的淡。
  祁叙意识到不太对劲,“她恢复记忆了?”
  “没有。”蒋禹赫把深红色的酒一口闷完,“她亲哥哥找过来了,把人带走了。”
  “……”
  不知是不是这杯鸡尾酒的烈度很能安抚他当下的心情,蒋禹赫回头找服务生又要了一杯。
  “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昨日妄想。”
  “……”
  好一个昨日妄想,你们可真他妈会取名字。
  喝杯酒都能被内涵到,蒋禹赫蓦地一笑,摇摇头。
  哪想祁叙紧跟着又补了一刀:“她就那么走了?不该吧,怎么说都跟你生活了几个月,一点都没留恋?”
  这个问题问得好。
  蒋禹赫也想知道为什么。
  温妤走的时候就跟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迫不及待,一点都没回头。
  别说留恋了,走了到现在一条消息都没发回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白养了两个多月。”
  祁叙沉默片刻,还是觉得温妤不是这样的人。
  “我觉得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人家不敢留下来了。”
  比起温妤没良心说走就走,祁叙更怀疑是不是蒋禹赫这个禽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把人家吓跑了。
  蒋禹赫怔了两秒:“我?”
  祁叙毫不留情:“就是你,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先自己反省。”
  被祁叙这么一提醒,蒋禹赫才恍然想起自己昨晚对温妤做过的事。
  她当时眼里的慌张,惊恐,错愕,不安。
  像极了被野兽攻击后迫切想要逃跑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