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严肃的阿澈怎么觉得有些可怕了。
由于理亏,只好任由烈帝牵着走。
而那位小皇帝则呆若木鸡地站着,他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
“皇儿,你还愣在那里干嘛?”烈帝喝道。
小皇帝一脸惊惧地望着云河,胆战心惊地回答:“父皇,对不起,刚才的比试,我把江山都输掉了。”
“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你皇叔要是觎觑这江山就不会在数十年之前如坐针垫地将江山拱手相让,否则你又怎会有机会当上皇帝?我倒是希望他能在乎这个皇位,那我就不用劳心劳力几十年了!”烈帝气愤地说。
言下之意,颇有责怪云河扔下江山就远走高飞,不闻不问的意思。
“阿澈,你怪我罗?”云河汗汗笑了笑。
烈帝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皇叔真的回心转意,想当皇帝,你就把皇位让给他好了。”
“这……”小皇帝有点不甘心,皇位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让就让的?
“小侄,刚才大伯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放心继续当你的皇帝好了,我可不是当皇帝的料,要是把我困在这个地方每天日夜不停地批改周折,我一定会闷死的。”云河笑呵呵道。
烈帝瞪了云河一眼,道:“你这话在我这里说就算了,要是父皇在天有灵听到了,定会骂你没志气!”
云河红着脸道:“阿澈,明明我才是大哥啊!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父皇了?倒是教训起我来罗!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烈帝冷哼一声,悠然地打趣云河:“可惜智商跟年龄无关。”
虽然语言间无情地讽刺着云河,但烈帝始终没有放开牵着云河的那只手,溺爱之意尽在不言中。
第五章 叔侄相认
云河不服,气呼呼地说:“你在说我笨?”
“难道不是吗?”烈帝笑了笑:“皇兄,说句真心话,这也是你的可爱之处。”
这个阿澈,是边踩边赞吗?
云河郁闷极了!他板起脸,试图展示自己身为皇兄的威严。
只不过很遗撼,这招对烈帝没有作用。
看到烈帝和云河竟然因为云河无心朝政一事而吵嘴,小皇帝又是目瞠结舌。
他能感受到,父皇对这位突如其来的神秘皇叔有着无限的关怀和喜爱。
就连这皇位,仿佛也是为了帮皇叔收拾烂摊子才勉为其难地坐上去的……
然后小皇帝还有一种错觉,就是父皇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长大了,父皇就把皇位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自己?
自从自己登基以来,父皇就隐居避世了,自己已经近十年没见过父皇。
只因皇叔突然回来,父皇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
还有,数十年来,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父皇有如此慈爱的一面,相比起对待自己苛刻,小皇帝真是觉得一言难尽。
老实说,在他记忆中,父皇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牵过他的手,哪怕他曾经是孩童的时候……
也就是说,父皇对待这位“皇叔”比他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
还不快点让御膳房准备酒菜?”烈帝瞟了小皇帝一眼道:“记住,不要上皇宫那些乏味的例牌菜,全部给我准备民间各地的小食和甜品。”
“遵命,父皇。”小皇帝恭恭敬敬地应道,心里又觉得奇怪了,帮皇叔接风洗尘不是应该用山珍海味款待才体面吗?那些民间小食也不入档次了吧?会不会很失礼人?
只不过小皇帝不敢质疑烈帝的命令,他依照烈帝的吩咐去办了。
很快宴厅里那张华丽的长方桌上就摆满了酒菜。
只是让小皇帝无语的是,这些菜都是什么鬼?
棉花糖、冰糖葫芦、切糕、包子、煎饼……
父皇确定接款的是皇叔而不是小孩?
小皇帝把目光瞟向云河。
天啊!皇叔的眼睛盯着那些小食闪闪发光地看着,那神态就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朋友。
“我不客气啦!”
然后就看到云河高兴地打了一声招呼就开动了。
他首先拿起一串棉花糖品尝。
凡间的棉花糖随意做成一朵白朵,而御膳房则把棉花糖做成各式小动物,而且还用蔬菜和果汁把糖染成相应的颜色,看起来五彩缤纷,又萌又可爱。
最妙的是这当中还有粉红鱼形船的造型。
至于做冰糖葫芦的材料还不限于山楂,居然还有龙纹八仙果!
总之让云河大开眼界,大饱眼幅。
云河一边吃一边赞口不绝:“不愧是御膳房,好美味呀!”
烈帝只是微笑看着云河享用美食,心情大好的人对上菜的下人道:“传令下去,御膳房这次立了功,每位点心师奖两千万,其他人各赏一百万。”
这个上菜的奴仆也是属于御膳房,他当场高兴得激动地说:“谢谢上皇赏!”
其实这些小食都是御膳房的几位点心师做的。
从五十年之前开始,烈帝就在御膳房的菜单里加上了民间各式小食,还要求御膳房的人一定要尽善尽美地做到既好吃,看着又要可爱。
御膳房的点心师便疯狂地磨炼这一门手艺。
只是烈帝从来不点这些菜,就连新登基的皇帝也不点这些菜。
几位点心师眼看就快到退休的年龄了,以后自己一生的努力和才华都在埋没在这里,没想到终于苦尽甘来了!
御膳房人人欢乐就暂且不提了。
话说,烈帝点菜哄自家可爱的狐妖皇兄,整个皇宫的护皇军可还像石像似的被定在殿外。
他们看着他们的上皇把那位“刺客”奉为皇兄,而他们效命的皇帝却成了一个小跟班在打杂,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一时之间,这些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
“看来不止陛下是断袖,连上皇也是断袖!”
“也不知那家伙用了什么妖术把两代皇帝迷得团团转了……”
“伤风败俗啊!赤炎国真是造孽了啊!”
云河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一下子就听到卫皇军们的心声。
他这才想起卫皇军全都被他定住了。
其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好意思,可是当时无论他怎么解释这些卫皇军都不放行,他只有出此下策,避免大家有伤亡。
“阿澈,我觉得你是时候澄青一下我们的关系了。”云河汗汗地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外面的卫皇军解除定身。
他们刚才在进攻的一瞬间被定住的,现在那道力还要惯性地向前冲,一个个扑了个空,有些人还因为失去重心栽了一个跟斗。
“上皇,陛下……”总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赶过来,站在门外,手足无措地望着两代皇帝和那两位“不速之客”。
烈帝睥睨了云河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云河说:“皇兄,这就是你几十年不回家的后果,连这里的侍卫都把你当成外人了!”
“我知错了,阿澈你就别再数落我了好不好?”云河尴尬地傻笑,等待着他的好皇弟帮他收拾烂摊子呢!
烈帝冷哼一声,然后义正词严地说:“我郑重地给你们介绍,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正是我失散五十年的皇兄叶王殿下,以及唐王妃。叶王和王妃好不容易回来看我,瞧你们做的好事,居然拿着兵器去迎接他们了,如此冒犯叶王和王妃,该当何罪?”
侍卫们面面相觑。
叶王?就是无上皇武帝的长子?按长幼之序,理应叶王继承,可是听闻叶王因为身弱多病的缘故,把皇位让给武帝二子烈帝。
武帝在六十多年之前就已经驾崩了,当时叶王十几岁,烈帝也就十岁。
按年份算起来,那叶王和岂不是七十古稀的老人了?为何他看起来比烈帝和当今皇帝还年轻?这不科学啊!
早就听闻赫连皇族个个都是道行高深的修士,传说烈帝已经成神,看来是真的!
你看烈帝跟他儿子一样年轻,现在就连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叶王也是嫩得水灵水灵的。
“叶王殿下,微臣有无眼无珠,以下犯上,冒犯了您和王妃,请殿下降罪!”总卫当场就哭跪了。
其他侍卫们见状也纷纷跪下。
他们心里那个苦啊!
其实刚才叶王殿下有说过,他是烈帝的大哥,可是谁让他们听不进去呢?
不过叶王你也太低调了吧?
如果你是坐着鹤辇鸾车来的,前后一堆仆人随行簇拥,来个气派的大排场,出示身份玉简,谁敢为难你啊!
要是他们知道,云河当年心灰意冷之下离家出门,独自闯荡江湖,浪迹天涯,根本就没想到重回宫殿,自然就没带什么身份玉简,他们一定会哭死。
侍卫们一个个心里叫苦连天:怎么就那么倒霉,得罪了叶王就算了,还把王妃当成后宫跟男人幽会的妃嫔……
最糟糕的是,上皇烈帝把叶王宠到天上去了。
他们个个吓得胆战心惊的。烈帝一向杀伐果断,也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他们。
“怎么罚你们?就罚你们自掴三百下吧!冒犯叶王和王妃就算了,还把我皇儿说成断袖。”烈帝冷冷道。
这些人说的话,烈帝可是一句都没有落下。
真是越传越离谱。
侍卫们一个个脸色铁青,只好伸出手,手起掌落,自掴谢罪。
“啪啪啪……”
数百人同时跪着自掴,场面可真够震撼的了。
一时之间,殿外就像掌声雷动那么热闹。
为了讨得上皇和叶王的原谅,没有人敢对自己手下留情,下手都是往狠里揍。
看着这些忠心的侍卫一下子就自掴成一个猪头,云河内疚地说:“阿澈,这事因我而起,都怪我没事先跟你打声招呼才闹出这样的误会。他们只是尽忠职守罢了,你就别再惩罚他们好不好?”
烈帝黑着脸道:“皇兄,你现在还不明白,他们是替你受罪的。谁让你不多点回来?”
“阿澈,我真的知错了……放了他们吧!”云河恳求。
“好吧!既然皇兄替你们求情,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你们都退下吧!我难得跟皇兄聚旧,你们跪在这里哭丧着脸的真晦气!”烈帝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