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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清安觉得这陌尘轩简直就是个奇葩,他来晋城一不办事,二不催他回去,居然就这样留在了月府和他一起住了下来。更诡异的是,明明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他晚上还是要跟自己挤在一块睡,白天也要和自己形影不离的黏在一块,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
  美名其曰是做戏,但月清安总觉得,对方是有意监视自己的。
  不过他月清安也不是吃素的,尽管二人天天在一起,他也能找着机会在暗中寻找凝寒草的下落。
  这凝寒草虽是稀罕之物,但也并不是没有的。晋城也算是个大地方,每年冬季都会有来自天南地北的药商途经此地,他便将主意放到了这些药商身上。
  月清安作为一个哥儿,又是王妃,这找凝寒草之事,他自是不好亲自出面的。那日回来之后他便临时雇了一个小奴才,一锭银子一个月,专门帮他打听凝寒草之事。而他,在家中静候消息便好。
  这会正值冬季,正是药商来往各国的时节,月清安在家没呆几天,小奴才就帮他把药给买到了。
  这日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陌尘轩刚好有事出门了,这就意味着,他今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和肚子里的孩子说再见了。
  月清安一喜,乐呵呵的捧着早已准备好的其他药材和凝寒草一起去了厨房。
  可是他在厨房翻腾了半天,也没能弄明白哪个是熬药用的,哪个是做饭用的。无奈之下,他又不得不求助四喜了。
  那会四喜正在院中给合欢花浇水,隔得老远他就看月清安手中大包小包的拎一大摞东西。
  他放下了手中的瓢子,几步走上前去帮他,靠近了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药材。这可把四喜给吓坏了,拉着月清安左右看了看:“公子,您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买了这么多药?”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感冒了。”月清安将药材全部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大夫说吃两副药就好了,四喜你去帮我把熬了吧!记得熬好之后帮我送到房里来。”
  为了避免四喜又抓着他问七问八的,月清安把药放在一旁便一溜烟跑走了,也不顾四喜在后面喊叫的声音。
  四喜看着一大堆不知名的药材,心中疑虑甚多却也没多想,拿着药材便去了厨房。
  月清安回到房中之后闲来无事便找了快抹布擦了擦那面全身镜,以前只觉得这面镜子神奇,都没有多想,这会看来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古代怎么会有如此现代化的全身镜?而且这镜子在这里怎么看都挺格格不入的吧!
  月清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镜子发了好一会愣,直到一记响雷惊起,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转身走到了窗边。
  天边黑压压的一片,似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也不知是出于各种缘故,他突然想到了陌尘轩,天气这么差,也不知他出门干嘛去了。
  许是想事想得太过入迷,就连四喜什么时候进来的月清安都没感觉到。直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伸手关了门窗,月清安才收回了思绪。
  “公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月清安尴尬的用食指挠了挠脸颊,笑道:“没啥,就是好奇那狗在外面鬼混啥?”
  “那狗?”四喜迷惑的看着他,片刻之后,突然绽放出了一个十分憨傻的笑容来:“公子你知道了?”
  “嗯?”这下换月清安傻眼了:“我……知道啥?”
  “就是我们家院子里的那只看门狗啊!前些日子我带它出去溜达,有一次没牵住,让它给跑了。近来我发现,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小白狗,天天晚上都会偷偷来我们院子,和我们家的狗幽会。我想再过不久,我们家就会多出来一窝狗宝宝了。”
  “……”
  以前有人说,人和动物无法沟通那是因为他们语言不通。这会月清安才知道,原来人和人有时候也是无法沟通的。
  他白了四喜一眼,不想再和他去纠结狗的问题,直接无视了他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这是你拿来的药么?”
  四喜收了笑容,缓步走到月清安身边:“现在可能还有些烫,公子可让它凉会再喝。”
  月清安用手碰了碰碗边,虽然有些烫,但也不是不能入口。
  “我等会喝完药就休息了,你先去忙你的吧!”他抬眸看向了四喜,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上门,还有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打扰我。”
  “好,那公子你喝完药之后记得要把碗倒着放,等我忙完了我就过来收。”四喜恭敬的朝他鞠了一躬,转身出了房门。
  彼时外面以下起了大暴雨,他突然想到后院里的那株绿牡丹还没有搬进屋内,于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匆匆忙忙往后院跑了去。
  雨势太大,偶尔有惊雷响起,四喜一门心思都在牡丹上,也没注意突然出现在前方的人,就这么一股脑的撞了上去。
  陌尘轩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的下人。
  四喜直接被撞到跌倒在地,一抬眼看到是王爷,忙爬起来跪好:“王爷您回来了。”
  陌尘轩微点了点头,没再理他,径直往住所走了去。
  “王爷……”四喜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陌尘轩回头,对他微挑了眉头。
  “您是要去找公子吗?”四喜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公子刚喝了药,这会儿应该在休息,他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过去打扰他。”
  “他……生病了么?”陌尘轩瞬间拧了眉头,稍稍加重了语气。
  “公子说只是昨夜着了凉,他说喝两副药就好了。”四喜听出了他的不悦之感,忙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昨晚他们两个一起睡的,半夜之时月清安一个人直接把被子给滚走了,他会着凉?
  陌尘轩眉头越拧越紧,他再顾不上四喜说什么,以迅雷之势冲回了他们二人的住所。
  月清安自小便害怕打针吃药还怕疼,每次生病那小小的药丸儿他都要爷爷哄着磨蹭好久才吞下,这会面对这么一大碗中药,着实有些为难的。而且四喜只给他准备了药,没给他准备药后的蜜饯。他的手三番两次将药端起又放下,眉头紧皱,始终没有勇气将他一饮而尽。
  “哎……”月清安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肚子:“崽啊!你可真的是投错了胎了,你要是投进了月舒然的肚子里,他一定会特别爱你。可惜我不是他,所以……爸爸只能对不住你了。”
  简单的和孩子道了别,月清安便也不磨磨蹭蹭的了,反正横竖都得喝,与其这样耗着,还不如直接了当一点。
  他再次端起了那碗药,只要药一靠近自己,那股子苦涩的药味就直冲鼻腔。月清安伸手捏住了鼻子,最后一咬牙一闭眼,将碗缓缓的凑近了唇边。
  “月清安……”
  突然门被人大力的从外面踢开,惊得月清安一个激灵手一否,碗直接从手上滑了下去。
  ‘啪叽’一声,摔得粉碎,药汁撒了一地。
  “我操,你大爷的,你吓老子一跳。”月清安看了眼摔碎的碗,怒气冲冲的瞪向了陌尘轩:“进来不知道敲门么?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陌尘轩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他看了眼地上的药汁,蹲下身去,拾起了地上一片碗的碎片,那里面还残留着些没撒出去的药汁。他放在鼻子闻了闻,微怒的看向了月清安:“这是什么?”
  对方虽带着面具,但月清安依旧感觉到了陌尘轩的怒火。他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扬了扬下巴:“还能是什么,中药啊!”
  他不知陌尘轩是否也像那位陌公子一样会看病,但这事错在他,免不了的心虚。
  “我知道是中药,我问的是什么药。”陌尘轩面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大的怒火,只是声音却凉到了骨子里。
  他手中拿着碗的碎片,一步一步紧逼月清安。
  “还能是什么药,感冒药啊!”尽管心慌到了极点,月清安仍旧没在面上表现出丝毫惧意。只是对方不住的紧逼,让他不自觉的往后退泄露了他心底的几分慌张。
  “感冒药?”陌尘轩挑了挑眉,“受寒了会用到凝寒草和藏红花?据我所知,凝寒草仍至寒之物,红花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你受寒了用这个?”
  月清安眼见着这谎话已经圆不下去了,立马在脑子里想着别的借口。突然想到四喜和他说的那狗,忙站直了身体,不再往后退。俗话说得好,团战可以输,气势不能丢。
  他轻咳了一声,突然一本正经的看向了陌尘轩:“红花是打胎用的。”
  陌尘轩看他突然正式了起来,也不再紧逼,扔了手中的碎片,冷眼瞧着他,等待他的后语。
  “我们家栓在后院的阿黄前段跑出去了,回来之后四喜发现它怀孕了。四喜说阿黄曾经和隔壁的大白挺好的,我这不想着成全他们……”
  月清安的话还未说完,陌尘轩便接了他的话:“你们家阿黄是只公狗。”
  “……”
  陌尘轩眼中的寒意更浓,月清安找的蹩脚的理由就好像在骂他是外面的野狗一般。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
  他微眯了眼,危险的看向了月清安:“月清安,你知道……你认识的陌尘轩是谁么?”
  月清安眼见着实在蒙混不过去了,正想着要不全盘托出算了之时,无意间却瞥了镜子一眼。
  镜子里,正是他日思夜想了很久的人。
  月清安的心在狂跳,陌尘轩说什么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直直的盯着镜子,生怕那人又突然消失,忙大喊了一声:“月舒然!”
  镜子里的人愣了一下,抬眼便对上了他的眼。
  月清安来不及解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陌尘轩,扑到了镜子上:“来不及解释了,你赶紧和我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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