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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夫人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昨天去了白家的姐妹伴儿,那头电话刚接起来,洛夫人开了个头,说:“昨天白家……”
  才说到白家就被打断了,那边提高了音量,兴冲冲说:“我刚想打电话跟你叨磕这事儿呢!”
  “你是不知道,昨儿个你那小霸王似的儿子当着我们的面儿被白家那三岁的小金娃娃给认爹了!”
  “人小孩儿扒着你儿子不放,愣是说你儿子是她爸爸,我瞅着是那孩子是傻了,乱认爹。”
  “也是可怜,白家一家子豺狼虎豹的……”
  感叹了几句,她转而说道:“我瞧着那孩子执着得很,非要认你儿子当爸爸,要不干脆让洛生认了呗?”
  “白氏集团,你就不心动?”
  她心里头也酸,调侃说让洛夫人好好想想,那可是百亿的大集团,值钱着呢!
  直到电话挂了,洛夫人还愣神。
  她愣了好久,问丈夫:“咱家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招小孩儿喜欢了?”
  洛先生想了想,“你看见音音对着阿生是什么样儿了没?不像是乱认的……”
  莫非这世界上真有这样奇特的缘分?
  音音回到家中,小脸埋在床上,闷闷出声:“系统叔叔,爸爸真的、忘了我吗?”
  “他不喜欢我了。”
  年幼的团子第一次意识到爸爸是真正忘记她了,将她当成陌生人,完完全全不记得了。
  “可是、可是我就算忘了爸爸,我只要看到爸爸,也一定会喜欢爸爸的!”
  团生太过艰难,找爸爸之旅第一次出马就惨遭挫折,团子一颗心碎成瓣瓣儿,她咬着小指头,“系统叔叔,计划一不管用,我们来个计划二吧?”
  系统默了默,本来以为这只团子一颗小玻璃心让爸爸给伤着了,该萎靡不振好几天……
  团子在找爸爸这件事上向来执着得惊人,她重新从书包里找出了那张画纸,又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趴在床上开始画。
  “系统叔叔,如果我几天不出现在爸爸面前爸爸会不会想我?”
  系统想了想剧情里反派黑化后日天日地冷酷无情的样子,沉默了。
  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团子,哪怕她粑粑现在还没黑化,也照旧没心没肺,他平生最讨厌小孩儿,没有之一!
  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养娃儿?
  团子敏感得很,看出那么点系统叔叔的意思,她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音音会让爸爸重新喜欢上我的!”
  重新振作起来,元气满满的团子持着小画笔,埋头在空白的纸上重新画上了第二个计划。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昏暗迷离的灯光,凌凌乱乱地洒在每个或喝酒或跳舞的玩客身上。
  洛生刚到,几个穿着打扮张扬的年轻男子就迎了上来,“洛哥,怎么才到?”
  “上午你回去了,见到那小鬼了吗?”
  有人啧啧了一声,说洛哥你要不养,让我当这个爹呗?“百亿啊,别说爹了,把她当祖宗供着也行!”
  他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他洛哥坐在那儿,眼神跟刀子似的看他。
  除了前几年跟人干架的时候,见过洛哥这眼神,他什么时候见洛哥眼神带着杀气?就像要吞了他似的。
  胡说的这位打了个冷颤,讨好地凑过去,问说哥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您只管指正。”
  洛生这个人霸道是有霸道的资本,家世先不说,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是他最浑的时候,打起架来不要命似的,吓人的很。
  又没个什么君子包袱,他不兴那套儿,明里暗里手段都不少,一圈的哥们没几个不怕他。
  洛生嗤笑了声,一口喝了手上的威士忌,将酒杯倒放在桌上,“就凭你?”
  “也想当人爹?”
  “……”
  这边动静没人注意到,一圈有十来个人,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
  有几个喝高了,开始胡咧咧起来,吵吵闹闹成一团,有人说道:“我听说出了小金娃娃给洛哥认爹这档子事后,圈子里有些人不安分起来,除了白家那些人,外头也好些人打着这小娃娃的主意。”
  “就一三岁孩子,跟抱金砖过闹市似的,谁不打她主意?”
  “咱们来打打赌呗?就赌这小金娃娃会花落谁家?什么时候白氏集团改了姓!”
  他们一连提了好几个名字,有白家几个亲戚的,像白二叔之流,也有圈子里几个出了名的吃人肉不吐骨头的老狐狸,唯独没人提到洛生。
  洛生出了名的讨厌小奶娃不说,他洛家也不差白家什么,又是百年世家,干不来这种事儿,他要真愿意,那天被金娃娃抱着喊爸爸的时候,怎么就不顺口应下了?
  褐发男人微垂着眸,点了根香烟,漫不经心夹在修长的手指中,烟云雾燎。
  然而太过好命的人总让人嫉妒,出身洛家,还是洛家掌权人唯一的儿子,生来就无忧无虑,想干嘛就干嘛,就连金娃娃也送上门来硬要认爹。
  有人啧啧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个个要钱不要脸,哪能像咱们洛哥这么清高?”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语气也不大对劲儿,黄毛跟洛生关系最好,推了他一把,“干啥呢你?说话就说话,阴阳怪气干嘛?”
  “老子最烦你这种人,没本事还成天到处酸别人,这样就算了,你要是今天明说出来说你嫉妒洛哥,老子还敬你是一条好汉!“
  “看什么看?没事跟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
  今天在场的有小半数是跟洛生从小玩到大的,一起打架一起逃课那种。
  另外一半是圈子里其他狐朋狗友,能一块儿吃一块儿喝,但一旦有了事铁定说散就散的酒桌朋友。
  黄毛说完这句话,另外几个就站了起来,围过来,给对方站场子的站场,劝架的劝架,说别吵了,没啥可吵的。
  “不就是屁大点事嘛,至于?”
  唯独洛生坐着,面前还放着那个倒立的酒杯,他掐灭了烟,将烟头在桌上狠狠压扁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不服是吧?想当爹是吧?”
  哐当一声,谁也没看见他怎么动的,一个酒瓶子摔在那人头上,“老子让你当爹!”
  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想到洛生会发这么大的火。
  ……
  团子已经做好了决定,决定不理爸爸几天,她在画纸上的画的第二个计划便是一个小小的人儿,背对着爸爸,不理他!
  谁知,第二天就听张姨跟其他佣人叨磕说:“洛家少爷听说在酒吧跟人打了一架,张家那私生子让他打得头破血流,不过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张姐,你说说呗?这些个富家少爷闲着没事干,天天喝酒打架,哪像咱们啊!同人不同命!”
  张月也是去帮主人家遛狗时听说的,那条金毛是白先生夫妇在世时养的,机灵活泼得很。
  这个小区都是有钱人家,谁家的保姆基本都认识,一碰面就八卦开了。
  她哪怕不去打听也听说了,“说是……当时这些小少爷们两伙人一起喝酒,起了争执,洛少这边人少,吃了人数上的亏,再能耐那酒瓶子也没长眼,不知是脸上还是头上开了口子,听说流了好多血哎……”
  张月跟其他佣人们聊天分明是左右看了自家小姐没在才敢说的,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小一团的团子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音音小姐,你回来!”
  团子充耳不闻,满心满眼就只知道一件事,她爸爸受伤了,让人打了!
  一双小短腿儿跑得飞快,门口那条大金毛没拴住,跟着小主人跑了出去,团子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系统叔叔,爸爸让人打了!”
  第6章 纨绔爸爸(六)
  洛家此时闹成一团,洛先生一大早都没能去公司,洛夫人叉着腰数落自家儿子,骂他才刚回国又搞事?
  “出国三年半点长进都没有,天天胡闹,你趁早跟你爸公司去学习学习得了。”
  “人张家那孩子叫你打成什么样了?都进了医院了,洛生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那会儿打架闹事样样行?”
  洛夫人实在气,昨晚上闹了一晚,好几家打电话来跟她投诉说他儿子又干架了,将人打得头破血流,好几个进了医院。
  她儿子也伤了,就是轻些,脸上让酒瓶子玻璃渣渣给刮伤了,看着严重,实则没多大事儿,家庭医生给包扎了就完事儿。
  这事儿要说多严重不至于,就是打了架就不应该,被打的都是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上过不去。
  再有一个,她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还这么不着调,洛夫人操碎了心。
  这么正闹腾着,褐发男人躺在沙发上,长腿斜斜搭着,脸上包了好几个白包包。
  洛夫人为了给那几家伤得重的交代,强硬要求家庭医生给洛生手上打了个石膏,就这么挂在脖子上。
  对外又叫佣人散播消息出去,说她家儿子伤得如何如何重,都是一样受伤,一样打架,那就别计较了呗?
  所以乍一看,洛生伤得是不轻,看起来就跟狠狠让人打了似的。
  团子冲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大了满是惊恐,水花迅速漫上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爸爸真的让坏人打了!
  音音小短腿一瞪,扑了上去,带着哭腔的小鼻音喊了出来:“粑粑!”
  团子进洛家的时候,佣人们没阻止就让她进门了,经过昨天一遭都知道这孩子是白家的,还管少爷叫爸爸,太太和先生也喜欢这孩子,想都没想就放行了。
  而坐在一旁数落儿子的洛夫人来不及阻止团子,就眼看着团子从外头冲进来,瞧见她儿子这幅样子,哭得好不可怜,一把扑在她儿子身上。
  洛生让混着奶香和糖果香的小身子扑了个满怀,胖嘟嘟软乎乎的身子扒在他身上,嚎啕大哭,稚嫩的小嗓音边哭边断断续续说:“呜呜呜……爸、爸爸,谁、谁打你了!”
  她抬起小脸,眼睛哭红了,清澈见底里头盛满了爸爸被打的愤怒和难过,她握着小拳头奶声奶气说道:“音、音音去打他,音音给爸爸报仇!”
  洛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眼前这只哭着说要给他报仇的小团子是真的把他当爹了。
  他压根没多大事,就脸上几道擦伤,被医生包扎了起来,团子看着爸爸脸上贴了好多块白色的纱布,她是知道的,受了伤流血了,医生叔叔才会给包扎成这样。
  这么一想着,音音嘴巴扁了扁,金豆豆不受控制又滑落下来,见团子又要哭,洛生下意识按住她的嘴,蹙眉道:“没死,别哭。”
  他分明要说的是,没事,别哭,可话一出口,便成了不耐烦的轻斥。
  洛生眉头皱紧,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软乎乎的团子打交道,干脆把脸一甩,转到另一边去,不去看团子那张泪汪汪的小肥脸。
  耳边安静了下来,洛生扯了扯嘴角,团子应是被他吓到了不敢再开口说话。
  也是,他从小就不招小崽子们喜欢,就连他堂哥家的侄子侄女都怕他,被他凶了这么多回,这只送上门的小傻子该知道缩回她的小爪子,不要再招惹他!
  啧,小崽子就是烦人得很!
  洛生闭了眼睛,准备睡一觉。
  包了纱布那只手臂忽然传来轻轻软软的触碰,音音凑近了爸爸,心疼地伸出小胖手轻轻摸了摸,小心翼翼问:“爸爸,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