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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哥手里拿着旱烟袋,烟杆敲开围上来的男人们:“都让开,这俩货谁都不准乱碰,是我花了大价钱专门给强子和升子留的,谁敢碰一下,手给你们剁了!”
  “贵叔,不碰,摸摸成不?”有人气哄。
  “就是啊贵叔,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就跟电视上的人一样,真好看。”
  “贵叔,啥时候给我们买个老婆睡睡。”
  贵叔冷哼一声:“你们几个整天耍滑头不好好干活,哪儿来的钱给你们买?往后几个月你们好好干,过年前应该能给你们买上。现在先凑合凑合吧。”
  “贵叔,凑合不了嘛,小红肚子都那么大了,上回弄一下就流血,可别把崽给流了。”
  “不是还有柳枝吗?”贵叔黑着脸说。
  “贵叔,柳枝身上的皮子跟癞蛤蟆皮一样,摸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不听话,每回都弄不进行。前天符三去弄,差点儿被柳枝给弄断,疼得符三哭爹喊娘的,又把柳枝给揍了一顿,昨天今天都没人做饭了。”
  贵叔立刻发脾气了:“谁叫你们胡来的?嫌柳枝皮子不好你们不摸不就成了?就那点儿事,关了灯啥女人不都一样?整天活不干,还挑。想挑好的就给我好好干活。行了都别围这儿了,我再说一遍,这俩货是给强子升子的,你们敢碰一下,我非宰了你们!”
  十几个男人悻悻地离开。
  一步三回头。
  贵叔冲院子里喊:“疯婆子,出来把人弄进去,看好喽,强子升子今晚就回来,这俩货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你就给我等着。”
  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壮硕的女人出来,把沈画和秋橙拖进去,“知道了贵哥,保证看好人。”
  梅姐面无表情地看着秋橙和沈画被带进去:“贵哥,我晚上还要赶去省城。”
  阿贵点点头,打开斜背在身上的皮包:“十六万,你点点。”
  梅姐笑笑,就跟司机一块儿开始点钱。
  十六万,点了两遍,梅姐才把钱手起来。
  “贵哥,不是不信你,钱这东西当面点清才好说,不伤感情,对吧。”梅姐笑笑,“下回有货还给你送。”
  阿贵:“下回不要这么好的,年轻便宜点的就行。”
  梅姐点头:“知道了。”
  面包车离开。
  沈画和秋橙已经被那个疯婆子拖进了祠堂院子。
  但显然不是要叫他们住祠堂的,是祠堂边上的一个旧牛棚,没有牛,但是有个给牛喂食的石头槽子,旁边还有栓牛的地方。
  地上铺的是稻草。
  疯婆子把俩人丢在稻草上,栓牛的桩子上有铁链,一头固定在深埋地下的栓柱上,一头带锁,分别锁住沈画和秋橙的一只脚腕。
  然后疯婆子就把两人嘴上贴的胶布给揭开,又剪开了两人身上的绳子,叫两人能活动。
  被绑了这么久,正常人都会因为血流不同而浑身发麻,酸软无力。
  但沈画和秋橙显然不同。
  不过她们也按照正常人的表现,即便被松绑,也依旧没大幅度的动作,只是在缓慢伸展肢体。
  疯婆子看着两人,说道:“既然来了就别想着能跑掉,老老实实的,能少吃点苦头。”
  沈画和秋橙都没说话。
  疯婆子从屋里拿出一个针线筐,框里又针线也有布料,疯婆子就坐在沈画两人面前,一边缝着东西,一边说。
  “你俩长得漂亮,白净,身段又好,贵哥买你们来是为了给强子升子的,也不会叫旁人糟蹋你们。你们乖乖听话,强子升子喜欢你们,那就成,你们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要是不听话,强子升子也不喜欢你们,贵哥一生气,可就把你们丢给那些光棍了。他们少的三五个人一个老婆,多的十来个人一个老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沈画活动了一下,坐在稻草上,看了一眼脚上的铁链,又看向秋橙。
  秋橙点头,跟她说:“一秒的事儿。”
  沈画懂她的意思。
  她看向疯婆子,装作惊恐害怕的样子:“阿婆,这是哪儿?我们……阿婆我们家很有钱的,你放我们走,我让我爸妈给你们一百万!”
  疯婆子叹气:“丫头,甭在这儿哄我了,不说你家有没有一百万,就算是真有,阿婆也不要,要不起。”
  “为什么?”沈画问。
  疯婆子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丫头刚来都不死心,都想着跑。那个柳枝,都来几年了,也还是想跑。等你们看看她什么下场就知道了。那些不跑的,在这儿过得也不差。”
  怎么可能在这儿过的不差?
  这破地方。
  秋橙直言不讳:“阿婆你骗人,这地方那么穷,瞧瞧这房子,又穷又落后,怎么可能过得不差!”
  疯婆子笑笑:“房子差点儿怕什么?吃的喝的,想要什么都有,家家户户都是大彩电洗衣机,顿顿都有肉。”
  秋橙压根儿不信:“哪儿来的钱?”
  疯婆子:“做生意呗,刚才的阿贵,就是咱村的村长,强子升子是他的俩儿子。阿贵带咱村的人做生意,挣大钱。”
  沈画和秋橙对视一眼。
  沈画问:“做生意挣大钱,为什么不去大城市里住?有钱在大城市里才舒服,怎么都比这山窝窝强吧。就算老人们恋家,不想离乡,年轻人也都不出去吗?”
  刚才那些恶心的男人们,看起来也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这个年纪的男人们,没钱的会想着外出大城市打工,有钱的话就更不愿意留在这么贫穷落后媳妇都要靠买的山村吧。
  有钱,还能把这些男人们留下,可真是矛盾重重。
  疯婆子瞪了沈画一眼:“乱想什么。咱们村是被诅咒的,除了村长和几位采办带着跑货,其他时候谁都不准胡乱出村子,不然就会得怪病,会死。”
  沈画皱眉:“离开村子就会得怪病?什么怪病?”
  疯婆子:“以后你们就知道了,那怪病可厉害的很,得了怪病要不了一年就会死。“
  沈画:“那留在村子里就不会得怪病了吗?”
  疯婆子说:“少的很。”
  “那外面进来的人,会得怪病吗?”秋橙问。
  疯婆子:“不会。要不然咋都从外面买媳妇。村里的女娃生下来就都溺死了。”
  秋橙脚上的铁链瞬间绷直。
  沈画立刻按住她。
  秋橙背过身去。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
  “疯婆子,贵叔又进货了?”也是个男人的声音,但男人的脚步声却有些奇怪。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挪进院子。
  他走路一步三晃,一边走一边挠自己的皮肤,胳膊都被抓烂了。
  疯婆子立刻说:“滚远点,这俩货是给贵叔买给强子升子的,你想弄找柳枝去,都半死的人了,还想这想那。”
  “去你妈个疯婆子,你算……算什么东西,我揍死你……”男人脾气暴躁,上来就要打疯婆子。
  疯婆子也一点儿都不客气,一脚就把男人给踹翻在地。
  “滚回家去等死,还能再多活两天。不然叫贵哥知道,马上就给你拉去填坟。”
  疯婆子说着,就高声喊道,“豆腐婶儿,给你家狗子拎回去——”
  疯婆子的声音非常尖锐,音调极高,极具穿透力。
  喊完,她又踢了男人一脚:“要不是豆腐婶儿,早给你填坟了。”
  没多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跟疯婆子差不多岁数的女人跑进来,忙跟疯婆子打招呼,又把地上的男人给拖走。
  疯婆子看向沈画和秋橙:“狗子就是不听话,跟着强子出去跑了趟货,就想待在外头不想回来。贵哥也没说啥,想出去就出去,贵哥也不拦着,只要你自己不怕得怪病。结果呢,狗子在外头待了半年多,怪病就缠上身了。”
  “他一感觉到不对,就赶紧回村子,但贵哥也没办法啊,这怪病就这样,只要一缠上就没治。狗子在县医院住院,但啥都没检查出来,白花钱。”
  “照狗子这病的情况看,顶多还能再活半年。”疯婆子说。
  沈画眯了眯眼睛:“村上得这种病的人多吗?”
  疯婆子:“前些年老是有人想往外跑,跑出去得病了又回来,还有的就死在外头了。这些年跑出去的少了,得病的也少。今年就跑出去了俩。一个前几天刚死,丢在坟地里,肉怕是都还没化呢。”
  “另一个就是狗子,也活不了几个月了。现在除了狗子,村里就东头那个五十多的老光棍前俩月也发病了,也是活不了多久喽。”
  疯婆子说完就不再多说,要去做饭了。
  秋橙看向沈画:“姐,什么病啊?”
  沈画:“前段时间刚接诊过一个……”
  秋橙瞪大眼睛:“那会不会有关系?”
  沈画:“不好说。对了,这地方的人们说的走货做生意,估计就是毒品。”
  秋橙哼了一声:“除了这生意,正经生意咋可能来钱那么快,再说了,就他们这村里的人,又能做得了什么正经生意。”
  沈画:“特情处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我们的坐标偏移目的地,他们又打不通我们手机,应该已经行动了吧。还有背包,被那个梅姐带走了,我金针还在里面呢,让人先追着她,防止她把背包乱丢。”
  秋橙冲沈画眨眼,晃了晃手腕,上面是一个金属手环:“姐,你都没研究过咱们这东西吗?你不会以为这个真的就是定位作用?”
  沈画:“……”
  秋橙:“这个也可以当手机使用,就是屏幕没手机大,没那么方便。梅姐的照片我已经拍了传回系统,他们会第一时间找到金针抓捕梅姐的。咱们这边,他们今晚就能赶到。”
  沈画点点头。
  秋橙又问:“姐,咱们干点儿啥?”
  沈画:“你想干什么?”
  秋橙:“不揍他们一顿,我总觉得白来一趟。咳,等警察来了,就不太好下手了。”
  沈画无语。
  “先等等吧,关于他们的病情,还没搞清楚。另外你怎么知道他们这儿没有卫星电话?万一有卫星电话,一个电话打出去,让还在外面的人逃跑了怎么办?”
  沈画说,“既然来都来了,再等等也无妨,真要动手,也得确保他们没机会向外传出消息去。”
  秋橙点头:“成,那先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