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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赶紧叫下一个病人……”
  一天下来,顾深总共给三位病人行针,用上了金针封穴。
  不得不说,感受到气的存在之后,行针比以往顺畅很多,效果也加倍。
  “勤加练习,但也不要使用过度,太耗费精神。”
  沈画说,“那边猪扎的差不多了吧。你抽空把行针手册写出来,交给他们去推广,你偶尔过去指导一下有没有错误就成。”
  顾深立刻转头看向沈画:“我没参与这个课题吧,师、叔。”
  沈画:“最重要的改进针法的环节可是你做的,放心,没人能把你的功劳抹杀。”
  顾深:“……”
  看样子这课题直到结束,甚至结束之后,他都不可能再跟扎猪撇清关系!
  顾深目光幽幽地看着沈画:“师叔,九月份的中医执业考快到了,对您来说应该小菜一碟吧。不过您的方法太高端,万一负责评审的老师看不懂……毕竟您不能用高数去答小学试卷吧。您得学着放低一点……我那儿有历年考题和标准答案,师叔需要吗?”
  沈画:“……”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眨眼间,顾深就扎了一周的猪了。
  这一周,行针手册已经被他确定下来,他拿给沈画看,沈画也就是瞄了一眼,说要刷历年考题,没空看。
  明天又要给霍延行针。
  前一晚,沈画就给霍延发信息:“只准泡半小时。”
  霍延答应得很乖巧。
  但次日行针的时候,她还是眯起了眼睛。
  行针结束,顾深跟沈画讨论了一下霍延的脉象,以及气在霍延体内的运用,自己做笔记去了。
  沈画则看向霍延。
  “昨晚到底泡了多久?”
  “……45分钟。”
  沈画绷着脸不吭声。
  霍延:“45分钟,不会晕倒。”
  沈画看了他一会儿,叹气:“你想快点好起来对吧。”
  霍延点头。
  沈画:“但我也跟你说过了,不要操之过急。这毒在你身体里这么多年了,尤其是二次爆发的时候,喻老没能把所有毒素收拢,导致一部分毒素一直在侵蚀你身体,纵然我现在已经把所有毒素全部聚拢,可你身体的暗伤还需要慢慢养。”
  “你懂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吧。按部就班来,最终你能完完全全恢复健康,不好吗?”
  “那么多年都不急,如今急这一时半会儿。”
  霍延只是点头,没说话。
  沈画无奈,也不好说太过,就又岔开话题。
  “最近又写歌了吗?”
  霍延立刻点头:“要听吗?”
  沈画瞬间后悔,她才刚给他行针完不就,这次虽然不像前次那么累,可她精神力同样损耗颇多。
  这个时候听他的歌……不睡着才怪!
  “那个……我……”
  “还不完整,随便听听,听睡着也没关系。”他说。
  沈画:“……”
  没办法,他的歌,对她诱惑力太强,顶不住顶不住。
  于是,霍延在用完药后,就带沈画去了录音室,亲口唱给她听。
  沈画也再一次证实,他这不经过电磁转换的真实歌声,对她效果更好。不过显然不可能让他像人型录音机一样总是亲口给她唱,有手机听就不错了。
  沈画在琢磨,换个音质好一点的手机或者耳机,能不能行。
  听了一段,她就再度睡着。
  霍延不意外,也不生气,唱完之后,又拿了笔在乐谱上修改,唱唱改改……
  *
  上周的那个糖尿病患者,这周复诊,竟然真的是自己走去喻和堂的。
  要知道,他上周来的时候,是被家人推来的,整个人瘦到脱相,其他医院根本就不收治他,眼看没有希望只能在家等死的!
  就只一周,他的情况就好转许多,人能自己站起来走,也能吃得下饭,饮多尿频的次数也有所改善。
  复诊反馈回来后,中医科的学生们看沈画简直是崇拜。
  这个病例,沈画的诊断和顾大夫一模一样,而且治疗效果这么好。
  这个病例有多棘手,他们在场的这些学生,包括中医科的其他医生,谁都清楚。顾大夫能治不稀奇,沈画竟然也出手不凡,可太让人惊讶了。
  这足以说明,沈画在中医上的造诣很高啊。
  这种人才,为什么不去中医科!
  沈画知道,议论声肯定少不了,不去理会就行。
  值夜班的时候,跟弟弟沈直打了个电话。
  弟弟下周来海市有比赛,明天就会跟队一起来到海市。
  无论如何都要见个面的。
  今晚夜班,处理了一个把鲶鱼放进直肠的,一个把丁丁套进轴承的肿胀后取不下来的,一个用水果刀在家里玩飞镖,结果脚下一滑,手一崴,摔下去的时候刀子正对自己腹部,自己给自己切腹了的。
  切腹这个,救护车送来的时候刀子还扎在腹部,沈画赶紧给他止血止疼,送去手术室。巧的是没有伤及动脉和其他脏器,伤势竟然不算重,观察一下没事儿的话明天就能出院。
  倒是有个男子,被鱼刺卡了喉咙,喝了醋,又吃了馒头,想把刺给吞下去,结果压根儿不管用,被馒头压着,刺反倒卡得更深,得做手术才能取。
  沈画清闲下来,一边听歌一边刷题,对她来说,听歌完全不会影响注意力,就是容易瞌睡。
  “沈医生!出事了!”
  沈画才刚打个盹儿,牛彤的声音就尖叫响起。
  沈画条件反射弹起来,一把抓过口罩戴好:“怎么了?”
  “刚接到紧急通知,贺队长在一起抓捕行动中为掩护同事受重伤,现在已经用医疗直升机送来我院。领导说公安局那边指定要由你参与手术。”
  牛彤不理解:“听说贺队长出事是在临市,情况危急为什么不就近就医?”
  沈画没说话。
  不过她倒是明白为什么。
  贺宗野对麻醉剂不敏感,意味着他不能被麻醉,那就无法进行手术。
  一周前才说让他再缝针了可以来找她,这才一周过去,还真找来了,可真不客气。
  直升机还要十几分钟才到。
  医院相关领导也已经匆匆赶来。
  “小沈,公安那边点名要你参与手术,应该就是看中你按压穴位止血的本事。伤者情况非常严重,你要全力以赴!”
  沈画点头:“我知道的领导。”
  刚说完,神外、心外、普外的主刀也都赶到,他们手里拿着一份病例档案。
  大家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心外神刀容臻冷声说道:“病人无法麻醉,怎么进行手术?这跟活生生解剖有什么区别?”
  另外两没说话,但显然也认同。
  医院领导抿着唇:“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容臻:“麻醉问题不解决,这手术我做不了。况且就传过来的资料来看,他跟死人的区别就在于他多了一口气。”
  虽然难听,但这是实话。
  院领导叹气:“无论如何,全力以赴,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对了,这是小沈医生,上次抢救郭主任的时候,你们合作过吧,这次公安那边点名要小沈参与手术。”
  容臻看向沈画。
  沈画则在看容臻带过来的伤情报告。
  她看得两眼发晕。
  “他这是……拆弹去了?”
  沈画眉头紧皱:“应该有掩体,可他这伤真的……”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多处粉碎性骨折,就是全身骨头都揉碎了那种。
  沈画甚至都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个活人。
  院领导叹气:“保密任务肯定不会叫咱们知道,咱们只管救人。”
  “领导,我只有1%的把握。”容臻沉着脸说,“我们是医生,不是神。都这样了……”
  若换做其他病患,他都可以让家属准备后事了。
  可眼下这位,显然不行。
  “如果不考虑麻醉问题,能有多少希望。”沈画问。
  容臻看她一眼:“不考虑麻醉,成功率也只有10%,这只是暂时救活他,下来手术台的术后感染和并发症,才是最要命的。”
  沈画想了一下,又说:“麻醉、出血我来负责,术后感染和并发症也由我负责。那手术成功率能有多少?”
  容臻:“……50%。”
  沈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