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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宗野又催:“快缝吧,我赶时间。”
  沈画却已经开始收工具盘:“缝好了。”
  “缝好了?”
  贺宗野一愣,皱眉。
  什么时候缝的,他怎么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他赶忙走到洗手台那边,背对着镜子扭头去看……
  直到穿好衣服,贺宗野还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我第一次缝针没觉得疼。”贺宗野语气复杂。
  这语气,都把沈画给逗乐了。
  她很大方地说:“想多体验几次的话,以后缝针都可以过来找我。”
  这话要是叫别人听着可能会不高兴,诅咒谁天天缝针呢。
  但贺宗野显然不在意,一点儿不客气地拿出手机要加沈画微信。
  处理完贺宗野,沈画就交班了。
  又跟主任说明情况,请一天假,她就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回公寓。
  行针前一天,霍延是需要泡药浴的,泡药浴也会比较疼,他可能睡不太好。
  沈画估计他早上起来会比较晚,就没打扰他。
  又找出和顾深的聊天页面。
  从昨天到现在,大师侄都没给她发来一句话。
  这尴尬期未免有点儿过长了吧。
  幸亏她尽早把身份说清楚了,不然以后误会大的时候再说,就以大师侄这么敏感的性格,怕不得当场叛离师门?
  沈画又给顾深发了条微信。
  sh:11点钟之前到,地址清水湾……
  聊天框顶部立刻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又是好半天,没一个字发过来。
  沈画去洗了个澡,值一晚夜班,总觉到处都是脏东西。
  洗完澡出来,大师侄终于回话了。
  顾深:收到。
  沈画轻笑一声,手机调出霍延的歌开始播放,一边听一边给自己弄个早餐吃。
  吃过饭,她就躺在沙发上听歌。
  她发现了,听歌比睡觉更有用!
  11点钟,沈画准时到清水湾别墅,在门口碰上了也是刚到的顾深和周幕。
  再见沈画,周幕的眼神也比较复杂。
  “你真的在给晋宝看病?”周幕说。
  沈画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个晋宝指的应该就是霍延,孟老叫他霍晋安,晋宝应该是小名吧。
  她随口问:“有招财吗?”
  “什么?”周幕没反应过来。
  沈画:“招财进宝啊,养狗狗不得养一对么。”
  周幕:“……”
  顾深望天。
  这是什么绝世冷笑话!
  一点都不好笑。
  家里的阿姨带他们进去的。
  霍延不喜欢见外人,这边打扫的人也都会避开他,他不主动找,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进了主楼,没看到霍延人。
  阿姨说应该在房间里,没看到人下来。
  沈画径直上楼去找。
  周幕和顾深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
  房间里,霍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冒虚汗,伸手一摸,手脚都冰冷。
  顾深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抓住霍延手腕:“晋安,醒醒。”
  周幕也吓得不行:“怎么了这是。”
  沈画微微皱眉,走上前去给霍延做检查。
  片刻之后,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走到桌案前,刷刷刷写了个方子,递给顾深:“去准备。半小时后行针。”
  顾深接过方子一看,脸色大变:“这药性太猛,晋安承受不住!”
  沈画:“我有分寸。”
  顾深沉着脸:“我不能让你对晋安胡来。”
  四目相对。
  沈画也懒得多解释什么,直接在包里掏了掏,掏出来一方小印,丢给顾深:“不想给我打下手,就换别人。”
  看到印,顾深脸色骤变。
  他当然认得,这是喻派的印信,之前一直在师祖那里,会留给传人,也就是喻派的掌派。
  怎么会在她手上?
  难道,师祖不光是收她为徒,还要把喻派都交给她吗?
  顾深的心情顿时复杂到极点。
  “需要我带你去喻老那边验证一下吗?”沈画问。
  顾深抿唇,深吸口气:“我去准备。”
  周幕顾不得那么多,他赶紧问沈画:“晋安这是怎么了?”
  沈画:“他行针前一晚需要泡药浴,药浴半个小时就够了,他这至少泡了一个小时。”
  周幕不解:“泡个药浴,多泡一会儿也没事吧。”
  沈画:“药材是我特别配置的,能最大限度激活人体机能。但副作用就是,泡起来很疼,半个小时是他现在身体能承受的,再久,他就承受不住了。”
  “那承受不住会怎样?”周幕赶紧问,“会不会加重病情?”
  沈画摇头:“事实上,药浴浸泡得越久效果就越好。再配合我行针,能大大缩短治疗时间。只是超过半小时后,疼痛指数会翻倍。他现在这样完全就是疼过头昏睡过去了。”
  周幕明悟,叹了口气:“都说晋安性子冷、散漫,但其实晋安骨子里最有韧劲儿。沈医生,你,真的能治好晋安?”
  沈画没有回答。
  顾深那边已经准备好,沈画取了金针,开始给霍延行针。
  一看到这套针,顾深就知道什么都不必再说。
  要是不认可,师祖会把针和印都给沈画?
  此刻他的心情有多复杂,恐怕先前老师的心情就有多复杂。
  顾深忽然就理解自家的坑货老师了。
  “注意力集中,看我手法。”
  沈画语气严肃。
  顾深连忙正色,非常认真。
  “按在霍延脉搏上,好好感受我行针前后他脉搏的细微变化。”
  沈画说道,“霍延体内的毒非常霸道,霍延中毒时,你师祖年岁已高,金针封穴有些力不从心,无法把毒引出,只能将其封于霍延体内。”
  “后来那些毒被意外引爆,你师祖为了保住霍延的命,只能拼尽全力,再一次把八成以上的毒素封闭起来。由于这种毒在体内上行容易下行难,你师祖当时又不在巅峰状态,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其封于霍延脑部。”
  “霍延最先损失的就是听力,之后是味觉嗅觉还有视力……”
  “前一次行针,我已经在他体内开辟一个封闭通道,后续将毒素一点点从这个通道引下,最终从腿部排出。”
  “这次行针,通道已经稳固,可以向下引毒。这个过程很危险,也很痛苦。要把毒素逼进通道,还要往下引,十分困难,我注意力需要格外集中。”
  “待会儿我可能顾不上跟你说什么,你按照之前我说的做就好。另外,注意感受霍延的脉搏变化,看你能学到多少,我再考虑这金针封穴日后要怎么教你。”
  顾深有些懵。
  教他金针封穴?
  这次行针比上次更加艰难。
  沈画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足足四个小时,她已经累得指头尖都抬不起来了。
  原本正常来说,是不会做到这一步的。
  可霍延对自己真狠,那么疼的药浴,他愣是多泡了半个小时,这多泡的半个小时的疼痛,可远比第一个半小时更甚。
  她也不好辜负他的这份坚持,就把进度也推进一些。
  结果就是,累崩。
  “再让他泡半个小时药浴即可。”
  沈画说话都有些费力,“他一会儿就会醒。周幕,你……你帮我把手机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