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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诸葛亮眼中的疑色,马谡解释道:
  “老师,谡自幼随长兄学习兵法,熟读兵书战策,后又常伴老师左右,自认也学到老师一些皮毛。所以,老师,这一次就让谡去,为老师守这关键的一关吧。”
  诸葛亮沉思良久,终还是摇了摇头:
  “太急了,再等等吧。幼常,你要知道,杀场征伐非是玩笑,一步之差,满盘皆输。只要你沿着现在的轨迹走,日后成仙得道修成正果指日可待,你又何必如此急功尽利呢?”
  马谡急忙辩解道:
  “老师,不是谡急功尽利,如今蜀国正值多事之秋,谡亦想为国家尽一份心力。”
  诸葛亮叹了口气似乎看破了马谡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
  马谡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被人抓到的孩子一般,低声道:
  “谡想与家兄一样,而不是一直生活在他的光辉下。”
  诸葛亮点了点头,似乎早对他的心思了若执掌:
  “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行军打仗与熟读兵法是两回事,真正的战场不是读几本兵书战策就能打赢的,那是要经历一番鲜血的洗礼风雨的磨砺的,以你现在的经验而言还不足以独当一面。幼常,一步一趋,不是坏事,你的前方有的是机会。”
  马谡依然不想放弃争取道:
  “老师,我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了,杀场争锋我经历过,金戈铁马我也见识过,对于街亭,我真的有信心。”
  诸葛亮揉着脑袋,似乎内心中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凭心而论,他真的很想让马谡去守街亭,而且现在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但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马谡还太年轻,制定战略方针他在行,但行军打仗他还是太稚嫩了:
  “你让我先考虑一下。”
  马谡亦知道不能逼之太急,只好道:
  “时候不早了,老师早些休息,谡告退了。”
  诸葛亮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睛,随着马谡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黑暗渐渐笼罩了天空,直到军帐的灯火只剩萤萤之光,最后也淹没在黑暗中。
  四个时辰后,军营开始嘈杂起来,三军涌动。魏延统兵直取陇西,诸葛亮带兵直扑天水,只有吴懿继续留在祁山脚下攻打祁山堡。
  此时祁山堡被蜀军攻破的消息已传遍整个陇右,整个陇右如同沸水一般涌动。
  不巧的是天水太守马遵并没有坐镇天水,而是与天水一众守将陪同着雍州刺史郭淮在洛门巡视,此时尚不知道诸葛亮已率军兵临天水的消息。
  天水太守马遵正在与郭淮胡侃着天水如何安定,民风如何淳朴的时侯,一个军官神色匆匆地来到马遵跟前,在马遵耳边耳语了几句。马遵不由色变,低声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擦着额间的细汗尽量压低声音道:
  “太守,绝不会出错,祁山堡现在已经沦陷了。”
  马遵这时已经不能淡定了,看着周围的一众将领总感觉他们的目光闪烁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郭淮也注意到了马遵的神色,不由开口询问:
  “马太守,怎么了?”
  马遵神色慌张,汗若雨下,此时天水诸将也注意到了马遵的不正常,都看了过来。
  马遵此时只觉得这些人的神情都不太正常,总感觉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一般,但郭淮就在跟前他也不好直接询问,怯生生的道:
  “大人,借一步说话。”
  郭淮一愣,心道:这周围都是你的手下,你还需要回避什么?
  他也没多说什么,便随着马遵远离了众将,来到一处偏僻处,马遵才紧张道:
  “大人,事情有些棘手,下官刚得到消息,蜀军偷袭祁山,现在已经拿下祁山堡,正向咱们这边杀过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说得最后几乎已经听不清了:
  “天水南部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沦陷了。”
  细若蚊蝇的声音还是没有逃过郭淮的耳朵,郭淮惊呼道:
  “什么?”
  此时天水诸将都在议论着什么,听到郭淮的惊呼都诧异地望了过来。
  马遵紧张道:
  “大人,轻一点。”
  郭淮刚才就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个马遵搞什么名堂怎么还防自己的手下跟防贼似的,不由问道:
  “马太守,你在担心什么?”
  马遵压低声音谨慎道:
  “大人,实不相瞒,这些天水守将大都是本地人,非常不牢靠。眼下这些人是姓曹还是姓刘已经不好说了,他们要是提前得到消息,只怕咱们俩谁都跑不了。”
  郭淮一愣,他虽然知道陇右形势严峻,却没想到竟严重到这种程度,也压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他们难道不是大魏的官吗?”
  马遵唉了一声这才道:
  “大人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之前朝廷一直对陇右采取高压政策,下面民怨很重。这些将官大都是本地人,巴不得蜀国打过来呢。天水南部沦陷的这么快,并不是蜀军有多厉害,而是咱们大魏民怨太深望风而降啊。”
  郭淮深吸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众人都谈笑风声,好不惬意。他还一直以为天水国泰民安呢,谁想到竟是这般不堪一击。郭淮到底非是凡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搞清楚这一切,此时反倒冷静下来,沉吟道:
  “那依太守之意……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马遵此时浑身都在发抖,哪里还有什么意思,被郭淮这么一问,马遵结结巴巴道:
  “大人咱……咱们不如趁现在赶紧……赶紧逃吧?”
  “混帐!”
  郭淮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马遵,他压低声音狠声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逃到哪朝廷也要拿你是问,你有几颗脑袋顶罪?”
  马遵不由呆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
  郭淮沉声道:
  “天水那座城最为重要?”
  马遵对答如流道:
  “当然是上邽。”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而且上邽的驻军大都是自外地来的,非常可靠。大人,不如咱们去上邽再想对策。”
  郭淮扫了一眼马遵:
  “你还不算蠢到家。”
  被郭淮这么一说,马遵自知理亏忙低下了头,紧盯着地面不说话。
  郭淮抬眼望向远处随行的一些将领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些人里可有什么人比较可靠?”
  马遵闻声抬起头,见郭淮正看着远处的一众随行官员,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惭愧道:
  “回禀将军,如果保守的说,可以说一个也没有。这些人都有着本地豪强背景,非常不可靠。”
  郭淮眉头一皱,看着远处一个长相俊朗的青年将领颇感兴趣地道:
  “那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