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皇位,他从小就得被母妃逼着吃尽同龄人没有的苦头,隐忍努力,夹缝生存,与一群兄弟暗中争斗不休。
这个位置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够坐,在皇家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只有无尽的龙争虎斗,直至胜利之后,也无法休止,面临的还有满朝臣子的阴私算计,敌国的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是遗臭万年。
帝王,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甚至,因为这个江山,他连他最爱之人的家族都不得不下手,造就永远无法弥补愈合的沟壑。
盛雍珃知道他无法完全的去平衡一切事情,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安慰,就满足了。
回到家门口,在外面深呼吸做了很久的建设,他才推开大门,脸上带着笑容进去,
“云之,我回来了……”
和往常一样,家里依旧打扫得干净,布置的清雅。
韩云之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饮茶,听到门口动静侧头,不再年轻的容貌却依旧让人心动,见到是他,眼中泛起一丝波澜情绪,但很快又掩藏下去,重新低头,拿了杯子倒上新茶水。
伺候的老婆子倒是露出喜悦,招呼了一声,“老爷。”
而预想中该兴奋高兴的跑上来喊“父亲”的小儿子却是不见踪影。
除了云之,他最想的就是小儿子,怎么不见人呢。
“奶娘,少爷呢?”
盛雍珃一边坐到石凳上端起爱人亲手到的茶水细细品用,一边询问奶娘儿子下落。
他捧着茶杯的动作十分珍惜翼翼,自韩家之事后,云之虽未怨他,但对他也不可能像曾经那般,所有的爱恋和亲昵都变成了疏离,这是这么多年来云之第一次主动给他斟茶。
虽然这次主动是有原因的,但依旧让他高兴不已。
“锡元在泽珛私塾上学,他挺喜欢那里的,林泽教人很有一套,锡元近来学到不少东西。”
奶娘还没回话,韩云之主动接过了话题。
顺便把点心推到盛雍珃面前,递上勺子,“尝尝,这叫蛋糕,南阳镇才有的点心,味道别致,是锡元在私塾表现好得到的奖励,特意让人送回家的……”
淡淡的语气。
可却令盛雍珃欣喜若狂,看着面前爱人可以称之关心的举动,心中喜悦难言。
“这是锡元在私塾得到的奖励?好好好,那我尝尝,尝尝。”
盛雍珃喜不自胜,接过勺子毫不犹豫就大大吃了一口品尝。
对一个帝王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举动,如果这点心里面下了药,他肯定必死无疑。
但对韩云之,盛雍珃做不到丝毫防备,少年便相知相恋,多年情谊不变,他爱透了这个人,当年就算让这人恨他,他都要把人绑在身边。
哪怕这个人直接拿着毒.药让他服下,他或许都能心甘情愿。
二话不说就把一盘点心囫囵吞枣的吃下,味道没细细品尝,可以他此刻的心情就算是块无盐无味的饼子都能觉得是人间美味。
待囫囵吃完东西,盛雍珃才心情难以自恃的握住爱人双手,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毛头小子般紧张忐忑,关心,
“云之,这段时间日子可还好?老二辅朝的时候私自派了段府嫡子来这边任职,可有人……来打扰你?”
这也是他决定提前‘重病’,现在就来青山县的原因,朝中局势还未稳定,他担心他藏了多年的人暴露出来,出现什么问题。
其他什么都没问,首先关心的就是这个。
韩云之盯着眼神紧张、两鬓已染雪的男人,心里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是块石头这么多年也焐热了,更何况他与他还曾有着那么多的羁绊爱恋,这辈子是怎么也斩不断的。
“秉承无须担心,这边都好。”
韩云之任由自己的手被握着,低头唤了一声他近二十年都未再叫过的名字。
秉承,当今帝王的少年表字。
盛雍珃微愣,随即欣喜若狂,忍不住将人抱住,有些手足无措,“云,云之,你再唤我一声好不好,我我我刚才没听清楚。”
“秉承……”
被拥怀抱,韩云之耳尖微红,清冷的脸上也是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