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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党向军和乔娇娇抢他们钱似的:“小姑,你能不能等一等啊,这道题我会写,你让我写完呀。”
  乔娇娇冷酷无情收起卷子:“不行,时间到了就是时间到了。”
  乔向党一把从乔娇娇手里抢过卷子,开始疯狂的改题。
  乔娇娇吐槽他:“你这什么毛病啊,临到收卷了,文思如泉涌啦?”
  她开始批卷儿,把考完的三人赶去乔章吕静屋里,不许他们打扰别人考试。
  等十一点,魏婷他们该交卷的时候,向党他们的卷子已经批阅完了。
  向党凑乔娇娇跟前:“小姑,我考多少分啊?”
  “现在我先不说,等你全考完,我一起说。”
  向党撒娇:“别啊,小姑,你说嘛。”
  “你小姑我铁石心肠,可不吃撒娇这套。我要是你,现在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要去抱抱。”
  “小姑,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去看书了。”
  十一点,魏婷几人考完了,乔娇娇收了卷子:“向红魏江去食堂打饭,向阳魏婷去饭店,买份儿肉,向党向军魏海,去买八瓶儿汽水。”
  一听有汽水喝,向军立刻欢呼:“小姑我爱你,小姑你真好。”
  乔娇娇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听说我要考试,嘀嘀咕咕说我是全世界最坏的小姑。”
  向军才不认呢:“谁说的?小姑我帮你去打他,明明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再没有别的小姑能和你比了。”
  向军这孩子是乔娇娇所有晚辈里长得最好的,嘴也甜,除了乔安家的向学又是年纪最小的,可会撒娇呢。
  吃了午饭,睡了午觉,两点一到,下午的考试就又开始了。
  晚上乔民赵来娣下班的时候,几人还没考完。
  赵来娣在屋里转了一圈儿,见卷子居然是乔娇娇手写的,和乔娇娇说:“也就你有耐心,要是我的话,别说给他们出题了,就是让我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只盯着他们答题,我都嫌烦。”
  乔娇娇批着卷子:“这也没什么烦的,他们也都算听话,平时我布置的作业好好写,隔段时间考一考,我也能知道他们有没有进步,有没有松懈。”
  赵来娣点点头,看向向党向军:“你们两个猴崽子可千万听你们小姑的话,别浪费你们小姑一片心,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气着你小姑,当心我锤你们。”
  考完了就该吃晚饭了,几人吃饭的时候都乖的很,半句闲话都不说。
  乔娇娇吃了一口饼,说他们:“怎么了这事,嘴巴都缝起来了吗?一个个都哑巴了?”
  魏婷小声说:“这不是没考好,怕您生气吗?”
  “诶呦喂,您都用起来了,可见你这绝不是没考好,而是考得非常不好。”
  魏婷不敢说话了。
  乔娇娇倒是没怎么生气,他们的成绩总体还是可以的,和他们上一次考试对比,也都有小小进步。
  但这进步都不大,乔娇娇淡淡的开口:“这回考试的题目都面熟吧。”
  几个人低着头不说话。
  乔娇娇又说:“我记得我之前给你们出的作业,你们都好好写了,我也批改了,错了的呢,也让你们好好理清思路了。按理说这错过一回,好好改过,就不应该再犯了啊。怎么同样的题型,你们又给我错了呢?”
  几人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行了,吃饭吧,吃了饭我把卷子给你们,错了的都好好看一看,好好改一改,不改完今儿不许睡觉。”
  乔娇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名铁面无私的老师,对待学生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九月学校开学,乔娇娇作为一名音乐老师,正式上岗了。
  她还没开始怎么上课,农历八月十五,阳历九月八日,正是一年中秋,全家团圆的日子,乔章吕静跟着乔安在部队呢,乔娇娇去她二哥家蹭着吃了饭,还吃了月饼。
  第二天下午,正在办公室里备课,看看教学生什么歌曲合适。
  一则令人悲痛的消息传来,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主席逝世了。
  下午四点,中国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告各族人民书》,广播了这则消息,时间一下就停住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活儿,他们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
  泽被东方的红太阳,今日永远了离开了他深爱着的人民,中国的人民也永远的失去了他们伟大的领袖。
  这就是事实,残酷的事实。
  哀痛,哀痛,除了哀痛,就只剩下哀痛了。
  一九七六年十月六日,粉碎了□□。
  转眼就到了一九七七年,乔娇娇拿着吕静乔章寄来的信正看着呢,二嫂赵来娣叹着气走进来了。
  乔娇娇看她:“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赵来娣有些无语的说:“刚才去了趟老屋,晓晓妈有事儿找。”
  “什么事儿啊让你这么发愁?”
  “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问我能不能联系上荀宁爸爸,你也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平反了,她这不就是惦记上了吗。”
  “咱们家和荀宁父亲那边可以说是根本不认识,大伯母也没来什么音信,咱们怎么去联系荀宁父亲呀?淑华阿姨找荀宁父亲是有什么事儿?”
  “谁知道呢,我也是这么说的,荀宁爸爸和爷爷又不是在一个地方,大伯母联系的一直也是荀宁爷爷。现在荀宁爷爷都走了好几年了,这不管他以前是不是有权有势,人都没了,自然是人走茶凉。至于荀宁爸爸,看她王淑华这些年怎么对荀宁的,人家当爹的就是心再宽,也未必不会计较。她那些打算呀,我觉得难。”
  乔娇娇好奇:“二嫂,你的意思是你猜出淑华阿姨的打算了?”
  “这还用猜,她虽没说,但她这个人,不管干什么事儿都是为了那个闺女。你应该也知道,七一年秋天,荀晓晓荀宁一个去了兵团,一个去插队了。这兵团,要和插队比,肯定是强点儿,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其实如果我是晓晓妈,我宁可让她去插队。”
  “为什么呀?”
  “为什么,傻呀你,自然是为了偷懒了,孩子去插队,那是挣工分,去了干的活儿少,最多也就是挣的工分少点儿,顶多被当地老乡念叨念叨这孩子懒骨头。
  难不成老乡还会逼着你压着你去干活儿?不可能。她家里也是有钱的,每个月寄过去粮票寄过去钱,这日子能难过到哪里去?
  要是再给大队那些干部塞点儿红包,给你安排个轻松的活儿,那不就是去了混日子就行了。吃不了多少苦。”
  说着赵来娣嗤笑:“反而是去建设兵团,这才是正儿八经会吃苦的。那可和插队不一样,你按时按点儿的,该种地就得去种地,该吃饭就得去吃饭。
  你偷个懒试试?去建设兵团也就比当兵轻松点儿。晓晓妈真是糊涂,建设兵团发的那些钱他们家缺吗?不缺。但兵团那苦可是她闺女受不了的。”
  乔娇娇这么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是啊,去兵团那就是和当兵一样了,但去插队,管着的最多就是当地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大部分地方的老乡还是淳朴的。如果想偷懒,肯定还是插队偷懒比较容易。”
  “晓晓妈估计还是担心荀晓晓脑子不好,挺漂亮一闺女。如果去插队了,和个知青处对象还好说,万一和本地人处对象,那晓晓妈肯定是不乐意的。
  建设兵团呢,知青们接触的还是知青,管理他们的还是部队的。荀晓晓就是处对象,最起码不会找个农民。”
  乔娇娇以前没往这方向想过,她原本以为淑华阿姨是担心下乡的地方不安全,从安全角度来说,插队真没法和兵团比,插队要是运气不好,遇上的大队长不好,再有个什么二流子,对女知青来说真是要命。
  赵来娣又说:“不过晓晓妈这个担心也是对的,果然知女莫若母,七三年的时候荀晓晓不是就写信回来说处对象了,对方也是个知青。
  七四年就结了婚,晓晓妈还问咱们家借了不少布票要给她做新衣服。七五年孩子也生了,老大才生,还没几个月呢,又写信来,说怀上老二了。去年冬天生了老二。”
  这事儿乔娇娇是知道的,当初荀晓晓去兵团,还是被骗以为吴康也要去插队。
  后来知道吴康压根儿没准备下乡,才发现两人都被朱灵给骗了。
  可骗了又怎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荀晓晓和朱灵相处的时候,也是个没心眼的,很多事都被朱灵套话了去。
  最后只能抢了荀宁去兵团的名额,让荀宁去下乡,她去了建设兵团。
  当初听荀晓晓说着,又是为了吴康去下乡,又是在以为吴康和朱灵处对象,还想横插进去,还以为她对吴康有多么深的感情呢。
  结果去建设兵团没两年,就又处了对象,还结婚生了孩子。
  反倒是吴康,家里一直催着结婚,他一直没动静,今年都二十三了,还是光棍一个。
  这几年乔娇娇也常遇着他,感觉经过那事儿,吴康真的变化挺大的,据吴康自己说,他也不是不愿意谈对象,也不是非要等着荀晓晓。
  荀晓晓对他来说就是学生时代的初恋,情窦初开遇着的第一个人,特别是挺特别的,但他已经对荀晓晓是彻底死了心了。
  甚至因着朱灵和荀晓晓,他都不敢再处对象了,总觉得姑娘们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结果要么狠,要么蠢。
  不管别人怎么和他说,他这只是小概率事件,实际上大部分的姑娘都是正常的,但吴康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朱灵呢,拿着从荀晓晓那里骗来的钱,找着关系进了钢笔厂,之后一直住厂里宿舍,不怎么回这边了。
  因着向阳的事情,乔娇娇也对她多留了心,见她现在在和个老婆去世带着个女儿的运输队司机搞对象,心下是松了口气,同时也猜测,改革开放以后跑运输的司机很多都挣了钱,难不成这位以后也是一位万元户?
  乔娇娇问赵来娣:“二嫂,你的意思是淑华阿姨打听荀宁爸爸是为了荀晓晓?”
  “肯定啊,不然能是为了什么,当然也可能是关心一下荀宁爸爸现在的情况,但更多我还是觉得是为了让荀晓晓回城。
  纺织厂不是有个厂长六八年的时候下放的,前段时间听说他回来了,不过他现在身体不太好,下乡的儿子也接回来照顾他了。”
  “可荀宁爸爸和荀晓晓这只是叔父和侄女,就是真的平反,也是荀宁和荀宁妹妹受影响吧,和荀晓晓能有什么关系。”
  “万一荀晓晓妈妈去求呢,谁知道呢,反正儿女都是讨债的。而且这孩子,越是不省心就越是偏心。你看荀晓晓两个哥哥,也没听晓晓妈怎么提起。平时一说什么就是晓晓晓晓的。”
  说着赵来娣叹气:“不过我也懂她的心思,两个儿子在部队,有什么国家会管。荀晓晓呢,从小就偏心她,这姑娘自己也是个蠢的,王淑华也清楚这点。加上她就是去兵团了,半个月一封信,信里不是在诉苦就是在要钱,可不是要更心疼更担心她么。”
  乔娇娇听着忍不住说:“看来还是得从小教着孩子独立,不然总得操心。”
  “是,我这还是两个小子呢,我都成天放心不下。爸妈也是心宽,我要是有你这么标致一闺女,哪里敢让你一个人在家啊。”
  “二嫂你这话也太夸张了,你和二哥就住楼上,家里还有向阳向红魏江,我这可算不上一个人在家。”
  今年过年,乔章吕静是要在部队的,乔娇娇三嫂现在怀孕八个月,孩子的预产期是在正月里。
  学校一放假,乔娇娇就彻底歇下了,这是乔娇娇难得的假期。
  自从进了少儿艺术团,乔娇娇每年放假都得去学习,演出。反倒是高中毕业以后,她很悠闲的过了一个暑假,这会儿又能过一个寒假了。
  最开始不用去艺术团不用去剧院,乔娇娇还有些不适应。
  不止乔娇娇不适应,经常去剧院的观众也不适应,还有认识的专门过来问,得知乔娇娇选了进小学当老师,都不太理解。
  奈何没有办法,乔娇娇以前是学生,以学生身份参加这些活动当然是名正言顺的。
  可她现在已经毕业了,还正式参加工作了。
  高二毕业,乔娇娇正好一边上班一边给自己安排复习。
  既然定下来目标,想考全省第一,那就更要努力了,整个寒假,乔娇娇都是窝在家里看书,家里有炉子,往里边儿烤上个红薯土豆,焙上片馒头窝头,等魏江向红从食堂打饭回来一起吃。
  一个人过年,乔娇娇也没什么要准备的,等到了腊月二十七,才开始收拾家,擦玻璃。
  过年,乔娇娇提前几天从国营饭店买了做好的肉,直接冻在阳台,又做了肉馅儿,每天学习学的累了,就去包饺子,包包子,包好直接冻外头。
  虽然现在没有冰箱,但对他们这北方人来说,阳台就顶冰箱用了。
  七七年这个年,虽然爸妈不在,乔娇娇也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她还自己偷着去黑市买了腊肉熏肉。
  转眼过了年,就到了七七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