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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纭纭掩嘴轻笑,“我这害喜反应,倒把你们给折腾的够呛。”
  盼姿温和道:“只要少夫人和小公子小姑娘平平安安的,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陆纭纭笑抚着她的手,道:“我也希望你们这几个丫头事事如意,快快乐乐的。”
  盼姿笑得恬静美好,她挂着银杏叶耳坠子的耳垂,羞红的像是抹上了胭脂般,陆纭纭见状笑而不语,没有继续打趣她。
  夜幕降临,陆纭纭换上了寝衣,藕粉色的寝衣,样式与贺章之的一样,这是贺金氏特意让绣娘给他们两个人做得。
  换上了单薄的寝衣,陆纭纭的小腹部便能明显地看出微微鼓起,贺章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侧抱着陆纭纭安然入睡。
  屋子外的雨还在下着,比起白日里减弱许多,但淅淅沥沥的下着,给徽州添了潮湿与寒冷。
  陆纭纭来徽州有十四天了,虽然雨势没办法控制住,但是贺章之的安排极为妥当,其中也少不了太子的协助,所以赈灾银才能快速押运到徽州。因为赈灾银没有经过他人之手,并不会出现贪污的问题,这银子自然也就被用在了百姓的身上。再加上还有工部的郎中在,决堤的洪水也在尽快的赶修中,所以这十四天里,贺章之早起晚归,忙得双手双脚都被水泡出了褶皱,让陆纭纭心疼的直掉眼泪。
  今夜也是在贺章之的哄睡中进入了梦乡,陆纭纭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惬意自在。
  但陆纭纭一直也没有忘记太子遭受的山体滑坡事件,所以陆纭纭这段日子也在提心吊胆着,每日晨起都要叮嘱贺章之切莫要去山上,要不然陆纭纭实在放不下心。
  虽然贺章之不晓得她为什么要叮嘱自己不能去山上,但看着陆纭纭那关切的眼神,他也就顺从的应了一声。
  贺章之确实没有去过任何有山的地方,毕竟他的官职摆在那儿,王俞也不可能让他去冒险。
  像陆纭纭担忧的山体滑坡,奇妙的竟然没有发生过,这次来徽州的赈灾治水,比想象中的顺利太多太多。
  陆纭纭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梦境一下子切换,她意识到这是金手指的出现。
  她静静地看着这些画面,当看见贺章之为了救人跳入水中时,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陆纭纭被吓得浑身冒冷汗,她急切的想要看下一个场景,但是仍旧播放着贺章之救人的画面,直到他拼尽全力上了岸,贺章之的脸惨白如纸一样,他腿上被石头划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淋漓。
  陆纭纭又看到他被送去医馆,贺章之足足昏睡了两天才醒了过来,因为腿上的伤口和寒冷冰水的冲击,让贺章之得了一场重病,即便痊愈了,但一到阴雨天就会咳嗽浑身酸痛无力。
  真是再怎么健壮的男人,也抵挡不住大自然带来的伤害。
  陆纭纭猛地醒了过来,她额头湿汗,就连后背也湿透了,拥着她的贺章之担忧问道:“纭纭,你做噩梦了么?”
  陆纭纭松了口气,可算是回到了现实里,这梦里的贺章之太过憔悴,让陆纭纭无法想象,如果他真的得了这场重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九如,我刚做了一个梦,和你有关系。”
  贺章之在听见陆纭纭喊他名字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他轻柔的拍着陆纭纭的手,以示安慰,道:“梦见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
  陆纭纭咽了咽口水,将梦里看见的画面告诉了贺章之,她说完之后,眼泪就不由得掉了下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擦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好烦呐。”
  自从怀孕,陆纭纭就变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来得太过突然,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哭的,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
  贺章之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赶忙哄着她安慰着她说道:“梦里都是假的,我不会这样做的。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大善人么?跳水救人这般舍己为人的行为,你觉得符合我的性格么。”
  陆纭纭哭声一顿,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打了个哭嗝,呢喃道:“你说的对哦,你杀人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去救人?”
  贺章之无奈一笑,勉强就当她这句是在夸自己吧。“所以你还怕吗。”
  陆纭纭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太难看,便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头来。
  贺章之忍住笑意,道:“傻。”
  陆纭纭撇撇嘴,抱怨道:“人家这是在关心你,你还说我傻。”
  “是是是,这段日子我没能整日照顾到你,是我的疏忽,我给纭纭赔不是。”
  陆纭纭揪着他的衣领,瓮声瓮气道:“不论如何,你要好好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不准去山上,也不准去河边。听见了有?”
  贺章之自然应付着她,道:“我躲得远远的,使唤着别人做事,这样可以了吧。”
  陆纭纭这才满意地松开了他的领子,虽然使唤别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贺章之自然要重要得多。
  “转过身睡,别又闷着自己。”
  贺章之给她摆弄着身体,很是无奈,他觉得陆纭纭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小性子就格外的多,不过,他甘之如饴。
  陆纭纭很快又陷入了睡梦中,等到第二日她彻底苏醒后,她才回想起昨晚的梦来。
  就像贺章之说的那样,他不是个烂好心的人,就他反派的人设,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会做出救人的事情,所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陆纭纭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梦境给的是片面的,并不是全部的画面,除非真的到了救人的那一日,要不然贺章之为什么会救人,就成了个不解之谜。
  但很快,陆纭纭就明白了贺章之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
  这日,陆纭纭和盼姿在商量给贺章之做靴子,正跟盼姿说准备用什么绣纹时,就听见了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她一抬头,下意识地笑了笑,却发现贺章之浑身湿透,神情慌张,她连忙站起来,问道:“九如,你不是打伞出门了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贺章之没有回答,径直走过来,他抱住了陆纭纭,感受着她的体温,贺章之大松一口气,像是彻底活了过来。
  他双手还有些发颤,贺章之抱了她一下就很快松开手,害怕自己身上的湿气会冷到陆纭纭。
  贺章之庆幸地说道:“刚刚真的吓坏我了,我看到了一个跟你穿着同样衣裳的女子掉进河里了,我那时候顾不得多想就要跳下去,万幸贺良拉住了我,说了句你身边肯定会有盼姿跟着,所以贺良便下去救人了,我则跑回来看看你。”
  陆纭纭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扮了自己跳进水里了,引得贺章之上了钩,如果不是他命大,怕是要被那人给害惨了。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陆纭纭给他提醒道:“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就有个跟我穿衣一模一样的女子呢?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吧。”
  贺章之面色一凛,心里有了定数。
  “不过,真的会有人这么做么?这个算计简直漏洞百出啊,下雨天的,我怎么可能会独自出门呢?”陆纭纭说出了心里的猜疑,明亮的眼睛泛起疑惑不解。
  贺章之倒不这么想,他解释道:“你可是我的夫人,你能陪我一同来徽州,外人会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所以我见到了自己的夫人掉在河里,我自然不会去多想,肯定下意识地就去救你。而且这个人竟然知道你今日喜欢的衣裳颜色,就表明王俞的宅子里,怕是有他的人在。”
  陆纭纭听他这么一解释,后背瞬间发毛,她蹙着眉头道:“这可怎么办?你现在是知道是谁做的么?”
  贺章之挥退盼姿,然后去衣柜里拿出衣裳,他一路赶回来,都顾不上带伞和穿蓑衣,所以打湿了衣裳,冻得他打了个冷颤。
  “能有这么大手笔,还如此了解我的人,除了三皇子,也没旁人了。看来这次我抢了他的功劳一事,让三皇子对我再起杀意。”
  陆纭纭给他擦着头发,又给他倒杯热茶暖暖身子,问道:“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交给王俞吧,他自己的府上出了这种问题,最头疼的该是王俞才对。”贺章之突然想起前几日陆纭纭做的那个梦,笑说道:“还真是巧了,你之前做的那个噩梦跟我今天遇见的这件事还挺相似。”
  陆纭纭没忍住拽了拽他的头发,控诉道:“你还有脸笑,我早就说过让你小心着点,这次若不是有贺良在,估计你现在已经扑通一声跳水里了。”
  梦里的贺良并不在他身边,这次竟然出现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蝴蝶效应再次出现了。
  陆纭纭责怪着他,给了一棍子又给了一甜枣,她从贺章之的后背伸手抱过去,笑道:“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蛮重要的。”能够让你失去了理智,抛开了你的谨慎,只因为那掉入河里的人可能是我,所以你奋不顾身地想要去救我。
  “真的,我特别开心。”
  贺章之目光柔和,抓着陆纭纭的手,轻轻一叹道:“都已经是我孩子的娘了,竟然还在讲这些话。”
  陆纭纭瘪瘪嘴巴,抱怨道:“我轻易不跟你讲心里话,现在跟你说说这些,你还揶揄我。”
  贺章之转过身,当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说道:“天晓得我在见到你平安无事的时候,心跳的有多快。”
  陆纭纭戳了戳他的脸,说道:“让我摸摸看,到底跳的快不快。”
  贺章之眼神调侃,勾唇轻笑道:“只是摸这里?”
  “去你的。”流氓胚子。
  ...
  ...
  ...
  来到徽州的第二十日,天气终于见了晴,太阳的出现这是陆纭纭第一次觉得这么的可爱。
  陆纭纭来到院子里晒太阳,再不晒晒身上都要长出蘑菇来了。
  她姿色愈发的娇艳,一双眸子水灵动人,天天对着贺章之弯眸浅笑,诱得他真是日日心口火热燥动,每每想做一些事情时,就想到陆纭纭的孕事,便打消了念头,不敢让她有半点危险。
  陆纭纭的美丽让盼姿不禁生出感叹:这哪像是个有喜的人呐,怪不得每次出门公子都要给少夫人戴上幕篱,别说男子惦记,这女子看了心里也跳跃啊。
  陆纭纭她此刻的心情很美好,因为终于要回靖州了,这劳什子的徽州她可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她会有这个想法呢,那自然和王仪涵逃不开干系。
  说起来前些日子的那件事儿,闹出了个大乌龙。贺良救的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王仪涵,亏得陆纭纭与贺章之一顿阴谋论,合着完全冤枉了远在靖州的三皇子。这一切都是王仪涵在折腾,为的就是赖上贺章之,换作别的手段也就罢了,偏偏穿着和陆纭纭差不多的衣裳模仿着她,真是把陆纭纭给恶心坏了。
  一想到贺章之会因为她受伤,陆纭纭就恨的牙痒痒,她直接威胁贺章之,如果不让王俞给王仪涵一个教训,她不介意亲手教王仪涵做人。
  所以被王俞送回了祖宅,让她跟着祖母去清修,五年之内不要再想着踏出祖宅半步。
  陆纭纭对此还算是满意,她之后还问过贺章之,担心王俞会耍小心眼,指不定不到一年就把她给放出来了。
  贺章之则回着她说了句,放心,他盯着呢。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真的很记仇。
  陆纭纭吃着盼姿给她敲的核桃仁,惬意地眯着眼,徽州的事已经到了结尾,她一直牵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现在雨也停了,水也治好了,同时也代表着,太子的生死劫已然安全度过。
  不得不说,自己真是个修改剧情的小能手。现在太子没有了劫难,只要他不作死,不被启元帝给废掉,他的皇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一日不倒,贺章之的地位也就不会被人给威胁,而女主又成了自己折腾男主的工具人,至于男主也从靖州新贵的位置上摔了下来,假身份被爆出不说,还成了他从前最瞧不起的小兵。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逆袭成功了。
  好耶!
  第71章 第71章呀。(捉虫) 喵喵喵喵喵喵喵……
  经过长途跋涉, 陆纭纭终于回到了靖州,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她竟然生出一种到家的激动感, 陆纭纭不禁呢喃道:“可算是回家了。”
  盼姿听见了她的话语, 笑着附和道:“少夫人,外面冷, 小心些。”
  盼姿刚说完话,陆纭纭就感觉到一股凉风吹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连忙缩回去, 用双手捂了捂脸颊, 说道:“习惯了徽州的天气, 冷不丁地回了靖州,冷的还真有些扛不住呢。”
  盼姿给她掖好绒毯, 说道:“毕竟那边是南方,靖州这里的秋末确实偏冷,再过半个月, 说不定就落霜了,到时院子里的池塘结层冰, 就真正到了初冬了。”
  陆纭纭点点头, 说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盼姿继续给她敲着核桃, “砰砰”声带来几分热闹气息。
  贺章之在靖州城门跟工部郎中分别, 他得先把陆纭纭给送回府上再说其他, 工部郎中对他拱手敬意, 见贺章之这般牵挂着他的夫人, 工部郎中不禁和同僚说了句:“这贺大人与夫人的感情真是深厚,一开始我得知贺少夫人也要随着一起去徽州时,我还觉得这事儿荒唐, 只不过当着贺大人的面儿没敢多说罢了。但看着贺大人在徽州每日脸上挂着笑,身上的衣物都有女眷精心照顾着他,我这心里还真有些羡慕。”
  “说实在话,我也觉得贺少夫人跟着去徽州不像话,但人家一女眷在路上都毫无怨言,咱们这群文官可是知道马车有多难受的,看起来,贺少夫人比咱们都强不少。”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因为去徽州路途遥远,在马车里坐着实在憋屈又难受,刚启程的时候他差点没吐晕过去,跟陆纭纭比起来,他确实看起来不太中用。
  陆纭纭自然不晓得因为马车的缘故,她拉了一波好感,她若是知道,一定会说上一句:感谢皇宫造办处,让自己旅途愉快,没有晕车。
  贺章之在贺府门口下了马,让贺良暂时给自己牵着,他则去扶了陆纭纭下马车。不过看到四下没什么人时,贺章之干脆直接掐着她的腰,将陆纭纭给抱了下来。贺章之又抚了抚被自己弄出褶皱的衣裳,弯眸浅笑道:“还好么?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前一个月孩子太过折腾,以至于现在的孩子安静的让陆纭纭都有些不适应。陆纭纭抿笑着,嘴角荡出笑涡来,她摇摇头,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