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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锒颔首,道:“好,我这便回将军府。”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江云君变了表情,跺了跺脚,娇俏道:“什么啊,这就走了?”
  陆纭纭替她关上窗,忍住笑道:“江大姑娘让人家走了,人家要是不听话,江大姑娘岂不是又要气上了?”
  江云君听她这么说,没忍住窘迫想去捂她的嘴,结果门被人敲了敲。
  盼姿得了令出去看了看,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两提食盒,她说道:“刚才店小二说有位石公子托他送来的。”
  江云君打开一看,是精巧的糕点,都是女子爱吃的。
  陆纭纭双手撑在桌上,打趣道:“你让他买的?”
  江云君摇摇头,”不...不是。”
  陆纭纭彻底笑出了声:“这不是挺体贴的嘛。”
  江云君盖上盖子,扬起嘴角笑道:“还差得远呢。”
  陆纭纭莞尔,没有继续打趣她,两个人就着鸿运酒楼的饭菜吃了一顿,至于这糕点,陆纭纭临走前还提走了另外一食盒,这是被江云君强塞得,所以陆纭纭坐上马车后,看着茶几上的食盒,失笑不已。
  这个男子,比起郁青斯真是强了不少。
  “姑娘,咱们去那边么。”
  陆纭纭笑容一滞,说到:“天色尚早,自然要去。”
  她这次出门不仅仅是为了江云君,也为了陆余庆那人。
  玄秋传来消息,说陆张氏一直在逼迫让崔婧雁给她在靖州买宅子,不买那就给钱。崔婧雁想要陆纭纭帮她这一次,她也是无路可走了,只能想到陆纭纭了,谁让陆张氏太不要脸,竟然准备去找宋衍庭要钱,那次的纳妾给的银子不让她满意,崔婧雁得知这件事后,气得火冒三丈,又没办法离开宋府,她就求上了陆纭纭。
  而陆纭纭会选择去见陆张氏等人,也是为了曾经的“陆纭纭”。
  有些仇怨,一直不提,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恨。
  陆张氏等人被玄秋安置在一座小宅院里,伺候他们的人是玄秋随便在牙婆那里买来的,只听从玄秋的话,毕竟卖身契在她手里握着,所以陆张氏都快要疯了,这也是她为什么狮子大开口要钱的原因,她想拿着钱带陆余庆回洛州,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呆着了。
  陆张氏还不晓得当初接他们来的人是陆纭纭的人,他们还在心里迁怒着崔婧雁,咒骂她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就忘记了她的亲爹娘。
  陆纭纭来的时候,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陆张氏的怒骂声,说的那叫一个不堪入耳。
  “老爷,我早就说过了,这妮子不是个好东西,利用完我们就甩手不理人了,真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那死妮子一点也比不上陆纭纭那蠢丫头,当初我把她调/教/的多好,让她往东不敢往西,结果倒好,你被那死妮子给蛊惑的卖掉了陆纭纭,就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便宜呢!你还说能够给你打通关系,让你恢复官位,现在看来,都是放屁!那徐陵被人直接撸了官,陆纭纭又是个没福气的,早早便死了,老爷,我的命怎么能这么苦啊!”
  陆纭纭脸色阴沉,她站在门口听着她说完了那些话,等到陆张氏终于舍得停下嘴时,陆纭纭提起裙摆,一脚踹开了门,气势汹汹,目光不善。
  陆张氏正要扯嘴耍起泼皮,这一扭脸就呆住了,她很快反应过来,双腿一下子发软跌坐在地上,仰头痴傻着,然后叫了一声,“鬼...鬼啊!”
  其他奴仆见到突然闯入的陆纭纭的等人,立刻戒备了起来,盼姿道:“自己人,退下!”她拿出和玄秋一模一样的令牌,这些奴仆见状,跪了下来。盼姿让他们退下不要在院中停留,他们不敢违背,低着头一一退去。
  陆张氏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鬼,因为陆纭纭有影子,她变了脸爬了起来,没了心里的惧怕,立刻对陆纭纭大骂道:“你这个贱皮子,差点吓死你老娘了!不对,崔婧雁不是说你死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张氏还以为陆纭纭会和从前一样任她辱骂,陆张氏见到陆纭纭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时候,陆张氏好似受到了挑衅,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肥腰扭着走过去,就想要动手打陆纭纭。
  盼姿见状,一脚踢上她的膝盖骨,让陆张氏“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疼的她好似杀猪叫一般刺耳声音。
  陆张氏双手扶着地,她面红耳赤显然被气得快要发疯,“你这个贱货!竟敢对我动手?陆纭纭,你是瞎了么?没瞧见有人欺负你娘么!”
  陆纭纭弯下腰,她忽然绽出一抹笑来,如春风吹过枝头,含苞怒放的花儿。
  陆纭纭目光冷凝,她一把抓起陆张氏的头发,扯的她扬起脸看陆纭纭,发皮被揪的通红,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陆张氏持续尖叫着,陆纭纭轻轻蹙眉,淡说道:“聒噪。”说罢,拽着她的头发狠狠往地上砸去。
  “曾经你就是这么打我的,你还记得么?我当初不过是多吃了一个包子而已,你就对我又打又骂,我那个时候害怕极了,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因为亲娘都这般厌恶着自己,我有什么理由活着呢?”
  陆张氏想要反抗,但盼姿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她弯着腰,手肘压在大腿上,将全身的力气都在压制着陆张氏。
  陆张氏感到头脑涨裂,哇哇大叫不止。
  陆纭纭还是不够痛快,又是一击按着她的脑袋捶地,然后甩开了她的头发。盼姿也放下了腿,陆张氏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陆张氏瘫在地上,头晕目眩,她捂着额头,眼神胆颤,她往后缩了缩,摇着头道:“你不是陆纭纭!你不是!”
  陆纭纭掩唇笑了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陆纭纭了?”她突然凑近陆张氏,道:“我是来替她报仇的呢。”
  陆张氏被吓得两股颤颤,陆纭纭闻到一股骚/味,便厌恶的皱起脸,拉着两个丫鬟远离了她。
  然后瞄上了轮椅上的陆余庆,他成了个废人的事也是陆纭纭后来才知道的。
  陆纭纭朝他走了过去,没骂也没打他,就只是把他从轮椅上推了下去,陆余庆双手双腿蜷缩着,趴在地上扭曲的看着陆纭纭。
  陆纭纭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这两个人,站在台阶之上,道:“我听崔婧雁说你们去威胁她了?果然是小看了你们两个的厚颜无耻。”
  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毫无利用价值,陆纭纭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彻底处理掉他们。
  陆纭纭对盼姿使了个眼色,盼姿了然,拖着陆张氏随意进了一间房,而陆余庆这个怂包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如果说陆张氏是明着坏,那陆余庆就是个小人,最阴险的那一种。
  陆纭纭回忆过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她的童年是绝对充满阴暗的,她被这对畜生教的胆小怯懦,没有自己的一丁点脾气。陆纭纭因为有着同一份的记忆,非常的感同身受,所以陆纭纭一直都想要给她报仇。
  一声哀嚎悲凄的叫声传来,陆纭纭庆幸这院子偏僻,不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盼姿再次出来的时候,用帕子擦着手。
  陆纭纭疑惑,不是让盼姿喂她哑药么,怎么盼姿手上还有血迹。
  盼姿对她一点头,然后拖着陆余庆往门外走,她再次发出那声熟悉的鸟叫,和陆纭纭在避暑山庄听见的那声鸟叫一模一样。
  只见从暗处出来两个黑衣男子,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盼姿对他们下了命令,随后他们带着陆余庆消失不见。
  陆纭纭问道:“你这是让人把他带哪里去了?”
  盼姿抿抿嘴,为难地说道:“姑娘还是别问了,省得脏了你耳朵。”
  陆纭纭笑了笑,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刚对陆张氏怎么了?”
  盼姿眼底掠过杀意,道:“奴婢觉得用药毒哑了她实在是便宜了她,所以就...”
  陆纭纭懂了,所以就割了她舌头。
  啧,不愧是反派的属下,做事就是干净利索且心狠手辣,她很满意。
  “你将这事告诉玄秋吧,时不时威胁一下崔婧雁,得让她好好给我们办事呢。”
  “好,姑娘。”
  ...
  ...
  ...
  “你说,老三要把宋衍庭安插到大将军的军队里?”
  贺章之将崔婧雁的事长话短说告知了太子,他听言对贺章之更是敬佩,没想到他留了这么多后手。
  “殿下,微臣的意思是希望殿下帮宋衍庭一次,让他成功打入大将军的阵营中。”
  太子双手搁在脑后,坐在太师椅上,把腿放在案桌上,道:“可。”
  贺章之再次拱手道:“距离大将军的军队出征,还有段时日,在这几日里,微臣想把宋衍庭身世公布出来,让他孤立无援。他的身世一泄露,肯定会有人反对他入军,但微臣笃定,三皇子一定会袒护他。同时,微臣希望太子可以说服大将军,让他也赞同宋衍庭入军,但只能从小兵做起。到那时,我们再将这件事诬陷在三皇子的头上,成功策反宋衍庭。三皇子既然敢让宋衍庭入军,说明军里绝对有他的人,我们要抓的就是这个内鬼。”
  太子脚尖晃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贺章之严肃的神态,笑道:“九如,宋衍庭得罪你,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情了。”
  贺章之嘴角露出笑容,“臣早就说过,臣是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可不是什么大好人。”
  太子笑骂道:“行了,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此事你着手安排便是。不过,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可别太旺,要不然父皇那里,孤又要去说好话了。”
  “臣,遵旨。”
  “对了,以后少来东宫,你升了官,盯着你的人,远远比从前要多。”
  “是,殿下。”
  “嗯,退了吧。”
  贺章之神清气爽,他这走路带风的模样,一看便知心情不错。
  那一直等着他的陈长舟拦住了他,嫉妒的说道:“兄弟,你这官升的,可真不错啊。”
  贺章之谦虚道:“承蒙皇上厚爱。”
  “兄弟,你这走了,谁来顶你位置啊?”
  贺章之勾笑道:“承恩侯之子,苏钰。”
  第62章 第62章呀。(捉虫) 喵喵喵喵喵喵喵……
  四角青铜香炉燃着檀香, 她们二人坐在圆桌互对面,一点也不像外人所看见的主仆模样,在这里, 二人的角色好似发生了调换。
  崔婧雁从玄秋那里得知, 陆张氏他们不会再来打扰自己,她见玄秋面无表情地样子, 心猛的一颤,破天荒地对玄秋说了讨好的话, 问道:“我爹娘他们现在在何处?”
  玄秋意味深长地笑望着崔婧雁, 仿佛早就猜到她会这般态度, 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说道:“你爹娘自然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陆张氏被他们的人卖到了一家鳏夫里,那鳏夫娶过两任妻子, 皆是身亡,听街坊邻居说这个鳏夫是个酗酒的人,一喝酒什么人也不认, 那两个妻子估计就是被他打死的。所以陆张氏这种恶人,就该由这种恶人磨。
  而陆余庆没了陆张氏的照顾, 玄秋的人直接把他扔在了乞丐窝里, 他这种废人, 正好让了一些经验老道的乞丐想起了活络心思, 便带着他一起去乞讨, 饿了上顿没下顿, 有时还会被老乞丐殴打, 活得生不如死。
  玄秋并没有对崔婧雁隐瞒这两件事,平静的讲诉着,却看见崔婧雁的脸色愈发的惨白, 她端着茶盏的都一抖,茶水泼在她的手背上,崔婧雁好似感觉不到茶水的烫意,她问道:“陆纭纭吩咐你们这样做的么。”
  玄秋摇了摇头,“他们罪有应得,不需要姑娘的吩咐,我们这属下也会替姑娘打抱不平的。”
  崔婧雁从中感觉到玄秋的威胁,讪讪一笑,手脚局促起来。
  从前的自己实在自负,小看了陆纭纭与贺章之这两个人,要不然也不会落在他们的手里,受控于他们。
  其实崔婧雁早就该承认,她输的一败涂地。她一直都看不起的陆纭纭,如今她却被陆纭纭踩在脚下。崔婧雁的心里怎会舒坦?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得依靠着陆纭纭而活,就像是一株菟丝花,只能吸取大树,得以存活。
  崔婧雁也很明白,如果哪一点惹到了陆纭纭,自己的小命可能就不保。崔婧雁转念想到玄秋的本事,她低着头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说辞。
  崔婧雁偷偷看了眼玄秋,主动给她茶盏倒满水,说道:“宋衍庭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真假难辨,你转告贺章之他们后,如果消息出现了差错,这和我可没关系。我都是如实告知你的。”
  玄秋颇为嫌弃地推开她的手,不让崔婧雁给自己倒茶,别看崔婧雁这一时的乖顺,那她也洗不干净从前的可恶。
  “你只需要把消息告诉我便可,别的事情你莫要多问。”
  玄秋的不给面子让崔婧雁神情一僵,她磕了磕茶盏,然后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准备出去外面透透气。
  现在自己的爹娘都被陆纭纭解决掉了,她让玄秋说出这件事肯定是为了恐吓自己,让自己更加用心的替她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