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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婧雁的指甲在她娇嫩的手心里掐出血印来,可见心里藏了多少对陆纭纭的恨意。她重重地踹了一下门,听着院外的嬉闹声,她仰天看了看,明明自己不该被困在这所院子里,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惨?
  她倚着木门,眼里含着泪水,这次的泪不夹杂丝毫的虚伪,是她彻彻底底的感觉到了委屈。
  她也想和其他姑娘一样,笑得开心爽朗,可...她现在受人唾弃,说什么也回不到从前了。
  玄秋搬来个马扎,磕着瓜子看着崔婧雁,她细腿晃来晃去,脸上挂着嘲弄的笑,说道:“好好听我们姑娘的话,说不定你还有条生路。”
  崔婧雁通红着双眼,愤恨地瞪着她,说道:“凭什么她成了外室,还能活的这般自在!我苦啊,被她如此欺负折磨,贺章之见到她这种毒妇,心中真的不会有半点芥蒂么!”
  玄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拍着推说道:“你恶贯满盈,还有脸说别人是毒妇?哎哟哎哟我的脸啊,要被你笑痛掉了。”
  崔婧雁被她的笑声给点燃了心中积怨已久的怒火,她冲过去掐玄秋,但玄秋直接拉着她的手,使着巧劲儿,一拽一撇,崔婧雁胳膊就脱臼了。
  玄秋捏着她的脸,淡淡道:“何必自取其辱呢?招惹我一个会武功的人,你还真是被我给气疯了不成?”
  崔婧雁狰狞着脸,姣好的面容倍显恐怖,她还想要反抗,但玄秋脸色一变,立刻给她装好了胳膊,低声道:“宋衍庭来了。”
  崔婧雁不想陪玄秋演下去,她压低了声音,反讽道:“你求我啊!”
  她是个心狠又沉稳的人,刚才被玄秋直接卸掉胳膊,崔婧雁没有喊出一声音,可见她的忍耐力有多么的强大,对自己有多狠。她这种人,必须要一直被打压着,要不然一旦嗅到了一丝生机,她就像是顽强的野草一般,迅速生长。
  玄秋可不会惯着她,“威胁我?你莫忘了你的命现在可不在你手里掌控,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听我的。”玄秋见她眼神越来越阴狠,便对她娇俏眨了眨眼睛,道:“不想受制于人,那你就干脆自刎啊,我可不会拦着你,兴许还会给你递剑呢。”
  玄秋掐着她的脖子,道:“宋衍庭马上到,你看着办吧。”
  她听得出宋衍庭的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同,像他练武之人,脚步轻盈飘逸,很容易就被分辨出来。
  崔婧雁瞬间眼含泪水,凄凄惨惨地望着玄秋,但她语气冰冷,道:“我不会死的,我还要眼睁睁看着陆纭纭比我先死呢!”
  玄秋实在搞不懂崔婧雁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有自己跟在她身边监视,而崔婧雁还身中剧毒,除了姑娘有解药,旁人都解不开它,所以崔婧雁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姑娘会比她过得更悲催呢?
  崔婧雁也听见了推门声,她神情一变,趴在玄秋怀里小声哭了起来,单薄的背脊颤抖着,那细细的腰好似一用力就会折断,脆弱的想让人拥她入怀。
  宋衍庭见状,立马加快脚步赶来,扶着崔婧雁担忧的问道:“雁儿,谁欺负你了?哭的这般委屈?”
  玄秋赶紧插话道:“大人,都是宋姑娘给夫人气受!夫人一心为大人做寝衣,但绣线用的太快了,所以奴婢就去找宋姑娘借绣线,结果她不但没给奴婢,还骂了夫人。大人,您可一定要给夫人做主啊!”
  煽风点火谁都会,但说话还是要有技巧。她去借绣线可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宋衍庭的寝衣。所以宋慈语不借绣线,就等于是在打宋衍庭的脸,凭借着宋衍庭这性子,自卑又敏感,当然听信了玄秋的话。再者,宋衍庭也绝对不会想到玄秋竟是贺章之的眼线。
  宋衍庭就这么抱着崔婧雁哄了哄,等宋慈语回来的时候,宋衍庭大发雷霆,他听着宋慈语一口一个鸠占鹊巢、狼心狗肺、不懂得感恩的话,宋衍庭忍不住抬手给了宋慈语一巴掌。
  宋慈语错愕不已,她捂着脸唇瓣颤抖着,说道:“哥哥,你...你竟然为了崔雁儿打我!”
  宋衍庭火冒三丈,骂崔婧雁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在骂他一般,宋衍庭训斥道:“梅姨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真是有什么样的娘,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宋慈语深吸一口气,看着宋衍庭的眼神满是失望,她知道宋衍庭在宋府话语权有多重,所以她苦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碍着哥哥的眼了,我今儿不在这住了!”说罢,带着丫鬟就去找了另外的姑娘。
  玄秋一旁叹气,心里有些愧疚,可想到明儿的计划,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就这样,崔婧雁再次让宋衍庭更是疼宠她,看着她的无助,就好似联想到了自己,宋衍庭让玄秋退下,然后一手顺着她的衣摆钻了进去,扯掉荷粉色兜儿,把玩着那带着温热的白玉软绵,一边在她耳边呵气,安抚着崔婧雁。
  崔婧雁早就在男女之间的情/事上得了趣味,这般折磨着,崔婧雁很快就软成一潭清水。
  她勾着宋衍庭的肩膀,微微眯着眼,道:“禄沛,奴家香么。”
  宋衍庭喘着气,道:“我的娇娇不是一直都这么香的么。”
  崔婧雁满意地笑了起来,玄秋今日的所做,让她很是茫然不解,现在宋衍庭是她唯一的靠山,她得努力勾住宋衍庭的心才对。
  玄秋捂着耳朵躲进了另外的房间里,摇头叹气,她真是怕了宋衍庭啊。
  玄秋闹得这个幺蛾子,为的就是把宋慈语给赶出去,因为陆纭纭明儿有好戏送给崔婧雁呢。
  因着陆纭纭的计划布置的很顺利,她一人躺在柔软的架子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清起,闻到睡莲香,陆纭纭伸了伸懒腰,昨个没有讨人厌的贺章之,自己可算是睡了个好觉。
  陆纭纭起身的动静引起了外间的盼姿,她推开门,对陆纭纭笑道:“姑娘。”
  陆纭纭看着盼姿,眼眸弯弯,漂亮极了,“这次辛苦你了。”
  陆纭纭早先就安排了盼姿回洛州,她骑着快马,就连落了黑的晚上也在赶路,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她终于到了洛州。先找了个客栈眯了一觉,下午便找上了陆余庆和陆张氏。
  盼姿笑对他们二人解释,说她是崔婧雁派来的,先把他们接去靖州,再派人来接家里的老人。
  这话哄的陆张氏当即是眉开眼笑,但陆余庆不信,盼姿就掏出了那枚玉佩,这下子,陆余庆彻底信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被陆张氏戴在崔婧雁身上的玉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陆纭纭的手里。
  所以盼姿将他们带到避暑山庄那边,安顿着他们在周围的村子里住下。
  盼姿一路风尘仆仆,看的陆纭纭是暖心不已。
  一眨眼,从清晨就到了正午,陆纭纭专门掏了银子让后厨做些她爱吃的菜,然后让巧玉去喊金嘉夕与江云君,凑在一起吃饭,才有那个感觉。
  不过这一来,竟多了个刘月蕴,这是让她意想不到的。
  刘月蕴撇眸,拿起手里的油纸伞,道:“那次忘了还给你。”
  陆纭纭忍住笑意,这刘月蕴真是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套,对于这种傲娇行为,陆纭纭不会去拆穿她,要不然她准甩脸子,今天可不能得罪她。
  这一顿饭菜吃的喷香,虽然江云君一直在跟刘月蕴做对,好在有陆纭纭和金嘉夕的解围,这顿饭吃的别有滋味。
  盼姿给她们切了在井里冰过的西瓜,陆纭纭吃了一口瓜,突然说道:“刚才宋姑娘院子里的丫鬟还来找我借丝线,嘉夕,你跟宋姑娘关系不错,要不然你让人送过去点?”
  金嘉夕摇摇头:“就这么些,留着咱们吃算了。”
  陆纭纭笑了笑,“也是,这么甜的西瓜,吃的我心里都甜滋滋的呢。不过昨儿宋姑娘好像和宋大人闹了别扭,我的丫鬟看见她哭着跑出去的,刚才借丝线的时候,她的丫鬟也是一脸愁容,这叫人怪担心的。”
  金嘉夕嘴里的瓜不甜了,宋慈语虽不是特别亲近,但都是相识的人,听陆纭纭这么一说,金嘉夕不免有些担忧。
  江云君见状,“要不然咱们一起去串串门吧,反正也无事可做。”
  刘月蕴甩了脸子,“要去你们去。”
  陆纭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哪能舍得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啊,就一起去看看吧,很快就回来了。”
  刘月蕴抿抿嘴,看着陆纭纭,又看了看憋着火的江云君,轻哼一声,站了起来。
  陆纭纭走之前,对盼姿使了个眼色,她笑得愈发风轻云淡,嗐,自己真是个坏人,不过,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待会的修罗场了。
  在这里,得先夸一夸朱大夫的春/药,这可是大功臣。
  哪里来的?那当然是贺章之无私奉献的呀。
  金嘉夕先敲门,里面没人反应,江云君加大了力气,也敲了敲门。
  这时候,玄秋开门了。
  她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她说道:“各位...各位姑娘们,可是有事?”
  金嘉夕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慈语身边的丫鬟吧?”
  陆纭纭纳闷道:“宋姑娘不是住在这里么?你刚还来找我借丝线呢。”
  玄秋立刻解释道:“奴婢是新来的,姑娘不认得很正常。”
  刘月蕴看着她,沉下了眸子,她知道这里住的就是宋慈语,因为她的丫鬟前天还跟她说了这件事。但是这个陌生的丫鬟着实可疑,刘月蕴不由得冷了冷脸色,她推开玄秋半掩着的门儿。
  刘月蕴朝里面走,后面跟着其他人,玄秋语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宋姑娘不在呢,去找别的姑娘玩去了。”
  刘月蕴撇唇,冷斥说道:“那你刚才怎的不说?现在才说。你这丫头,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偷偷闯进避暑山庄,可知是死罪?”
  玄秋像是被刘月蕴的气势给吓破了胆,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刘月蕴,忍不住跪了下来磕头哭了起来。
  刘月蕴眼皮子一跳,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般想着,她阔步就往玄秋看的那间屋走去。
  陆纭纭紧跟其后,和玄秋擦肩而过时,玄秋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陆纭纭轻蹙眉头,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第56章 第56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院子里突然吹起了一阵清风, 吹的树叶“哗啦啦”地响。
  陆纭纭当然知道这间房里正在发生什么,她想要拉住往前闯的刘月蕴,毕竟还未出阁, 可以让她身后跟着的曹嬷嬷去揭穿。结果她太小看了刘月蕴的急迫, 陆纭纭拉了个空,刘月蕴直接推开了门, 陆纭纭跺了跺脚,也只好跟了上去。
  曹嬷嬷听见那女声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顾不得尊卑, 连忙拽过来刘月蕴和陆纭纭, 她从容地说道:“二位姑娘千金之躯, 这点事就让老奴先去看看吧。”
  曹嬷嬷膀大腰圆,一下子就把两个身娇体弱的刘月蕴和陆纭纭挡在了门外。
  刘月蕴差点没站稳, 还是江云君好心的扶了一把,刘月蕴忐忑的心让她脸色很是难看,她抬头看了看江云君, 就听见了她一句别扭的关心。
  “小心点,摔个大马趴我准笑话你一辈子。”
  刘月蕴抿嘴, 眼神复杂, 轻轻地道了声谢。
  江云君耳聪目明, 对里间发生的事, 算是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只不过她怎么也猜不到里面的人是谁, 还以为是宋慈语胆子大的在山庄里和别人私会。
  刘月蕴垂在袖口里的手还在发着抖, 她刚才都要进去了, 自然听见了那些暧昧的响动。她曾和宋衍庭有过露水情缘,所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里面的男声绝对是宋衍庭。
  刘月蕴越想越气愤, 宋衍庭之前和通房闹出的那档子事就够让她难堪,现如今竟然还敢跑到自己所在的山庄里厮混。
  宋衍庭,你到底把刘家的脸面放到了哪里去!
  陆纭纭见其他人都在关心刘月蕴,她急忙和玄秋对视一眼,在巧玉的遮拦下,陆纭纭就看见她松开了一直紧攥着的手心,小小的油纸包鼓鼓,显然里面的药粉根本就没有使用。
  陆纭纭眼神错愕,既然玄秋的药没来得及下,那里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事情现在偏离了自己的计划,陆纭纭心里也没有了定数,她垂下眼眸,现在自己绝对不能乱了阵脚,得继续按着计划行事。
  巧玉扯了扯陆纭纭的袖角,她很快回神,准备过去问刘月蕴脚崴着没有。
  但很快,那间房里传出一道女声的尖利叫喊。
  曹嬷嬷看着床榻上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她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紧地盯着宋衍庭,像是在看什么畜生一般,她阴沉沉地,让人感到一阵胆颤。
  “宋大人,你可真是好样的!”
  一向主意多的曹嬷嬷现在也想不出什么解围的法子,外面的姑娘们家世一个比一个高,自己就算拦得了一时,也不可能一直拦着她们不进来。
  可如果被她们看见了这档子腌臢事,那几位姑娘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曹嬷嬷看着在床上捂着自己胸口不泄露丝毫春/光的崔婧雁,她直接去拽崔婧雁,力气大如牛,崔婧雁就像一只小鸡似的,被曹嬷嬷裹着被子拖出了门外。
  事已至此,自家姑娘是绝对不能再嫁给宋衍庭了,所以这事必须得闹大起来,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宋衍庭的身上。
  曹嬷嬷是知道有些官家子弟耐不寂寞会宠几个通房姨娘,只要不搞出什么庶子庶女,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宋衍庭竟然胆子大的在山庄里行不轨之事,而且这个女子还是最近臭名昭著的崔婧雁,曹嬷嬷就算有再好的脾气,也被宋衍庭给气得够呛。
  曹嬷嬷自然认得崔婧雁,从她还是崔家女的时候,曹嬷嬷就留意过她,那时觉得此女是个不错的,现在看来当初真是瞎了眼!
  而宋衍庭,曹嬷嬷看也不看他,因为自从曹嬷嬷进来的时候,宋衍庭就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只专注于崔婧雁那个的女人,他双眼赤红,腰/背耸/动/着,活像个没有理智的野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