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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这话就连苏钰自己都不信,可是为了劝住苏绮不去犯傻,苏钰只能这么说。
  圆儿被苏钰喊了进来,就见到苏绮傻愣愣地模样,她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苏钰。
  苏钰说道:“好好看着她,不准她迈出大门一步,听清楚了么。”
  圆儿被苏钰的眼神吓住,心惊胆颤得点了点头,便扶着苏绮离开书房,其余的下人恨不得把头埋得更深,不敢多看苏绮一眼。
  苏钰解决完苏绮,但这并没有平复掉他心里的烦躁,他阴沉沉的神色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衍庭,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
  前些日子宋衍庭在床榻上力不从心的事,之所以传播的如此快,背后还有他的推波助澜,以至于到现在,宋衍庭都还未洗清这个污点。
  宋衍庭的父亲宋城年为此还特地叮嘱了许氏,让她给儿子安排几个模样出挑的姑娘,看看宋衍庭喜欢哪个,他也是真的担心宋衍庭,是否真的出现问题了。
  所以,宋衍庭一回府,就被许氏的嬷嬷给喊了过去,他看见那四个貌美年轻的女子,又听着许氏她掺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宋衍庭直接暴怒,摔了茶盏,喝骂道:“你们给我滚下去!”
  许氏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大发雷霆,噙着讥笑。
  “娘,我看这几个都不太满意,干脆让我纳了华染吧。”
  许氏脸上的笑一下子散去,宋衍庭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这让许氏觉得很是没面儿,她是受制于宋衍庭,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被宋衍庭挑衅。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真像极你那个没出息的爹。”许氏声音好似缥缈虚无,让人听不真切。
  宋衍庭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起他的身世,还有他那个淫/乱/无耻的爹。
  “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院子里的事你答应过不会插手,这次为何要这般?”
  许氏自从知道了他的狼子野心后,就再也装不下去什么母子情深的假面,冷笑道:“老爷让我给你安排的通房,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宋衍庭紧锁眉心,那件谣言已经被澄清,可总有一些嫉妒自己的小人在背后作祟,若不是闹得太大,爹也不会这么交待许氏。
  “这事你就别管了!以后爹再这样,你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去跟爹说。”
  许氏淡漠道:“现在就去说,省得我又里外不是人。”
  宋衍庭被许氏这么一讽刺,情绪极为不虞,他耐着性子去和宋城年解释了一番,再三确定他真没什么毛病,这才沉着脸离开了宋府,他觉得再待在那里,自己迟早要控制不住心中的阴霾,他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他当了宋衍庭二十年,享受了二十年的风光,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抢走这些,他要让所有人都跪伏于他。
  宋衍庭深知自己的身世下贱卑微,所以他对那些出身高贵之人都存着恶念,别瞧他面上讨好刘月蕴,实则内心里对她甚是厌恶,恨不得让她按在自己的/胯/下/,让那个孤傲冷艳的女子,心甘情愿的对自己低下那矜贵的头颅,成为他的玩物。
  宋衍庭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角子巷,对于崔婧雁的事情,他已经从宋慈语的口中得知。他看到宋慈语那轻蔑的神情,还有她对崔婧雁做出那些事而表现出来的耻笑,这都让宋衍庭恨不得亲手掐死宋慈语,掐死她那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模样。
  所以,他不由得对崔婧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怜惜,他觉得崔婧雁和自己是同样的命苦人,人生在世,谁不是为利而活,他们出身卑微,见识过荣华富贵的美妙,又怎能舍得抛下这一切?在大众都在唾骂崔婧雁的时候,何曾想过崔婧雁才是最无辜的?
  宋衍庭看着那比从前寂静许多的庭院,门口还有人倒着的烂菜叶子,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宋衍庭扫了一眼四周,厌恶地皱起眉心,这群卑贱的平民。
  他是独自骑马而来,将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上,他倒也不担心有人会偷,如果有人胆敢来偷他的马,倒也让宋衍庭有了借口治他们这群刁民的罪。
  他拍了拍门,开门的是一个清秀丫鬟,在看见宋衍庭的时候,她往门口缩了缩,小心地问道:“你...你也是来要账的么。”
  宋衍庭踩着勉强干净的地方进了门,斜看着丫鬟,说道:“崔姑娘可在?”
  丫鬟玄秋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姑娘没在家!公子改日再来吧。”
  宋衍庭耳力很好,听见了这还有旁人的呼吸声,他扯了扯唇角,对玄秋扔了锭银锭,道:“倒是个衷心的,赏你了。”
  银锭小小巧巧,但分量可不轻。
  玄秋看着他的背影,捧着银锭追了上去,“公子,你这样随意闯进来,肯定会惊扰到姑娘的。”
  “我与你家姑娘相识,有何不妥?”他这么说着,就推开了一间房门,果然看见了正低头刺绣的崔婧雁。
  玄秋跑到崔婧雁跟前,说道:“姑娘,这位公子好生不讲理。”
  崔婧雁咬断绣线,抬眸望了望玄秋,勾起一抹淡笑,这忠心护主的样子,差点都把自己给感动了,不愧是贺章之派来的人,一点也不简单。
  崔婧雁手指芊芊,翻动着绣线,她看见自己手腕处的黑色斑点,目光变得愈发柔和,她的这种眼神令宋衍庭叹息,他说道:“崔姑娘,不要故作坚强了,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的装着开心。”
  崔婧雁想起陆纭纭的吩咐,眸子一闪,她再怎么怨世不公,可她的命在陆纭纭手里握着,为了活着,她只能屈服,选择与自己的仇人俯首听命。
  “宋公子,不对,应该喊您一声宋大人,我的事宋姑娘肯定告诉您了吧,那您现在见我,该不会也和旁人那样来骂我吧,骂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是个狼心狗肺,不配活在世上的人吗。”她眼眶泪水湿润,但她固执的不让泪流下,生怕这样会让她显得脆弱不堪,她故作坚强的模样令宋衍庭倍加怜惜,想着二人相同的命运,宋衍庭让玄秋退下,然后渐渐靠近了崔婧雁。
  玄秋眼神闪过崇拜,在宋衍庭还没来之前,崔婧雁可不是这姿态,她正跟自己伶牙俐齿的对呛着,一转脸就又变了另一副面孔,真...乃奇人。
  玄秋对崔婧雁使了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便退下守在门口。
  对于里面的动静,玄秋听得那叫一个仔细,会武耳聪目明,偷听起来简直不要无比省事儿。
  有的男子就爱吃柔弱顺从的类型,宋衍庭就是这种人,他源于内心的自卑感,在面对崔婧雁时,宋衍庭就会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感觉,这是在苏绮和刘月蕴身上都体会不出来的爽快感。
  宋衍庭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和崔婧雁命运相同,但他却比崔婧雁活的成功,所以在见到崔婧雁的时候,他心口的一处阴暗角落,将会得到浓浓的满足。
  崔婧雁不晓得宋衍庭对她产生的轻视,在她讲出那番冷嘲热讽后,宋衍庭的态度不变,依旧对她如往常一般,甚是还和崔婧雁越挨越近,崔婧雁就知道,这条鱼彻底上钩了。
  她忍不住委屈,哭了出来,就搭在他的手臂上,这个姿势,就显得她无助可怜,惹得宋衍庭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
  “崔姑娘,这处宅子你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知道你现在无依无靠,不如,就让我来替你遮风挡雨吧。”
  崔婧雁抬起通红的眸子,“可是我...”
  宋衍庭以退为进,道:“我不着急,我可以等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不会拿外界的眼光去看待你,所以崔姑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崔婧雁撇过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玄秋咂咂嘴,自己之前还在想该用什么法子让宋衍庭收了崔婧雁,药都备好了,就差下药了,结果崔婧雁这么一哭,宋衍庭就鬼迷了心窍真就被崔婧雁给勾住了,这个女子,不一般。
  今日是崔婧雁服下毒药的第五天,她望着宋衍庭的面容,微微一笑,之前就在等时机准备去找宋衍庭,但没想到这个男子会主动来找自己,那就充分的说明他对自己有兴趣,所以略微施计,就达到了陆纭纭对自己的第一条命令。
  崔婧雁这次是露出真心的笑容,因为,她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
  ...
  ...
  陆纭纭今儿戴上了幕篱准备出门去,身边这次多了个贺良,去的不是别处,而是角子巷的崔婧雁家里。
  顺便,再去找一找那个金牙婆。
  前些日子梦见的“小红”,终于有线索了。就是不晓得,这个“小红”到底和自己有什么联系,金手指竟然让自己梦见了她两次。
  “走吧,去角子巷,会一会那崔婧雁。”
  “姑娘,你真要给她解药啊?”
  陆纭纭嗔了巧玉一眼,笑骂道:“这个世上,我唯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崔婧雁。解药?没门,谁说这解药吃了就能解掉全部的毒?崔婧雁这辈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崔婧雁要恨就恨金手指吧,谁让它不让我给你个痛快呢。
  陆纭纭笑吟吟的眸子比春日还要灿,分明是在笑着,可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巧玉挠挠头,这神态怎么瞧着有点像公子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第50章 第50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仍旧是那个巷子口, 陆纭纭被贺良驾车送到了崔婧雁的门外。她掀开车帘,在盼姿的搀扶下落了地,裙摆摇曳多姿, 她生的漂亮, 身条儿也曼妙,就算戴着幕篱, 一些上了年纪的婆子,一眼就能瞧出她是个美人胚子。
  赵大娘以为陆纭纭和之前那几个姑娘一样, 都是来找崔婧雁退衣裳的, 所以就跑过来等着看好戏, 她就不喜欢崔婧雁这种人, 妖妖精精,不像是个安分的姑娘家。
  赵大娘看着陆纭纭露出来的下巴颏, 她撇撇嘴,这些有钱家的姑娘,就爱这装腔作势, 也不晓得遮着脸有什么好讲究的。
  “谁!”贺良警觉起来,拔剑向赵大娘的方向看去, 那锋利的剑发出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赵大娘被吓失了神, 扶着墙走了出来, 讪笑着说道:“这位公子, 老婆子就是路过一下, 没什么恶意的。”
  陆纭纭低声说道:“贺良, 别惊着她。”说罢对赵大娘又道:“大娘,快些回家吧,天热, 别中了暑。”
  赵大娘额发流着汗,情不自禁地弯下腰,擦着汗水说道:“姑娘说的是,老婆子得快些回去了。”
  别看她年纪大,步伐利索的很,后面像是有人追着一般,快步跑了回去。
  陆纭纭笑抚着巧玉,“瞧瞧贺良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以后我可多给你撑撑腰呢,再不济,受了委屈就去找公子。”
  贺良得了陆纭纭这么个趣话,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憨憨一笑,着实把巧玉给笑得个脸红。
  巧玉啐了他一下,“姑娘就会调侃奴婢。”
  巧玉上前拍着崔婧雁的大门,“砰砰”地响。
  玄秋本以为来的人又是那个讨人嫌的宋衍庭,这侧耳一听,不像,是个女声。又想起今日是第七日,她连忙开了门,目光对着陆纭纭,笑着福了福身,“姑娘来啦。”
  盼姿和她是最熟悉的,瞧着玄秋面色红润,心里头也就放了心。
  陆纭纭取下幕篱,说道:“辛苦玄秋了。”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
  陆纭纭晓得她和盼姿的关系,便道:“盼姿,你俩说说话吧,有贺良在旁护着,崔婧雁也不会怎样我的。”
  盼姿连声道:“多谢姑娘。”
  陆纭纭让巧玉和贺良守在门口,贺良原本不同意,但陆纭纭说了句:“无事,放心吧。”
  她有些特别的话,想要和崔婧雁说上一说,之前有贺章之在,陆纭纭也不好问出那些话来。
  贺良最终还是同意了,双手抱着剑,谨慎的守在门外。
  陆纭纭扶着门框而进,她的出现让崔婧雁失了镇定,就算她在心里多次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失态,不能落了下风,可崔婧雁在看见陆纭纭那双含着讽刺的眸子时,崔婧雁脑中的一根弦突然断开。
  “你这个贱人!害得我这么惨,你还有脸笑?陆纭纭,你怎么不去死!”
  陆纭纭优雅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笑看崔婧雁发神经,她就爱看崔婧雁这种不甘心的挣扎,害了原主十七年,这点子折磨就承受不住了?
  “我听玄秋说了,宋衍庭近日会带你去新的一处宅子,你勾男人的手段的确高明,看样子我的第一条命令对你来说很简单。”
  陆纭纭仿佛没听见崔婧雁的辱骂,唇边的笑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可正是她这副样子,更让崔婧雁暴跳如雷,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废物。
  崔婧雁拿起绣筐里的剪刀,用着狠劲划破她刚绣好的绣球花,发出一声布匹撕破的声音,好似这样才能发/泄出她满腔的怨。
  陆纭纭轻笑着,托着下巴,就这么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崔婧雁。
  陆纭纭眸子猛地冷凝,目光淡漠,紧盯着崔婧雁,说道:“养你十几年的崔夫人去世了。”
  崔婧雁不可思议地抬起眸,手中的剪刀“咣当”落地,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因为陆纭纭的话,让崔婧雁瞬间想起了之前做过的梦,她笑得十分难看,以为自己很淡定,其实脸上的神情根本骗不了人。
  “姑娘!”巧玉担忧的喊了一声。
  “我没事。”
  陆纭纭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抿了抿唇角,继续说道:“因为你,崔夫人郁郁而终。崔婧雁,你真的不后悔吗?我没有享受过她的疼爱,但你不同,你足足享受了十几年。我不相信你午夜梦醒时没有梦见过从前,没有梦见过崔家人!”
  崔婧雁捂着耳朵,她尖叫道:“不准再说了!陆纭纭,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