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泪有用吗?”肖依云盯着方民眼中的眼泪,冷冷道,“我最后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让你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
方民没有说话,眼中又是一热。
这时候,他不但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惋惜,为不能再和江兰、苏颖娜她们一起生活下去感到惋惜,也为自己的透视之眼感到惋惜。才没使用多长时间,透视之眼就要给他陪葬了!透视之眼给他带来的其他超能力,也将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方民心中多少有些不甘,透视之眼一次次帮我,难道这一次就帮助不了我?
一有这样的想法,他心中极为后悔。
刚来树林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推演一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中埋伏,就不会面对现在这极其危险的一刻!
现在后悔没用了,方民想着继续寻找机会,又一次使用起透视之眼来。
马上就要死了,他要最后一次使用透视之眼!
随着使用透视之眼观察肖依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小时后的情形来:肖依云的师姐戴萌儿给肖依云打电话,说那件祖母绿翡翠出问题了,师兄十分生气,要肖依云带着方民去见戴萌儿!
看到这一幕,方民精神一震。
“老公,你的时间不多了,说吧。”肖依云的声音更为冰冷,身边的杀气也越来越浓郁。
方民都能感觉到身边空气的阴冷,都不敢迎视肖依云的眼神,但是他咬着牙看向她的眼睛,“老婆,你现在杀了我,一定会后悔。一个多小时后,你就会非常后悔。”
“为什么?”肖依云冷冷问。
“因为师姐戴萌儿会给你打电话,那块祖母绿翡翠出了问题,我们的一位师兄很生气。”
听到这句话,肖依云不由得大惊。
那块翡翠是她本人从方民这里得到的,而后交给师姐戴萌儿,最后又交给师兄。要是翡翠出问题的话,师兄最终一定会找到她!
如果说得严重一些,那么师兄很有可能因为这件翡翠而处死她!因为那件翡翠至关重要,可以帮助师兄,帮助幽暗门做很多事,一旦翡翠出现问题,那么很多重要的工作会停止下来。
肖依云不敢想后果,冷冷地盯向方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师姐会给我打电话?”
“信不信由你,一个小时后你不就知道啦?”方民悄悄观察肖依云的脸色,注意到她身上的杀气在悄然消失,暗暗松口气,“对我来说,多活一个小时,也无所谓吧?”
肖依云咬咬牙,观察一眼四周,点点头,“那好,我们就等一个小时。”
说完,她坐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
方民仍被绳子吊着,感觉身子要散架,非常难受,“老婆,你把我放下来,好吗?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你身边的。”
肖依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方民咬咬牙,只好坚持着。
没办法,只好坚持。虽然吊着的滋味很痛苦,但是比起死亡来还是好受一些。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看向肖依云,“老婆,我有电话,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不。”肖依云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我只是接电话,不会报警的!”
“不!”
方民不由得来气,不把他放下来,他还可以接受,不让他接电话,他真是接受不了。
在死亡之前,连个接电话的权利都没有?
想到有可能要死,方民一时间也不怕了,突然瞪向肖依云,破口大骂:“玛戈璧,你杀了我吧!你个贱人也别等啦,直接一刀把老子捅死!”
肖依云柳眉一竖。
不亲耳听到方民大骂,她还真不敢想象方民敢骂她,气得一窜而起,握着刀子的手握得吱吱作响。
“马勒戈壁,老子忍你早就忍够了,有种杀呀!”方民瞪向肖依云,仍是破口大骂,“老子对你太好啦,什么都给你,甚至为了你愿意倾家荡产!可是你呢,就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杀人机器!老子跟你这种人在一起过日子,就是压抑,就是痛苦!你这就杀了老子吧!”
在愤怒之下,方民喊出了心里话,而肖依云听到之后,一下怔住了。
她无从辩驳,因为方民说的是实情!
愣了愣,她叹口气,轻声道:“不就是接个电话嘛,还用得上骂人?”
“贱人!畜生!猪狗不如!”方民瞪向肖依云,仍是大骂不停,“我就是养一条狗,它也不会这么对我!我伤心,我难过,我绝望!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来,给我老婆,可她是怎么对我的?她说打我就打我,说杀我就杀我!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就是一个可以随时屠杀的羔羊!”
听到这么一席话,肖依云像是很羞愧似的,转过身,朝着一块石头走去,“不就是接个电话嘛,至于闹这么大的脾气。”
“老子就是闹!”方民仍是不依不饶,“反正是一个死,横竖都是一个死,老子还怕个球!”
肖依云闭上眼睛,冲方民挥挥手,“接电话吧,再不接,手机我给你没收。”
我擦!骂完刚才的一通,方民感觉心里痛快多了。
现在他突然明白,反正是要死,为什么提心吊胆地过呢?懦弱是一天,坚强不也是一天?看现在,这个败家媳妇不是老老实实地吗?
听到手机又响了,方民这才伸手摸向口袋掏手机。
掏出来一看,是江兰打过来的,不由得眼中一热。
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跟江兰通电话,他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要知道,小时候遇到委屈的时候,他总是偎依到江兰的怀里向她诉苦,寻找温暖的港湾。
“小弟,你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和颖娜、薛璐买了午餐,就等着你呢。”
听到江兰温和的充满着关爱的声音,方民顿时潸然泪下。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一边是冰冷的杀手,一边是温暖的亲人,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感情的宝贵,明白活着的意义。
“小弟,你怎么哭啦?”电话里突然传出江兰极其关切的声音,“小弟,快跟姐姐说,你怎么啦?”
方民搂住手机,真想痛哭一会儿,但是他强忍住哽咽,“兰姐,我没有,只是喉咙有些沙哑。”
“那你多喝水,对啦小弟,你现在能回来吗?”电话里江兰轻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