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畅告诉自己,她大概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好在这座城市也没什么值得她再继续追求下去的东西。
好吧好吧,司御寒除外。
就当她一直是在追星好了,现如今累了,年纪大了,追不动了,她选择淡忘以及离开,在另外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看他发光发亮。
这样也好。
李旭畅这样安慰自己。
……
司家老宅。
“爷爷,谢谢你。”司御寒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大概司擎苍的肯定于情于理对他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他只能郑重的对司擎苍说一声谢谢。
然后郑重的交代:“不会让晓晓去的,她是孕妇,根本不适合这样长途的事情,我也担心,我也不会去的,我不是医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莫建业有老婆有儿子,其他相关的人员,保姆保镖,一个我也不会落下,大家都去也不会改变什么。”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尽最大的努力就好。”
司御寒这样说的,又似乎想到什么,觉得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实在有些不合适,然而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无论如何都收不回去了。
司擎苍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挺好的,孕妇确实不适合颠簸这么久,而且总在医院待着,对身体不好对心情不好,对孩子也不好,至于公司那边,事情很多,也不能没有你。”
“嗯,也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种事情,想通了就好。”
“爷爷……”
司御寒想要说些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司擎苍给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用劝慰我,我没想什么,就这样吧,我累了,休息去了,你呢,今晚就在老家睡吧,怎么样?”
“好,我一会儿和沁雅谈些事情再睡。”
“谈吧,你们都大了,我老了,也管不了什么了,以后的事情啊,都自己做决定就好,少走错路。”
司擎苍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赵沁雅想要扶着他,被他制止了。
恍然之间偌大客厅里面只剩下了司御寒和赵沁雅两个人,赵沁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由来的有些害怕。
“怎么了御寒哥哥?你想和雅儿谈什么事情呀?”
“坐吧。”司御寒面无表情:“我们好好谈谈。”
“你听到刚刚爷爷说的话了吗?”
司御寒开头问了这样一句话,赵沁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话呀?”
“少走错路。”
赵沁雅当即不说话了,轻轻抿了抿嘴唇。
她的肤色很白,在晚上灯光的照耀下亮亮的,但是有些苍白。
果不其然,她就知道司御寒又是要来质问她莫晓晓的那件事情。
这种完全不被信任的感觉真让人不好受,就像刚刚司擎苍说出来无条件的相信莫晓晓那种话的时候,赵沁雅整个人都觉得如鲠在喉,嫉妒的要命。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痛恨莫晓晓,她将自己没有得到的那些东西,全都归咎于莫晓晓本人。
这种想法实在愚蠢可笑,但是她本人木讷,甚至有些享受这种别人拿她没有什么办法的快感。
“我知道啦御寒哥哥,谢谢你。”
她摆出一副感谢御寒哥哥给她讲人生大道理的小女孩样子来,装作不谙世事。
“赵沁雅,你最好不要这样,你听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那好,我现在问你,你,还有李旭畅,王俊,张晨张晨曦夫妇,这样缜密的计划,是你一手设计的对吧,真不愧是我八面玲珑的表妹。”
司御寒的声音碰撞在空气里,完全是不怒自威的力量,纵然他整个人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气都是陈述事实的刻板语气,但是赵沁雅当时只觉得犹如一瞬间就走进了冰天雪地里面,她惊慌失措,心跳骤然加速,耳边嗡嗡做响。
完了,她告诉自己,完了,这下完了,全都完了。
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她觉得呼吸微窒。
不过也就是当下而已。
毕竟这件事情,她早就拿出了十足的勇气来。
她孤注一掷,将剩余的全部筹码都投注在此,她知道她只能这样一路走下去。
回不了头的,不能回头。
她迅速从头到尾理顺了这件事情。
尽管对方全都猜出来,或者说查出来,好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找不到证据的,赵沁雅自己都不知道证据是什么,她无所畏惧,除非其余的人出卖她。
但是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李旭畅那样喜欢司御寒,估计对莫晓晓的恨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至于王俊,王俊更加不可能,她可以笃定。
张晨张晨曦夫妇,承认什么呢?人家只是公事公办而已,没杀人放火没伤天害理,人家不是知情人。
赵沁雅很快就理顺并下了结论。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什么都能猜透,她觉得万无一失,可是她实在猜不到人心。
人心难测。
……
李家。
李旭畅的道歉博文已经大致写完:
大家好,我是前两天所谓的专利创意的被抄袭者李旭畅。
很抱歉,现在才站出来发生。
对于因为这件事情给莫晓晓本人造成的一切舆论压力还有各方指责,再次道歉。
我,一个在设计方面并不出彩但是迫切的想要表现自己的珠宝设计师,一个和莫晓晓同在一家公司一个设计部门的人,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莫晓晓落在自己办公桌上的设计图纸。
其中的珠宝灌注技术,也就是我申请专利的技术,其实是莫晓晓一人的设计,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我只不过是莫晓晓创意的剽窃者而已。
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站出来承认这件事情,并自觉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
我将从司氏集团辞职,谢谢。
……(我是李旭畅本人道歉的分割线)
写完这篇之后,李旭畅像是丧失了浑身的力气一样,又觉得如释重负,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