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模糊的达成了共识，但是他们潜入长河宗，给四长老下蛊，这件事情可没有那么友好。
而且，长河宗和他们之间，是有很多恩怨的。
这些恩怨，有的祁埙知道，有的不知道。
祁埙在等他一个态度。
可是，此事却不好启齿，子衿绕了个话题，道，“师尊既然喜欢弟子等人，那不如等此事结束之后，找个时间给弟子好讲解一下心法，好避免如师妹一样，走火入魔。”
祁埙依旧不肯松口，只是笑了一下，道，“那做师尊的，总要能够确保此事之后还能控场才行。”
他扫了一眼偌大长河宗，又将目光落在长河塔之上，“任何一个巅峰，都有很多人想要攀登。
但是，能到达顶峰的永远只有一人……”
“师尊说笑了，眼下的弟子，并没有能耐送任何人登上那高寒之处。”子衿之所以这么说，是还不确定祁埙真正的意图。
接下来如何合作，要看祁埙真正想要什么。
也要看君轻暖这件事情最后发展到何种程度，还有长河宗其余人什么想法。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想要登上这巅峰的人，首先就要有控场能力。”
他的目光穿透被九昧离火染成幽蓝色的夜色，落在祁埙的脸上，“师尊有控场的能力吗？”
在祁埙开口之前，他又补充道，“抛开我们几人。”
祁埙到了嘴边的话被憋了回去，暗自苦笑一声：果然，他控制不了眼前这几人。
他们妥协，不过是因为眼下情况特殊罢了。
当然，他早就有这自知之明。
也要多亏这一次去紫阳宫走了一趟。
他打量着子衿，笑意变得模糊，似乎藏了很多秘密，拿出一枚剔透的雪花晶体来，道，“看过这个，我想各位徒儿应该相信师尊才对。”
“……”子衿一看那雪花晶，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一瞬间，他竟是无言以对。
那是东方雪的东西。
他们临别之前，东方雪还送了个一模一样的给君轻暖。
眼下，这东西又出现在祁埙手上，还拿出来当信物……东方雪是有多担心他们的安危？至于吗？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本以为，长河宗的半神强者从紫阳宫赶回来，是因为听到了宗门噩耗，想要事先防备，或者开始反击，可谁曾想，竟是受了东方雪的委托。
子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表情看上去极为古怪，看的子染一阵狐疑，盯着那雪花晶，问，“这什么？”
“友人之物。”子衿叹息，深吸一口气，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饶弯子了。你想要什么？不如明说。”
他还着急君轻暖呢，没时间和他在这里打哑谜。
那一抹不耐落在祁埙眼中，祁埙一脸的黑线。
他看了一眼君轻暖，道，“她这个样子，谁也帮不上忙，我能做的也就是控制周围的人，你也做不了什么，着急也没用。”
他说的是实情，可是子衿那颗心就在嗓子眼儿上，又哪里来的心情和他聊天？
他沉默不语，索性不再理会祁埙，看向了君轻暖那边。
祁埙见了，叹息，“至尊果然一如既往的情深似海。听过至尊的传奇，这世上女子心中再无英雄，男子皆黯然失色。”
“至尊是你们认为的，我……不过一个普通人，身边三五亲朋，一位挚爱。”
子衿摇头，眼底一片担忧。
管他至尊贵胄，管他天地无疆，没有她，他将永远不再完整。
他沉沉的道，“所以，你在紫阳宫见到了东方雪？”
那么，东方雪和紫阳宫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背后的身份，又是什么？
祁埙却摇头，“并未，我只是收到了这个东西，和一封信。信是从紫阳宫出来的，但是东方雪却不在紫阳宫……”
这话，让子衿不禁扭头，看了祁埙一眼。
祁埙眼底一片迷雾，显然他也不清楚，只是叹道，“那是个神奇的女子，我也看不透她。”
转而，又笑，“但是，我第一次发觉，她竟然还有关心的人。”
“我们？”子衿挑眉。
祁埙点头。
“……”子衿也不知道东方雪为何这样做。
“紫阳宫什么情况？领悟碎片难道不重要吗？你怎么回来了？”子衿目光回到君轻暖身上，问道。
耳边，传来祁埙的笑声，狐狸一样，“领悟碎片不过是创世水晶的碎片，创世水晶乃九万年前中州女帝之物，至尊又是中州女帝的挚爱……
如此，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只是，有人选择物，有人选择了人。”
他选择至尊和魔女。
“看来，你对东方雪言听计从。”子衿却从这桩桩件件当中，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东西。
他们的身份，东方雪都没告诉太虚殿众人，却告诉了长河宗的一个长老，这背后若是没有猫腻，谁信？
祁埙闻言，睨了他一眼，笑，“至尊果然敏锐。只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此事整个长河宗都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但是，关于他和东方雪之间的关系，他却只字不提。
子衿也懒得再问，只是静静看着君轻暖。
此时此刻的君轻暖几乎已经在魔化的边缘，她一头长发狂舞，四周狂暴的气息卷起地上的砂砾，暴戾气息挟着嗜血杀意形成恐怖的龙卷风，正在逐渐壮大。
她只有一个念头，毁灭。
毁灭这个让她失望，绝望，又丑陋的世界！
她不想要这个世界了。
她在哭，只是泪水变成了浅红色。和着血。
子衿的心瞬间提起，低唤一声，“澜衣！”
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师姐！”
这话，让子染蒙圈，却让子熏怔住了。
一瞬间，仿佛找到了一把钥匙，他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过往，百花盛开的山谷，白衣少年，红衣少女，清涧下方摇曳的紫色花朵，和明媚的午后——
“师姐，你为什么不和师兄他们一起？是因为我吗？”少年轻声的问，问的很谨慎，字里行间都是珍重，生怕惹怒了少女。
少女转身来，摇头，在看到少年的瞬间笑容阳光一般漾开，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师姐不去和他们玩，是因为他们没有南瑾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