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好坏参半。
而扶卿和景云还有回去的可能这一点,对于君轻暖而言算是一个好消息。
她迄今还记得小扶卿刚来那会儿忧郁思乡的样子。
她一边走,一边拿出了传讯石,给扶卿发消息。
好些天不见,扶卿也想念剧君轻暖了。
她还略带稚嫩的嗓音里,是一片惊喜,“阿姐!”
“嗯,阿姐今天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和景云两人,还可以回到地球去!”
君轻暖也有些心潮澎湃。
对于扶卿所描述的那个世界,君轻暖感到好奇和向往。
她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去看看。
扶卿愣了一下之后,旋即又惊又喜,“真的吗阿姐?还能回去吗?”
“当然,阿姐怎么会骗你。”君轻暖笑着,“等我回来了,详细和你们说。”
“恩恩,你和公子在那边,还好吗?”
扶卿到底是成年人的思维,她很快便从狂欢中转移了出来。
君轻暖临走的时候,挺着一个大肚子……该是快生了吧?
君轻暖闻言,笑意古怪起来,“倒也还好,你们的小弟弟已经出生了。”
“这么快……”扶卿震惊的瞪大眼睛,“那阿姐的身体还好吗?”
在她的概念当中,这个是早产啊!
扶卿有些担忧的声音,让君轻暖心生暖意,安抚道,“我还很好,你不要担心……嗯,最近有些乱,你们都不要出去,尽量待在阵法当中,等我们回去详细说。”
“嗯,那阿姐你早点回来。”她嗓音糯糯的,有些粘人了。
“好。”君轻暖心生柔软。
说起来,这么长时间当中,她也已经将扶卿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只是拥有成年人思维的扶卿比较特殊,很少像是小孩子那样腻着而已。
……
燕都。
六月的天万物繁盛荼毒,东南风吹动着皇宫中的巨木,叶浪翻滚。
小扶卿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靠近支着画板坐在树影当中的少年,快到跟前时,猛地从他背后扑上去,整个人压在了他背上。
小小少年似乎已经预料到她的到来,稳稳的支撑住她的同时,放下狼毫握住了她环在脖子上的小手,宠溺叹息,“小没良心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想干什么?”
他的嗓音温柔,隐隐之中,噙着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气息。
小扶卿把脸贴上去,在他侧脸上蹭着,摇摇晃晃,笑弯了眼睛,“我想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登徒子,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我可以吗?”他笑,回应的异常顺溜。
扭头时,一双黑眸噙着明亮的色彩,就像是他当年在地球贩卖的大地黑珍珠一样。
小扶卿红了脸,却强装镇定,“可以啊。也让本殿摸一把!”
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就算是也学会了胡说八道,最多也只是把小手伸向他的胸口。
景云笑着,瞄了一眼那白生生的小魔爪,“摸-完了,可以说了吗?”
她像是一只小猫一样,磨磨蹭蹭凑近他耳边,软软的呼吸充盈他的耳廓,道,“阿姐刚刚传来消息,说找到回地球的路了……你想不想要回去啊?”
封景云先是惊喜,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握住她的小手把玩着,黑漆漆的眸子里一片认真,“你想回去,我便陪你回去。
你想留在这里,我便陪你留在这里。”
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灵魂所栖,肉身所依。
扶卿只觉得,他的目光是那样的静。
而她的心里,却像是揣了个小兔子一样,跳的越来越快!
半晌,她假装不经意的蹭他的脸,偷偷摸摸把一个吻趁机印在他脸上,喃喃,“小登徒子,你不要以为你跟着我就可以……可以为所欲为!”
他闻言,眯眼笑,“小没良心的,爷什么时候为所欲为了?”
而后,身子一扭,把她猛地捞进了怀中。
小扶卿猝不及防,人已经躺在他怀中。
仰头时,阳光似金沙从树丛中洒落,少年的脸分明稚嫩,但隐约可见当年深邃轮廓,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更是异常幽邃。
她看着看着,竟是痴了,“我怀疑,你……其实是个混血儿吧?”
那样的眼眸,有着阿拉伯人独有的深邃和魅惑。
他笑,“难道你想说,我其实是谁家被拐卖了的儿童吗?”
“有可能。”她一本正经,“还有可能,是因为你血统不纯,被遗弃了,像是小临霜那样。”
“……”他一脸黑线,“小傻瓜,你以为地球和这里一样啊!还血统!”
她眯眼咯咯的笑,圆嘟嘟的脸那样亮。
比夏天的太阳还亮。
他拥紧了她,心中轻叹:我有你在,已经不需要亲人……不需要家族了。
那种东西,与他而言,是浮云。
要说权势财富实力地位,他曾经统统都有。
只可惜,缺了一个她。
如今怀抱着他,那一切都不重要。
他俯身亲吻她的眼,很轻柔,“阿姐还说什么了?”
“阿姐生了小弟弟……”扶卿眯着眼睛,嘟囔,嗓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
他听了笑,“你也该叫母皇了,再叫阿姐辈分都乱了。”
“那我不管……要等父皇什么时候恢复身份,我才能改回去。再说,阿姐那么年轻……”
他的怀抱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的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回去的话,你还会去做你的云帝吗?”
他笑着挑眉,“你希望?看来,当年的我很吸引你……
你说,你那时候可曾喜欢过我?有没有偷偷的设想过假如我们不是敌对方……”
扶卿脸红,轻咳两声,“不敢想。”
不敢想,却梦到过他。
他是当年三十二岁的她半生中唯一梦到过的男人。
那些梦带着绮丽的色彩,是她抛开共和国最年强的上将这个身份,唯一的女儿梦。
他俊美野性的样子,他邪气肆意的样子,他铁血潇洒的样子……
初见她时,她甚至脱口而出,“卿本君子,奈何做了土匪?”
只是,这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此时此刻,却被他识破,笑的揶揄腹黑,“是不是,拿爷做过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