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尸体开始渐渐冰冷,在月光映照下,狼王那富有生气的毛皮也变得死气沉沉的了。
“佐佐木先生,您受伤了吗?”
王道看到佐佐木满身是血,又捂着右肩,于是问道。
佐佐木摆了摆手:“不要叫我佐佐木先生了,叫我九兵卫就可以了。”
王道一笑:“好的。”
“右肩被狼咬了一口,应该不要紧的。”
佐佐木捂着右肩说道。
可是当佐佐木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眼前一黑,脑袋里“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九兵卫!”
王道的大喊声也没能让佐佐木站稳,他一头扎在地上,与这个世界暂时失去了联系。
佐佐木昏倒后,王道赶紧将他扶起,扯开他的衣服一看,只见他的右肩上前后四个大血窟窿正在汩汩地冒血,佐佐木半个身子都被自己的血染红了。
“不好!这样他会失血过多而死的!”王道心里一惊。
可是在这深山老林里,也不会有医生啊!
王道左右顾盼,突然将佐佐木放下,径直走到了死去的狼王身边。
佐佐木的长刀“银次”还插在狼王的嘴里。
王道伸手将长刀一把取出,又在狼王脸上“唰唰”两剑,削下了狼王脸上的两块毛皮。
这时这毛皮在寒风中还冒着丝丝热气,王道趁着毛皮尚温,一前一后将狼皮盖在了佐佐木伤口之上。
不过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要是不及时医治,佐佐木还是会死的。
王道手持长刀,背起昏迷不醒的佐佐木,在林间像是猿猴一般腾跃了起来。
在这座山中,有一处山洞,那里就是王道栖身之处。
不出十分钟,王道就将佐佐木背到了自己的山洞之前。
王道放下佐佐木移开洞口用来掩蔽的巨石,带着佐佐木飞身进了洞穴。
进了洞穴王道依旧小心谨慎,回身又将巨石搬回洞口。
山洞里顿时又漆黑一片了。
王道从怀里拿出火折子,轻轻一晃,将其点亮,又将挂在墙上的油灯点着了。
洞穴里这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洞穴不大,本就是天然生成,也就没有复杂的结构,只是在岩壁之上有着凹凸不平的大大小小的孔洞,另外在末端拐了一个弯,便就到了尽头。
在洞穴里铺着一张大大的熊皮,石壁上的洞里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在洞穴一角,一柄青钢剑正静静地躺在书堆里。
油灯的光芒飘忽不定,从石头缝里透进来的风令火焰不停地摇曳。
王道的影子也就在石壁上忽大忽小。
洞里冷得很,虽然并不十分透风,但是岩石自带的冰冷就足以令人血液凝固。
王道将佐佐木放在熊皮之上,然后捡了几根木头,扔在了地面上的一个小坑里。
这小坑已经被火焰烧的黢黑,里面满是烧过的灰白色的木头灰烬。
这一看就知道是王道平时做饭取暖之处。
王道点燃木柴,在小坑里生起火来。
火生起来后,洞穴里就更加明亮了,木柴燃烧的气味虽然难闻,但是带来的热量却令人心安。
温暖一直就是人类苦苦追寻的东西,不论是在人类心智还未开化的远古,还是在这个人心不古的现在。
木柴在火焰中噼噼啪啪地燃烧着,烟雾却没有弥漫整个洞穴,而是从洞穴顶部的不知名的地方流了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洞穴的这种特性,王道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等到火焰将洞穴里的寒冷驱散,王道就扯开佐佐木的衣衫,揭下贴在他伤口处的狼皮,从自己贮存的雨水里舀出水来先给佐佐木清洗伤口。
还好王道住在这里还有相应的药品,不然佐佐木还真的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了。
王道将自己备着的金创药给佐佐木敷上,又将衣服撕成布条充当绷带给佐佐木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等到王道给佐佐木处理好伤口,外面的天空就已经微微泛白,黎明也开始在东方酝酿了。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王道洗去手上的血污,看着躺在熊皮上的自言自语道。
“呀呀——”
森林里不知什么鸟开始叫了起来,引得其他鸟类也都开始引吭高歌,东方开始日出了,金色的光芒渐渐照亮了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
佐佐木朦胧之间,似乎感觉到肩部有什么小虫子在爬动,痒痒的,令人睡不踏实。
于是佐佐木抬起左手下意识地抓了几下。
可是当他的指尖刚碰到右肩,一股刺痛就将他从梦中惊醒了!
“啊!”
佐佐木猛地睁开眼睛,从长久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肩,破碎的布条已经有些松散了。
佐佐木伸手将布条扯了下来,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就一下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了。
佐佐木伸手摸了摸右肩的伤口,两个血洞已经不再流血,但是在黏糊糊地留着脓水,伤口也已经有些变硬了。
佐佐木松了一口气,要是伤口肿起来,那么自己的命说不定就所剩无几了。
当佐佐木环顾四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洞穴之中,洞穴里有着简单的生活物品,在角落里有一堆散落的书。
长刀“银次”正静静地躺在刀鞘里,放在佐佐木触手可及的地方,在佐佐木身下,是一张巨大的熊皮,熊的脑袋充当了枕头,死气沉沉地放在地上。
佐佐木立即就明白了这里是王道的栖身之所。
“王先生呢?”佐佐木站了起来,右肩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是已经不碍事了。
洞穴的出入口已经不再有巨石遮挡,夕阳的余晖正将洞口染成血红色。
佐佐木拿起长刀,就走出了洞口。
在夕阳的血红里,佐佐木看到的,只是无尽连绵的树海,起伏的群山,这里就像是世外的桃源,没有任何一丝江湖上的烟火气。
在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朝这里腾跃而来,夕阳的光披在他身上,就像是为他做了一身红色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