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你好算计!”
陈司令的脸涨的通红,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和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再不甘心,他也输给了范贤。
范贤说得也一点都不错,他一生都奉献给了部队,现在要把他从司令的位置上赶下去,岂不就是和杀了他差不多?!
甚至,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喘不上来,盯着范贤的那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要从范贤的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你好算计,难怪范伯驹都被你算计了!范贤,只是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资格。你一个江湖游侠,有什么资格管部队的事?!”
“我已经全权委托他处理这些事,这个授权是得到上面首肯的。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范贤和我有同样的权利,调用任命,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马国德朗声宣布,陈司令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连嘴唇都是紫色的,好像一口气上不来要晕死过去了似的!
马国德然后又严肃地问:“你知不知错?服不服从组织的命令?!”
陈司令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的赌注,除非拼死抗命,要手底下的兵为了他抗命。可是那样就害了这群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自己和这群兄弟也要永远背上叛国的罪名。
进是死,退是亡。
大好开局,可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不服都不行,胜负已分,生死也定。
“我不知错。”他激动地说完了这四个字,然后就老泪纵横地说,“但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一个好的军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服从上峰的安排。陈司令是个好人,可也是个蠢人。
马国德令人松开他,然后低声说:“当着你的兵的面,我不拷你。”
其实他这样做,只是为了降低陈司令手下的反抗情绪,然而陈司令依旧很感激马国德的这一做法,这给他保留了最后仅有的一丝颜面。
他立正对马国德敬了一个礼,这个无声的动作,就表示他愿意移交手中的权利,免了一场腥风血雨。
马国德也很激动,向他回敬了军礼。
然后陈司令就看向张三,愤怒,佩服,悔恨,恨意一下子在他的眼神中沉沉浮浮。
“小时候葛平友就对我说,你这小子不可限量。要么为匪要么就为王。我当初救你一命,就是因为葛平友的这句话,现在,我非常后悔。”
他悔不让当初的范伯驹杀了范贤!
可其实他心里也很明白,他救范贤只是仅有的那么一次,但范贤从范伯驹手下逃生恨不得上千次。
就算自己不帮他,范贤也可以死里逃生。
就拿今天刘仕达的话来说:凭你也想杀龙王?做梦。
“去吧陈伯伯,你不会后悔的。”
范贤拍着陈司令的背,示意他跟着那些人上车离开。这个时候有人上前要把陈司令铐起来,被范贤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小兵为难地对范贤说:“龙王,我不是怕他逃跑,我是怕有人冒险来救他。他在军中很有威望。”
范贤摇头:“就算有人来救他,他也不会逃跑的。陈伯伯这样的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背负上背叛国家的罪名的。”
听范贤说这番话,陈司令的眼眶瞬间红了。
“今日的仇,有机会我一定会报。”
马国德听陈司令还这么说话,心里很不爽,想替范贤辩解几句,可是范贤一抬手阻止了他。
两个人目送陈司令离开的背影,马国德问范贤为什么不和陈司令解释清楚。
“还不到时候呢,等一切都解决了,他自然就全都清楚了,何必我们在这里浪费口水多解释。”
“别人那样误会你恨你,你就不在乎?”
范贤耸了耸肩:“只要我老婆别误会我,别人我不在乎。”
马国德长叹了一口气,冲着旁边的吕无双努了努嘴。
“你这性格,还真的是容易招女人恨啊。这个也交给你处置。”
吕无双别过头去不敢看范贤,如果不是有人抓着她的双手,她恨不得扭头就跑。
“老实点儿,别乱动!”
看着她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范贤心往下一沉,说不出什么感觉,堵得慌。
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朋友反目,现在吕无双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叫他心里怎么能不难过。
“放开她。”
“什么?”
旁边的两个士兵以为自己听错了,范贤又说了一遍:“放开她。”
这两个人看向马国德,马国德干咳了一声,那两人这才知趣地松开了吕无双。
吕无双眼泪掉了下来,恶狠狠地说:“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在计你的情!”
范贤打了个眼色,那几个士兵这次没有请示马国德,就立刻后退,给范贤和吕无双留下单独说话的空间。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要相信别人?”
“你以为我是相信聂斩?我只是不甘心,我哪里长得不如穆婉儿?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被人绑架,炸弹绑在身上,何安邦要杀我,可是你根本就不管我。范贤,我拿你当可以信任的人,可是你拿我当什么?!你只拿我当用完就抛弃的工具罢了。我一心爱你,什么都把你考虑在第一位,但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吕无双冲着范贤撕心裂肺地大吼,感觉有一团火在心里烧着,不把范贤毁了,她这团怒火根本控制不下来。
“你如果想杀我,冲着我来就行了。可你帮着聂斩,受害者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吕无双,你一个医生,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会害死多少个人吧?!”
范贤也毫不客气地反驳她。曾经觉得这个女人很善良,范贤才会救她,没想到,她有一天被私念给弄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