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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剩下的一个人……
  目光,终于还是都落在了行行身上。
  所以说,事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怎么想尽了办法,绕来绕去,绕到了最后,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或者说,季夏根本就是故意的。
  逼得付行行上也是上,不上也得上。
  “唉。”行行拍了拍文镜心的肩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去出卖美色了。”
  文镜心也叹了口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看来,季夏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这场比赛你就想开点,千万不要和她太计较了,赢不了,就跑,反正我们已经提前占了两分了。”
  行行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上一次比赛,行行甚至疑心季夏是故意放水才让她在她手下走过了一局,可这一局,代价惨痛,差点连风云球馆一起赔进去,季夏,是个什么人,行行比谁都明白。
  面对这种人,打不过,就跑,无疑是最好的战术了。
  拿了拍子往场上走,季夏迎着她走过了,她个子高,靠得越近,越像是从高处往下俯瞰了对方似的:“风云球馆是没人可用了吗?到底,还是把你这个废物派上来了。”
  行行微微一笑:“每次,你都是用尽了手段盯紧了我,怎么了,除了我,对上别人就没信心了吗?”
  季夏缓缓凑近了网,雪白的面孔像是被那网割裂成了无数片似的,她从那后面露出了一个近乎恐怖的笑容:“对,你有这个意识就好,付行行,我始终都是盯着你的,你记着我的话,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白天的,行行硬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85章 追上去了
  想起上场之前文镜心跟她所过的那些话, 瞬间她又稳下了心神,在心里暗念了几声不要冲动,不要上她的当, 不要上她的当。
  她却看见季夏在那网后笑了:“想跑,做梦吧……”
  “你会和你那死爹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刚刚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冒出来了, 付教练到底是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 让他即便是死了都成了她嘴里的口香糖, 一次,又一次的,被她拿出来反复咀嚼。
  行行猛然一回头, 死死盯紧了她。
  季夏就知道哪里是她的痛处, 所以, 抓住了,猛然戳。
  让她便是想跑, 都跑不掉。
  去你妈的,王八蛋, 打就打啊。
  行行也拼了, 我他妈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季夏一开球。
  行行就看出不对来了, 什么前场, 后场, 小球, 长球在她手里一概都不管了,全没有什么章法的, 一球就向行行砸过来了,羽毛球发球的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三百公里以上,就算是女性力量稍弱,也不过就是一辆高铁换成了绿皮火车而已。
  那球风声呼啸, 直面而来。
  疯子,行行暗骂了一声。
  她疯,可又疯的周全周密,疯得让人对她毫无办法,。行行收身,退步,球一下子撞到了球拍上,力道之大,竟然是带得她往旁边都偏了一下。回球已经毫无质量可言,勉强被她搓过了网去。
  季夏早就守在了网前,那一球往下一砸。力达千斤,狠狠砸在了行行腿上。
  行行一阵剧痛,瞬间抬起了头。
  季夏正了隔了球网观赏着她脸上的表情。
  似乎她越痛,她便越开心。
  行行明白了,难怪季夏不让欧阳茗出场。
  难怪她会被逼着再一次去面对了她。
  这不是打球来的,这一场比赛,是季夏比她量身定制,非要打得她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不可。
  若是场下打架,光一个英染就可以把他们按在了地上摩擦,偏偏在球场上打追身球不但不算犯规,反而是高手对杀时一种常用的战术,只不过一般选手打出了追身球会举手示意道歉,可季夏,恐怕正是乐在其中了吧。
  她要她死。
  而且是死在了众目睽睽,规则之下。
  行行先丢了一分。
  一分,倒还算是无关系紧要,可是,对方球影无处不在,如同绳子一般密密麻麻的包裹了她,纠缠着她,围绕着她,她往哪里躲,球就追到了哪里,眼见那球打过来,行行来不及侧身,啪的一下子,打在了肩膀上,她痛得几乎叫出来,抬眼看见季夏的表情,硬生生的咬住了牙关。
  2:0
  季夏眼宛若毒蛇一般盯紧了她,打量着她,仿佛是在看,打在哪里才会让她更痛更没有办法,胸部吗?腹腿?大腿?腿?甚至,是额头,她无其不用,一只小球上下飞蹿,成了她手里杀人的工具一般的。
  就算是台下的观众都看出不对来了,这算什么,打球,还是打人啊。
  可接不住球,又怪得了谁。
  躲得了左边,躲不了右边,躲不开,逃不掉,行行仿佛成了季夏那一腔邪火的出气桶,球夹带了风声,砸到了身上疼痛无比。
  3:0
  4:0
  5:0
  她只顾了逃命,逃开,已经完全顾不上分数了,形像狼狈到了极点,脸上全是汗,被球打伤的痕迹印在了皮肤上,瞬间就成了一片红痕。
  6:0
  7:0
  台下观众一片嘘声,这是干什么。
  把球打成了这样,还不赶紧滚下去算了。
  认输吧。
  752那边人也都跟着笑。
  什么天才,原来就这水平。
  碰见我们季夏完全是扶不上墙的一摊烂泥啊。
  吹牛皮比较厉害哈哈哈。
  风云球馆这边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文镜心往前一步,刚要抬手向裁判示意暂停,明远东却低低喝止了他。
  文镜心简直暴躁:“明哥,你没见她都要被打死了吗?”
  明远东闭了一下眼睛,那球是追着行行打,任谁看不出来,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训练她都经历过的。”
  “训练归训练,比赛是比赛……”文镜心真是急了,“她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真到了场上让人按着打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对,你也知道,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文镜心微微一怔。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
  “你,我,英染,还是姚茉莉,谁没有经过这一关?就算是你叫了暂停,面命耳提的告诉她,她又能做得到吗?”
  文镜心一时无语。
  英染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哥说得对,练球和练武一样,是要靠自己的身体去记住。”
  明远东声音一提上去,便觉得喉咙刺痛,又慢慢低下来了:“身体才能去实践,吃过了大亏,才能记住了,别忘记。”
  文镜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别过了脸去不忍再看了。
  明远东却盯紧了场上狼狈逃窜的行行:“再给她一点时间……”
  她能做到的。
  一定能。
  再我一点时间行行就要爆炸了,那球一次又一次的,打在了身上,撞过去,全身被割裂成了无数片似的,火辣辣的不敢去碰,暂停,为什么不叫暂停,她眼往四下里看,脑子里乱作了一团,哪怕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呢,没有,没有人理她,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座孤岛上孤军奋战,队友,教练,一概都不在了,只有她,她自己,身后追了一只张大了嘴的毒蛇,只要她稍一松懈,那毒牙会就毫不留情的咬在了她身上,她头疼,腿疼,肩膀不止被打中了一次,疼的几乎要抬起不起来了……
  可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见那条毒蛇正好暇以整的欣赏着她痛苦的表情。
  行行咬紧了牙,最恨的就是这一点了,痛苦,仿佛成了季夏的养分,别人越在是她面前露出苦痛不堪的表情,她就越发开心了似的,原先是付教练,如今又换成了他的女儿,在她手下被凌虐着,分割着,让这个女人再次有了戏看。
  愤怒,压过了疼痛。
  不甘心,不服气,不肯,不愿,那种种念头涌上来了,大脑反而被冲成了一片清明,防守,耳边响起了声音,谁在说话,她仿佛听见了,防守,以拍带人,而不是以人带拍,永远记住一句话,到了场上,球拍才是你们的武器。
  对了,明远东,行行想起来了。
  那惨无人道的训练。
  为了提高体力,无数次的跑跳。
  几乎二十小时不离场的折磨。
  就是为了让她在季夏手里再一次丢尽了人么。
  最重要的是什么,她想着,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判断。
  用你的潜意识去捕捉对方,抬手,动脚,扭腕,甚至是一个眼神的转动,哪怕最微妙的那一瞬间,你也可以用你的大脑做出了预判。
  行行再去看对面的人,想着,看着,盯着,转着,眼里的世界就变了,变了,不再是令人畏惧的毒蛇,不过是一个对手,和姚茉莉文镜心英染他们没什么不同,动作被分解了,化开了,她要动了,行行感觉出来了,对,就是那种感觉。
  一瞬千年。
  赛场上其实并不是用眼睛去看。
  等你看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都晚了。
  是大脑,是意识,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对面的人手腕往下压,是近身杀球,行行脑子里念头一闪,人往后退,左脚让开,球果然越过了网就追杀而来。
  这球的亏她不知道吃了多少次。
  皮肤红肿,阵阵刺痛。
  可等冷静下来,训练的终于充斥了脑海,不,她不是不会打,她是怕了,一怕就慌,越慌越怕,静下来,冷静,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她不是已经把球让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