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退了烧,精神就好多了,没有昨天病怏怏的样子。
不过,现在也还不能马上出院,得再观察几天,等情况稳定了确定不会反复之后才能回家。
而且皮外伤的恢复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虽然并不是伤在要害部位,但毕竟是枪伤,就算是出院了,这样子也不能马上就回去上班,还得再养养。
一大早,小许去帮着买了早饭回来,还带来一个消息——秦存诣给霍庭批了半个月的假,让他好好养伤。
之前霍庭已经完成了一个阶段性的工作,新阶段的工作计划已经制定并且通过审核了,副手按照这个计划来实施就行了,也不是非得他在前面盯着了。
霍庭哦了声,就安安心心的开始了他又甜蜜又尴尬的养病生活了。
早上沈华浓送他上厕所,生平第一次经历这个,让他尴尬了一波,不过他现在已经调整过来了。她要是再敢提送他上厕所,只要厕所没有别人,他就敢邀请她一块儿进去看着。
吃早饭的时候,霍庭将病房门一关,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他“虚弱”的缠着沈华浓给他喂饭。
看他耳朵根都是红的,想着他豁出去这张老脸也是不容易,沈华浓还是如他所愿答应了。
不过一打开饭盒就忍不住笑了,“小许给你买了玉米羹,你看吸管都准备上了,多贴心,不用喂了。不知道他从哪里买的吸管,中午你喝粥,我让他再去买点,到时候你就用吸管吸。”
食堂的玉米羹就只是玉米和糖,并没有加其他的配料,沈华浓是知道这一点,不过小许给霍庭买的这一份显然是加了料的,里面特意加了蒸好又碾碎的鸡蛋末、胡萝卜末、还有鱼肉末,整整一饭盒,沈华浓拿筷子搅了搅,还在里面发现了馒头末,都切得很细。
看这些食材的现状,不难猜到这应该是买了一份玉米羹之后,另外又买了鸡蛋、青菜和鱼肉、馒头弄碎了给搅拌进去的。
也是十分用心了,配菜都剁得细到用吸管就能够洗出来了,目的嘛,肯定是方便病人入口了,一根吸管就能够解决全部问题。
虽然这碗玉米羹的搭配丑是丑了点儿,味道可能会有点儿怪,但是营养全面又便利啊,而且霍庭也不是个挑食的人。
霍庭嘴角抽了抽,单身狗这种自以为是的便利和“为他好”的小聪明,简直让人愤慨!
他一脸的不高兴,沈华浓将吸管凑到他嘴边,他恨恨的咬住了,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吸,心里失望的想着,这要是将吸管换成勺子就好了,这样就能够腻歪很长时间了。
反正现在他养病什么也做不了,多的是时间,难得能够休息这么久,他本来还暗暗计划着跟沈华浓正经处一处对象。
说起来,他跟沈华浓俩个一开始就直接往老夫老妻上去了,一个是努力当好丈夫,一个尽力做好妻子,以前霍庭没少听说处对象的时候是最容易动心的,女人处着处着就恨嫁了,而且婚姻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跟这恋爱时光是没法比的。
他就觉得他跟沈华浓开始的方式不对,一步到位并且不太愉快,少了很多步骤和滋味,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沈华浓对他总是欠缺了点儿火候。
现在确定沈华浓喜欢他、心里有他之后,他高兴得发昏,就想要用心的跟已婚的媳妇儿,跳出老夫老妻的状态,再好好处处对象,弥补一下遗憾,也能够将夫妻感情再上一个台阶,给沈华浓再加一把火。
该怎么处对象?
霍庭以前是有过一次处对象的经验的,但是那时候在部队,时间都被训练和任务占满了,跟陆柏薇距离又远,主要是靠书信往来,这样一来一往没多久他就被人撬了墙角,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
何况,他也是看过别人处对象的,别的不说,他嫁妹子之前是考察过妹夫卢绍杰的,其他人也看过一些,他自持对怎么处对象心里还是有点儿谱的。
霍庭是个善于总结的人,当初哄媳妇被他总结出来三招:情话、私房钱和滚床单。
现在,处对象他也总结了一番,沈华浓看不上他还得再准备点儿加分项目,但是她现在都已经看上他了,所以这次就只有一招——不如风骚。
他决定要牢记这一点并且将之融入到生活的各个方面中去,力求将沈华浓勾得主动嫁给她,不,不是,她已经都嫁了,应该是勾得不用他藏结婚证,她也舍不得再说跟他离婚,恨不能天天都重新嫁给他。
他边吃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做,这厢沈华浓也解决完了早饭。
她可不知道闲下来的老男人心里的戏竟然有这么多,还准备着等霍庭睡觉的时候将脏衣服什么的带回家去洗了,再去宾馆去一趟,还得正式请个假,好在现在也不忙,不需要她整天都在那边盯着。
结果,霍庭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还算正常,之后就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莫名的精神很亢奋。
先是在她饭后掏出手绢,准备擦嘴之前,他突然抬她下巴说她嘴上沾了残汁,抢过她的手帕给她擦嘴。
然后又是给她削苹果还非要一人一口,再不然就是她给他擦手之后,他就她也擦一回,做点儿力所能及但是特别古怪的事情。
沈华浓:......这也就忍了。
更多的时候,他好端端的跟她说着话吧,突然就停一会儿有时候摸一下她的脸,有时候摸摸她的脑袋,有时候给她拢一下头发,有时候干脆就不做声了,只一脸怪异,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沈华浓:(  ̄ー ̄)......
一开始她并没有多在意,但是男人失常的次数多了,也难免有所怀疑,最先是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跟她说,或者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要求?
结果问完了,就见霍庭默默垂眸垂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一会儿他自己又好了,然后如此再循环一回。
直把沈华浓惹毛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霍庭心里直叹气,他都那样含情脉脉的瞧她了,她连个脸红眼神躲闪都没有,还直勾勾的一脸狐疑看着他,不知道是说他表现得不到位没触动她的心呢,还是她毫无浪漫细胞,完全就在状况外?
不至于啊,挺聪明机警的小媳妇,但是事实就是,他简直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也是无奈了。
“浓浓,你过来一下。”
“你眼睛疼吗?到底怎么了?”沈华浓捧着他脸盯着他看。
被近在咫尺的这么盯着,霍庭心跳加快,又被反撩了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么,哎......
在沈华浓要掀他眼皮破坏感觉之前,他直接凑上去亲了她一口:“就是想亲你一下。”
沈华浓:......
她凝眉伸手探了探霍庭的额头,然后骤然起身朝外喊道:“护士,护士!我这边需要一根温度计,这里的病人好像又发烧了。”
霍庭:......<(‵^′)>
护士给量完体温,说温度还好,已经退下来了并没有反复,让不用多担心,多喝点水。
可沈华浓见霍庭生无可恋的样子,并没有放心,心里还惊疑不定的琢磨着,他不会是任务中受到刺激太大,又多了一层人格吧?
这一面也太细腻、太情绪化了点儿吧?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了。
沈华浓关上了门问,凑到床边低声道:“你看着我,你现在还是锁子吗?你叫什么名字?你也不是宝宝,对不对?”
霍庭懵了懵,等反应过来:......!!!
o(一︿一+)o
在齐建国和卢绍杰那里,这种厚脸皮的骚操作就是温柔体贴撩人,让陆柏薇和他妹妹死心塌地的要嫁,轮到他头上,他就成了个神经病?!
是他有问题,还是他媳妇异于常人?!
看着沈华浓惊疑不定的样子,霍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华浓自知道他喜欢她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对他露出这种又惊又怕的表情了,仗着他喜欢她,简直是家里的霸王,现在竟然......
这个臭娘们!
差点要把他气得原地爆炸了!
他忍气,木着脸道:“对,我是新来的,刚来,你以后就叫我庭哥,你跟那两个结了婚,那也不能厚此薄彼,就跟我认认真真从处对象开始吧!”
沈华浓:......???
看她吞了吞口水,一副半信半疑明显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的样子,霍庭更生气了,气得昏了头都忘记了背后的伤,直挺挺的躺下来,顿时倒抽一口气。
那臭娘们还僵在原地也没过来,就这么皱着眉头望着他......
霍庭瞪了她一会儿。
沈华浓还是没动,只犹豫着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霍庭气道。
“你是怎么搞的啊?这次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你现在觉得自己是几个人?都记得吗?那个任医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也没有人给你治治,这会不会以后越变越多啊......”沈华浓是真的担心,看看他,然后在屋里走来走去。
霍庭眼皮抽了抽。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真有那天,他可能......他摇摇头,不想了,也不敢想这个,对于病情他也不清楚。
当然,现在想也没有用,他自己又不是医生,还是顾着眼前吧,他恶声恶气朝沈华浓道:“对象,我背后好疼,你过来给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沈华浓站定了,然后绷着脸走过来,却被霍庭直接攫住了手腕,他扣着沈华浓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就亲下去,又猛又急,土匪一样。
沈华浓睁着眼睛望着他,他懊恼的含糊的道:“闭上!专心点!”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换药......了!”
霍庭动作顿住,骤然收回手,放开了沈华浓,然而门已经被从外面给带上了,刚进来的人又马上退出去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霍庭摸了摸嘴角,声音暗哑,嘟哝道:“都怪你......”
竟然恶人先告状?
沈华浓拧眉,突然扑上来,在他嘴唇上又咬又啃,霍庭忙不迭的配合,等他好不容易从混乱状态调整过来掌握主动,沈华浓又将他往外一推,然后猝不及防伸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力的拧了一圈又一圈。
混蛋,竟然敢装疯骗她!
霍庭就知道她回味过来了,竟然是靠亲他才回味过来的,他有......那么特别吗?
他特别想笑,但是耳朵吃痛,形象受损,外面还有人等着呢,他赶紧道:“对象,你先松手,这样被人看见了可不好看。”
“对你个头!来劲了是吗?”
“......你再这样我再亲你了!你信不信!”
“不信!你没这个胆!只会窝里横,当着人你可不敢!”
“好,你说的,你这婆娘,你等着,有本事你别躲,就站在这里我亲个够,我自己媳妇我想亲就亲,我怕个球,当着人我也敢,谁还能说我犯法不成......”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霍庭被扯得歪着脑袋看向门口,程景明探进来一个脑袋,“差不多好了......吧?”
说话间,他的目光在沈华浓和霍庭两人身上定了定,若无其事的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嫂子你也在啊,还以为你上班去了呢。”
沈华浓收回手:......演技差评!
程景明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进来,趴在门框边缘朝霍庭道:“哥,你好好收拾一下......我们探病的一点也不着急,看见你身体还好,精神倍棒我就放心多了,其实也不是非要探病的,下次我找个好点的时间再来也行。就是护士还等着给你换药呢。”
霍庭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淡定的朝门口道:“滚进来!”
程景明笑呵呵的进来了:“哥,早上听说你住院了,现在看来你恢复得挺好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你在石油城出差吗......”
程景明身后的小护士刘霞正伸长脖子往里瞅,霍庭一眼扫过来,她干笑了一声,端着个装药的白瓷方盘子就进来了。
“哥,你别不好意思,刚才就我一个人看见了,她啥也没有看见,我就把门带上了,你放心没被她占便宜。”程景明“贴心”的解释道,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