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在驾驶位上的赵寅回答，“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一天都没落下过。”
顾秉谦没有说话。
赵寅试探着问：“要不我去跟医院那边说一声？”
顾秉谦摇了摇头：“不用。走吧。”
劳斯莱斯很快开走了。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顶楼病房里的谭舒雅在樱子的搀扶下下床走动，远远的看到医院门口那辆有些熟悉的车，皱了皱眉，随即觉得不太可能，眉头又松开了。
这天，樱子陪着谭舒雅在楼下的花园里走动，樱子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了。贺一鸣突然出现在谭舒雅面前：“舒雅，你现在好些了吗？”
谭舒雅蹙眉，转身就走。
贺一鸣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谭舒雅的手腕。好巧不巧的，他正好抓到谭舒雅受伤的地方，谭舒雅忍不住痛呼出声。贺一鸣立刻将手松开。
“舒雅，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贺一鸣迫切的想要解释，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谭舒雅捂着自己的手腕：“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舒雅。”贺一鸣伸手还想去抓。
谭舒雅冷下脸来：“怎么？你还嫌我流的血少吗？你嫌我没死透彻是吗？想要把我的伤口弄开，让我再死一次？”
“不是！舒雅，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哪个意思，都跟我没关系！”谭舒雅转身就走。贺一鸣亦步亦趋的在后面紧跟着。
“舒雅，我知道你恨你，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听你的，只是你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好吗？舒雅，你知不知道，听到你自杀的消息，我心里有多难过。”
谭舒雅冷笑：“贺一鸣，别再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恶心！”
贺一鸣满脸痛苦。
谭舒雅扭头看向别处：“贺一鸣，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因为一看到你，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如果不是她，妈妈就不会死。
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受多大的苦，她都可以不在乎，都有可能原谅。可是妈妈……那是永远都原谅不了的。
已经死去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活不过来了。
眼看着谭舒雅走的远了，贺一鸣紧跑着追上，想要开口说几句什么的时候，一个拳头猛地从旁边击过来，打在他的面门。
这一拳的力道太大，贺一鸣的鼻子立刻有鲜血躺下来。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在揍你你没看到吗？”说着，一拳又打了过来。
贺一鸣脚下不稳，一连后退了两步摔在地上。来人不肯罢手，上前又狠狠踹了几脚。
眼看着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谭舒雅连忙上前阻止：“别打了！别打了！你……”一扭头，看到金卓那张俊朗的脸，“金大哥，怎么是你？”
金卓抓着谭舒雅的手腕看了看，见没有血渗出来，稍微放心了一下：“我过来看看你，刚走到这里就看到这个男人在纠缠你，便来给你出出气。”
“金大哥，谢谢你。”
“舒雅，你跟我客气什么。”金卓似乎是怕谭舒雅身体弱摔倒，胳膊伸在谭舒雅身后，虚扶着她。
贺一鸣捂着鼻子看着金卓和谭舒雅站在一处，脸沉了下来。他上前推搡金卓，想要让他离谭舒雅远一些：“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最好离舒雅远一点！”
金卓还未答话，谭舒雅就已经变了脸，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金卓身前：“他是我朋友，请你对我的朋友客气一点！”
“金大哥，我们走。”谭舒雅转身就走了。
金卓看了贺一鸣一眼，紧跟上谭舒雅。在谭舒雅看不见的身后，他再次伸出手去，虚扶在谭舒雅腰后。
贺一鸣气的裂了嘴，牵动脸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医院发生的事情，晚上就传到了顾秉谦的耳朵里。
赵寅汇报完了，看着顾秉谦的脸色。
顾秉谦脸上仍旧是一派淡然的模样，似乎听到了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赵寅也没有多说什么，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之后，谭舒雅可以出院了。
出院这天，樱子特意叫了金卓来帮忙，两人一起帮着谭舒雅收拾东西。
“舒雅，出了院我直接送你去樱子那里。樱子那边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你们两个人住也够了，正好可以给樱子做个伴。”
谭舒雅笑着说了声“谢谢”，没有直接答应。她忍不住看向门口处，门口处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出现。
她其实很想去樱子那边的。原本她和樱子的关系就不错，经过医院里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继续升温，快如亲姐妹一般了。只是……
有些事情，不是她说了算的。
樱子和金卓一人拎了好几个袋子，谭舒雅空着手，三人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贺一鸣出现在众人面前。
“舒雅，房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接你过去。”贺一鸣说着去拎樱子手里的提包，樱子躲开了：“舒雅不想见你，你来干什么？”
贺一鸣没有理会樱子，直接对谭舒雅道：“舒雅，那房子是专门给你住的，我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你，我不住在那里，没有你的允许，我也进不去那里。”
贺一鸣迫切的就像是一个寄希望讨好大人的孩子，可惜这表情让谭舒雅看到了，还是觉得恶心。
现在知道她没有地方住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刚从监狱里出来，她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她住肯德基的时候他不在。她租的房子被火少了被人赶出来，坐在大雨中的街头哭泣的时候他也不在，这个时候她有房子住了，他突然出现了，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自杀了一回吗？就因为自己自杀了，他心里内疚了，所以迫切的来补偿了？那他之前干什么去了？还是之前他认为，反正她活着呢，没关系，不用理会？
谭舒雅忍不住冷笑：“贺一鸣，你真让我恶心！”
趁着贺一鸣发怔的空儿，谭舒雅和樱子、金卓离开。
上了车，车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被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