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越当时感兴趣的很,因为麟山物种并不算特别多。
且奇形怪状,略丑,他不甚喜爱。
偶尔见到一只兔子,成日里跑到山顶石头上坐着。
一坐就是一天。
他查探了下,居然连化形都化不成。
不过那红色的眼睛,倒是灵气的很……
闲来无事,便观察了几日。
等到变动突生,山下有人类在行抢劫之事,梵越明显的察觉到这只兔子情绪波动了下。
终于猎食了么?
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似乎打算看看这不成器的小东西会咬人么?
然后金色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看到了化形后的白须瓷。
……
*
白须瓷真是觉得头都大了,到底该怎么解释啊?
是不是无论如何都要狗带。
悲愤的扭动了一下兔身,然后转到了煊俐的那个方向。
红眼注视技能发动!
喂,不是说把我弄走的嘛,不能言而无信啊!
煊俐本来就是准备看热闹的,突然这么一回头整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这谁也没想到尊上会突然下来啊?
帮不了,帮不了。
白须瓷还没看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耳朵上的手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自己有被迫慢悠悠地晃回去了。
“煊俐。”
“尊上,属下在。”煊俐立马恢复正经,老实行礼。
“走吧。”
白须瓷:“……”
煊俐:“……”
梵越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这只兔子,觉得兴趣并没有消减。
突然又不想杀了。
留一会吧。
大殿很快又重新恢复了两只妖的状态。
白须瓷觉得自己就像个小蛐蛐,专门供大人玩乐用的。
开心的时候还好,等到主人不开心乐,一只手指头都能捏死他。
现在……
眼睛悄悄的抬了一下,正好对上。
额,有些尴尬。
白须瓷自顾自的一蹬腿,把自己转了个圈,留下沉默的背影,好不那么丢人。
但是耳朵上的那只手似乎是故意反着来的,轻轻一使力,白须瓷直接逆时针转了起来。
所以,还没成功转回去。
就又转回来了。
“你似乎不怕?”
梵越觉得这小妖有意思极了,明明从未出过这麟山,但是身上却处处都显露处人类的习性。
化形化的好,连带着人类的表情都学的入木三分。
当真是有天分。
不过也确实诡异。
“怕。”十分诚实的语气。
白须瓷不觉得自己掉包肉的行为有什么错,因为就算把他整只兔子烤了,他也不会杀人的。
一是不会,二是不可能。
他虽然外表是个妖怪,但是骨子里还是个人类。
总不能把自己给撕裂开吧。
想要在妖怪堆里不引人注目,只能努力的接受妖怪的看法;想要不忘了自己人的本分,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人。
总之……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很emo的。
抑郁到整天坐在山头上,一坐就是一天。
“尊上,我们都是妖怪,你就不能不杀嘛?”这话说的相当委屈,但又夹杂着尝试以理服人的语气。
白须瓷其实觉得挺难受的,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是个兔子的事实,并安排好了自己的后半生。
怎么又要杀掉?
这修真界,太不友好了,他整天吃的都是胡萝卜啊!
天天吃素,还没个好报。
啊呸!
下辈子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为什——”
“本来妖怪就少的很,麟山连个棕毛野兔都没有,我那一窝就剩我一个,十三个啊!”白须瓷悲愤而又痛苦地说道。
“全被蛇叼走了!!”
语调突然上扬。
“我只能跟一只蝎子做朋友……”
语调渐渐低落。
“现在还要杀掉,那我们麟山就没有兔子了!”
语调再次上扬。
梵越嘴角渐渐勾起,把兔子提得更近了些。
泪眼模糊的。
“所以?”
“所以——”白须瓷想用手擦擦自己脸上费劲巴拉挤出来的泪,但是低头一看,兔腿,遂放弃,“所以尊上你不能杀我,我还没找到对象,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能给麟山增添妖、妖丁。”
梵越视线渐渐往下,眼眸中有探究之色。
白须瓷用尽全力蹬了下腿,让自己转了过去,很是羞愤地说:“尊上,我是公的!”
“哦,你不能生。”
轻飘飘的一句话。
白须瓷顿时炸毛,什么意思,怎么还性别歧视呢!
“那反正杀了就没有了。”
“到时候就看不到兔子了……”小声嘟囔道。
梵越正闲来无事听着呢,突然看到这兔子耳朵根让自己给扯红了,还有些滑手。
于是就松开了手。
白须瓷顿时眼睛瞪的溜圆,以为自己终于逃出魔爪了。
转而提着兔子后颈了。
耳朵顿时耷拉下来了。
“你妖力为何如此薄弱,三年来,不曾修炼?”梵越淡声问道。
白须瓷一听这话的意思,就知道这是在数落,也火气上来了。
说的轻松,他一个人忽然穿到这破地方,又谁告诉他怎么修炼啊?
原文里只有个“他耗费数月有余,终于突破神域境……”
什么鬼啊,怎么突破的,用什么突破的?
他怎么知道!
“我不会。”有些负气的回答。
他唯一学会化形的那次,还是碰巧被林大娘一家给激发出来的。
当时只想着救人,差点忘了本体是只兔子,跳到半空中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人了。
不过当时一头白发红眼的,估计有点像鬼。
也因为这个原因,那绑匪一下子的就吓得屁滚尿流,跑掉了。
当时白须瓷回头一看,林大娘一户人家全部缩在马车里,都没往这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