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鱼出了王殿,这次一路没有人拦她。
苏惰变成了人,情绪很低落。
夏鱼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出声安慰。
然而苏惰却摇了摇头,小声说,
“我……还好。”
“只是……那个人。”苏惰说,“好像很熟悉。”
“熟悉?”
苏惰点点头,害怕夏鱼生气,但还是小声说,“我……我觉得她,好可怜。”
那种看着她的时候,明明显得阴冷又可怕,可是那灵魂却仿佛在颤抖。
却坚定又倔强。
“她不可怜。”夏鱼蹲下来,看着她,“她杀了很多人。”
“无论因为什么。”夏鱼
说,“她身上都有着累累还不清的血债。”
“如果她很可怜,那么因为她而死的那些人,又去哪里哭呢?”
她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笑起来,“苏惰不可以怜悯这样的人哦。”
苏惰看着夏鱼,乖巧的点头,“好。”
苏惰说,“我以前不太懂,可是现在我知道,墓碑的意思是,姐姐的灵魂去了美丽的天国,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我还是很想见见她,我该怎么办呢?”
夏鱼说,“那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她。”
苏惰的姐姐叫苏懒。
流浪区又在下雨,淅淅沥沥。
苏懒的墓碑似乎常有人打扫,即使在下雨,也很干净,墓碑前放着几朵雏菊,只是被雨水打湿,零落了花瓣。
苏惰说:“我好久以前和姐姐走失了,然后没再见过她,后来她又回来找到了我,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段很好的日子。”
苏惰回忆着,“我姐姐以前跟我说,杂血死的时候都是没有名字的,这个世界很美,她很想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痕迹。”
“我不知道是谁给她立的碑。”
苏惰指着墓碑看夏鱼,“但这算是她的痕迹吗?”
“嗯。”夏鱼说,“是的。”
苏惰就笑了,很开心。
“天色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待两人走后。
雨声击打,落在一人肩膀上。
雪白的发氤氲着朦胧的白雾,那人低头,捡起了在风雨中零落了花瓣的雏菊。
她把花瓣放到了碑上,指尖轻轻摩挲过墓碑的名字。
“她长大了。”她轻声说,“越来越像你了。”
身为喵喵星的真正掌权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暗处积蓄的力量。
这股力量孱弱无力,可是最近,却越烧越热。
起因。
无非是她改掉的那份杂血肃清令,和杀掉的人。
“有时候,很难过你看不到。”姜肆说,“有时候,又很高兴,你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