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涂图有气无力的口气,钟栖不高兴了。
“你怎么跟没吃饭似的,大过年的一点喜气都没有,搞的我都不想说了。”
“那就别说了,就当给我个惊喜吧。”涂图说。
钟栖想了想,“嗯,也好。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感觉蔫蔫的。”
“……我没事。”涂图轻轻说,咽了口唾沫,吃力道,“只是有点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睡觉了。”
“真是的,大过年的一点狂欢的劲头都没有,就知道睡。知道啦,那你睡吧,晚安。”
“嗯,你早安。”涂图说。
“噗……”
涂图闭上眼,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难过的事,如果家教结束,今后,就不要跟钟栖再联络了吧。
并不是说他太难相处,他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只是,会让她难受。
涂图睡到半夜,听到手机又在枕边振动起来,她揉揉眼睛拿过来按亮,是一条短信,点开,屏幕上的日出突然就照亮了她周围黑暗。
日出并不是白的,而是粉色的,粉色的边缘是蓝色,其他的事物是黑色,明明没有白色,却给人带来了最光明的感觉。
发件人是钟栖,只有一张照片,没有任何语言,涂图突然笑起来,她发现,即使是离她那样遥远的钟栖,他们也可以同时在心里赞美同一种事物,比方说这个日出。
涂图把手机屏幕按在床铺上,又闭上眼,震动却立刻又传来,她打开看,这次只有一句话。
“睡了没?”
涂图回,“没睡,看见了。”
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回了一个“嗯。”
涂图觉得他不会再回了,把手机放进枕头底下继续睡,而远在伦敦的钟栖,正裹紧毛毯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抬起手对着日出朝下张开手掌,一个吊坠便出现在太阳里,是黑色的,只有轮廓,那是一片叶子的形状。
钟栖回国的时候,在家待了半天就特别想来找涂图,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国外看到钟叔叔和慕叔叔彼此相望的眼神,或者做一些普通的爱人间的互动时,他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涂图。他问庄扬,如果十分频繁的想起一个人,那是不是喜欢。
庄扬当时笑了笑说:“我觉得,不喜欢一个人是可以确定的,如果你不能确定,那可能就是喜欢吧。”
可是钟栖不太想承认这件事,因为涂图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挣扎着不去见她。可是撑到了晚上他就受不了了,他拿出手机想发一些看似自然的问话,比如:
“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来拿你的礼物啊?”
“直接等见了面吧,我不急。”涂图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
钟栖立刻忿忿了,她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呢?他下了床想去找庄扬聊会儿天,今天庄扬送他回来后已经不早了,被母亲留在这里住了,就在他隔壁。
可是刚推开门钟栖就看见了自己的姐姐,钟妙兮的背影有些颤动,她低着头似乎在哭,最后她突然扑进庄扬的怀里哭了,似乎很伤心,钟栖还从没见过姐姐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