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涂图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说她和父亲家的长辈吃过一顿饭后,大家已经谈妥了,父亲又搬回了家里住。因为父亲之前住的房子太破,还是住在她这里的好。
涂图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之前的自己的那些努力,好像都是没什么用,不管她怎么节衣缩食打工赚钱,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也许跟她的学费本也没多大关系,只是现在一想到过年要回家住那几天,她就浑身发抖。
涂图没说什么,只是问今年过年自己可不可以不回去,学校说有人愿意留校的话给奖励的,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每天也没什么任务,维持各楼层宿舍基本设施运行和卫生就行了。涂图其实还没想好,毕竟过年留在宿舍也是挺惨的一件事,这是一种变相的抗议。
母亲知道涂图在表达不满,只是说过年还是回去一趟的好,毕竟是过年,涂图推说反正火车票不好买到时候再说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独自蒙在被子里,涂图感觉自己没有家了,她的家里有了一个让她害怕又陌生的人,那便不是家了。她始终想不通,她也是母亲的家人,并且不会伤害母亲,为什么母亲不能多给她一些尊重和决定权,而更愿意把希望和依仗寄托在父亲那样的人身上。楚希静觉得她身上有生活气息,可是即使是她,有时候也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感到无比的陌生,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好在她现在还有学校,这个她暂时的喘息空间,固定的床位,熟悉友好的室友。虽然过的清苦,虽然到处打工,可是在这里,她能觉出自己是有决定权的人。这是个逻辑规则分明的地方,不像她的家,一切都那么含混,感情是,逻辑和对错也是。
从这天开始,涂图更加的珍惜在学校的生活,她还是那个她,总是一阵小旋风一样匆匆来去,在图书馆在课堂上静如处子,下了课出去打工又动如疯兔。在别人看来涂图很辛苦,殊不知,她自己心里很感激这样的生活。
“涂图,寒假你有什么计划吗?”钟栖一边默写一边问道。
“你默写就好好默写,错了我可不通融。”对面的涂图说。
“哎呀我早就背熟了写不错的,”钟栖还是一边写一边说,“我爸说今年就在自己家过年,让爷爷奶奶过来我们这边,过完了大年初一就不管我们了,让我和姐姐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不要打扰他跟我妈每年一度的二人时光,但是我不喜欢跟老姐,庄扬哥的爸爸要带他们一起去英国跨年,我想跟他们一起去,庄叔叔在那里有一个庄园,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两周。”
“那很好啊。”涂图说。
钟栖抬起头,咬着笔杆,“你有什么想要我带的吗?庄扬哥说要带我去那边的大学参观,能见到好多科学家呢。”
“哦,”涂图还是没什么大反应,“我没什么想要的,祝你玩得开心。”
钟栖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很无聊哎,刚才你还没回答呢,你寒假有什么计划没?”
“我这种无聊的人能有什么计划,”涂图皱起了眉,她的计划就是不想回家,“可能会在学校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