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裴泽坐了半夜的飞机一早就来到南茗晚的疗养院,却扑了个空——当然,南茗晚还在,楚希静却已经走了。
南茗晚正在吃药,见他来便低声道:“我觉得已经好多了,希静又有自己的事情,就让她先回去了,我现在的情况她离开个几天不要紧。”
庄裴泽看她的神色,剑眉微蹙,他怎么觉得大家都开始帮那个傻包了,他什么都没说,转身欲走。
“你等等。”南茗晚忽然抬起头,思量了一下说道,“裴泽,希静有权为自己选择,我们都不要太执着了。”
庄裴泽闭上眼,果然。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庄裴泽回头硬邦邦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好好养病,我有空回来看你,有需要联系我助理,或者告诉宁莱。”
南茗晚终于沉默,庄裴泽而不管怎么说是维护她生活和爱情的人,有些话她不便说。
想了想,她咬住下唇,“我父亲怎么样了?怎么这次他都没有来看我?”
庄裴泽没有回头,话在舌尖转来转去,最后只是吐出“他忙”两个字。
庄裴泽走后,南茗晚黯然伤神,她觉得南家应该出事了。
事实上,庄裴泽正在计划吞并南家的企业,这是他庞大的商业帝国计划之一,而且他也不喜欢被人说是靠着岳丈才坐稳现在的位置,这些,都是他们男人的森林法则,没必要告诉南茗晚。
楚希静一下飞机就被谭义一个劲的电话催促,并且让她来的时候尽量表现的自然些,像以往探班那样,不要说是自己告的状。听他的口气,楚希静就知道事情肯定严重了。
等赶到片场,正好在拍钟临霆的戏份,楚希静没有声张,让谭义带着自己在一边看,一边听他说钟临霆最近的情况。
她脸上看不出情绪,眼睛像一个专注的摄像头,紧盯着钟临霆。
天……他几乎完全被角色同化了,楚希静看不到以往钟临霆的样子,只看到一个严肃而略有些孤独的君王,浑身散发着危险而压迫的气息。
他就是秦王嬴政,或者说是这个角色,完全吞没了钟临霆。
秦王正低头看着一卷竹简,房间的光线打的并不亮,他的五官有一半陷在阴影里。除了他案前和门口明明都站着人,可是却给人一种很孤独的感觉。
一个宦官双手略微颤抖的捧着一个盒子过来,嬴政抬头看了一眼,沉声问:“何物?”
宦官连声音都是抖的,努力说出:“回禀大王,是燕王将太子丹的人头献来了,以消除大王的怒气……”
嬴政僵了一僵,宦官后面说的话他好像都没再听了,最后,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呵,燕王老儿真是……真是……”他定定的望着盒子一脚,似乎找不到话讽刺了。
“打开。”嬴政说。
宫人素知秦王果敢残酷,尸山血海都不能刺激到他,区区一个人头又算得了什么?那宦官也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嬴政看了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立即别开了眼,他摸索着按住桌子站起了身,走到门口,似乎想到外面透透气。
贴身宦官和武士紧跟在后面,他踏着宫中寂静的石板走了几步,眉头突然神经质的皱了一下,突然一把推开面前开道的侍从,趴到花池的石栏杆上吐了起来,随从皆一惊,然后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都回过头把目光别开,看天看地看脚尖,唯独不敢看他们的秦王。
在这秦宫中,秦王很多时候不希望被别人看见,否则轻则被挖去双目,重则可是要掉脑袋的。
嬴政趴在石栏上吐了好一会儿,高大的身子虚脱般越来越往下滑,他抬起头望着远方喘息,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
“丹哥哥,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