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医科大！”楚云快速的回了句，已把头发全部塞进了帽子里。
“医科大呀！真厉害！”医科大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医学院了，能在这里上学，都是很厉害的学霸。“那你以后实习，想来我们军区医院也很容易了。”
小李说着，速度不慢的把衣服给换好，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在手术室走廊里，到洗手台前，她才要提醒要洗手，楚云已走到水台前开始洗手了。
她看到她开始洗，便去了旁边那个，边洗眼睛忍不住往她身上瞥。
洗手的步骤很正确，从手指到手腕的洗涮，似做了无数遍。“你之前上过手术室吗？”
楚云点头。“上过！”手术室，是她很熟悉的地方。
从工作后，一周有四天都是在手术室里度过。
可惜，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辈子，在治江县时还有机会得以进手术室，后面为了学业，她已很久没有进过手术室了，包括空间里的手术室。
而现在，她又选择了一条和上辈子不同的路，以后在手术室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洗好手，两人进入了手术室里，手术室里的护士已把陆行之腿上的裤子给剪开，给他打上麻药，把他腿上缠绕的纱布退下。
楚云站在旁边，看到她腿上的伤时，手微微抖着。
伤口已腐烂，周围的肉都已腐，有几处甚至深入见骨。
她抬手想捂住嘴巴，却在距离脸几公分时停下。
这伤口，一看就不是新伤，而是旧伤，至少上二十多天，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什么任务，会连到医院处理伤口都不行。
楚云憋不住，眼泪往下掉。
但刚洗了的手，她不能抹上眼泪。
“给！”跟着她进来的小李看到她流出的泪，从手术台上拿了块很厚的纱布递给她。
楚云拿起纱布，捂住嘴巴，把要哽咽出的呜咽挡住。
麻醉师正在给陆行之全麻，药物已进去一部分，正在逐渐起效，陆行之已开始进入沉睡。
顾院长和外科的两位主任医师正站在手术台前，对着他的腿商量治疗办法。
没商讨出一个结论，顾院长就冷静的吩咐下去，护士长和主任医生来办。
少将级别的军人受伤，顾院长亲自主刀，打下手的都是外科主任，配合的护士也是护士长。
楚云站在角落里，几位医生商量着，一时还真没注意到她，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以为是护士。
麻药过了二十多分钟，全部起效，吸氧，尿管等术前全部已准备好。
“穿衣！”顾院长嘱咐了句，小李立刻上前配合着手术室的两位护士穿上无菌衣，戴上手套，然后拿起无菌衣去给院长套上。
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清创！”
顾院长吩咐了句，大家有条不絮的开始工作。
楚云也穿上了件无菌衣，戴上了手套，捂住嘴巴和擦眼泪的纱布已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她却憋住了不让眼泪流下。
“小李，刚才手术室门口的家属没跟着来吗？”先把伤口周围的腐肉去除，顾院长和赵主任一起主刀。
把周围肉切了些，赵主任要钳子，小李递上去，他顺口问了一句。
手术室的几位护士都没戴眼睛，除了一个微胖点，其他身高差不多，穿上无菌衣戴上帽子口罩，只露出眼睛，不是熟悉的人还真看不出谁是谁。
“来了！”小李回了一句，看向跟在旁边打下手的楚云。
“同志，怎么称呼你？”
“我叫楚云！”楚云回了一句，利落的把顾院长刚吩咐要的东西递上去。
顾院长听到她的名字，抬起头看了眼她。
除了一双眼睛，其他都隐藏在口罩下，看不清具体模样。
但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他望了眼她手中的工具，平静的接过来。
“这里是手术室，在给病人手术，你进来做什么？”
他手中动作没停，把周围的腐肉继续切除，却又要小心着不碰到血管和神经。
“帮忙！”楚云冷静的回答。“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在这之前也有过多列手术经验，行之几年前的枪伤也是我在简陋的条件下取出子弹救活。”
她冷静的说完后，在顾院长吩咐前，先一步把他需要的手术用具递上去。“顾叔叔，我能帮上忙。”
顾院长望着她递过来恰好是他下一步骤要用的工具，嗫嚅了下唇接过来，继续手术。
“那件事老爷子和我说过！你和行之就是因此认识。”顾院长边处理着伤口，边说话。
其他护士需要他提前吩咐一句，才知道准备的工具，楚云往往他还没张口前，就已开始着手准备。
这份对手术室工具的熟悉和对手术步骤的熟悉，就像是她深知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行之的病历边岩市的院长给我邮寄来我看过。那是你处理的？”他问。
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没有设备，没有卫生，能把镶嵌在心脏几毫米的子弹取出，技术的确很强大。
不过她说是她处理，他却是不太信。
哪怕有张团长在旁边证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有这么好的外科技术。
他和郭院长都认为是卫生院另一位医生的能力。
这能力是不错，但主任以上级别的医生都能做到。
看了病历后，他和边岩市卫生部说过把那位医生从卫生所调入了县里，这样不会埋没了他的能力，让他有发展空间。
这件事便是处理了。
他并没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能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西瑶那孩子。
她对行之的对象深恶痛绝，在他面前表现出过几次，一次和老爷子聊天，他提起了这位叫楚云的人。
只是个小地方来的姑娘，没什么背景能力，如何能配上行之，进入陆家。
并不是说看不起，他们都曾是那个年代过来，不会看不起什么人。
但没有能力，是无法待在这个阶层的。
那乡下来的姑娘，是否有能力承担起陆家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