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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都市言情 > 我为国家修文物 >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656节
  后人则以“云蒸雨飞、天垂海立、腾骧夭骄、幽怪潜见”来形容他的作品。
  这幅《六龙图》代表了南宋时期画龙的最高水平,在华夏绘画史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作品上不仅有南宋理宗皇帝和诸大臣的题跋,而且还有陈容自题的古诗一首。
  向南将目光又转向这幅《六龙图》卷尾的清代诸家题跋,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清乾隆皇帝的印章和打油诗了。
  事实上,乾隆皇帝的《石渠宝笈续编》将这幅《六龙图》评为水平极高的重要作品。乾隆皇帝不但自己盖章题诗,而且还让诸大臣也作诗应和,题在了卷尾上。
  “朱院长,这幅画我得带回公司修复。”
  仔细观察了一遍这幅《六龙图》,向南这才抬起头来,对坐在一边一脸殷切地望着他的朱院长说道,
  “公司里的工具和修复材料相对来说要齐全一些,而且,这画也不是一两天能修复的。”
  “当然没问题。”
  朱院长连连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向专家了。”
  第1043章 客座教授
  向南笑着摆了摆手,从背包里取出文物修复收据,又拿了一支笔,将这幅《六龙图》的相关资料以及残损状况填写完毕,然后又拿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这才让朱院长签了字,并撕了一页收据交给了对方。
  做完这些之后,向南又看了一眼刘其正,转头对朱院长说道:“朱院长,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撤了。”
  “这么急着走?”
  朱院长愣了一愣,说实话,他其实也想和刘其正、向南多交流交流,拉近一下关系的。
  毕竟他们学院里也是有文物修复专业的,而面前的这两位,那可都是文物修复领域里位于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如果能将他们聘请为学院的客座教授,别的不说,至少学生们以后的实习单位肯定是不愁了。
  怕就怕他们不同意,所以朱院长也是一直没有开口。
  不过,要是自己跟他们的关系近了之后,再提出这个要求,会不会更容易通过一些?
  想到这里,他又笑着说道,“现在离中午时间也不远了,回去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向专家,老刘,你们不如在这边吃了午饭再走吧?”
  向南又回头看了刘其正一眼,见他笑着点了点头,只好说道:“实在太麻烦朱院长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顿便饭罢了。”
  朱院长哈哈大笑起来,说着便起身打电话安排包厢去了。
  几个人又坐在客厅里喝了一会儿茶,就在朱院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教职工小区后面的街上。
  教职工小区和外面的商业街仅一墙之隔,这边学校众多,商家们也是扎堆聚集,他们也是深知,除了女人和孩子之外,就要数学生的钱最好赚了。
  因此,学校附近往往也是饭店、商铺各类商家扎堆的地方。
  朱院长带着向南和刘其正两个人走进一家看起来蛮上档次的餐厅,径直进了包厢里坐了下来,不多时,服务员就将各式菜肴端了上来。
  几个人吃喝一阵后,朱院长这才放下筷子,开口笑道:
  “说起来咱们也是有缘,我们学院里正好有文物修复专业,只是我们的老师只具备较深的理论知识,在实践操作能力上就要差得多了,也正是因为此,大多数学生毕业时,连文物都还没有上手修复过,实话实说,这不得不说是我们的一个遗憾。”
  “老朱,现在不是已经弥补上了吗?”
  刘其正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笑着说道,
  “向南的公司租下你们学院的老校区,就是为了筹办文物修复培训学院,这就是一个大型的文物修复实践基地,前两天在商谈的时候都已经谈好了,你们学校的文物修复专业的学员,在大三时是可以进来实习半年的,只要他们有天赋,够努力,半年时间不说成为正式文物修复师,至少也能为以后成为文物修复师打下坚实的基础。”
  “是啊,所以我一看到向专家就觉得很亲切,这简直就是为了帮助我来的嘛。”
  朱院长笑了起来,他又说道,“我这里还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向南抬起头来,看了看他。
  “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文物修复专业的师资力量,说实话还是欠缺一些,缺少那种既有理论又有实践能力的教师。”
  朱院长拧着眉头,思考了一阵,继续说道,
  “所以,我有个想法,我打算聘请老刘和向专家,成为我们学院的客座教授,在你们有时间的时候,就来我们学院,给文物修复专业的学员们上上课或者搞搞讲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客座教授?”
  刘其正倒还好,向南却是被吓了一跳,我自己都还是个学生呢,怎么可能做魔都艺术学院的客座教授?
  这岂不是要被别人说是不自量力?
  他连连摆手,婉言谢绝,“朱院长,我目前大学还没毕业呢,这个不合适。”
  说着,他看了看刘其正,又说道,
  “刘教授倒是可以,他理论知识丰富,实践能力更强,曾经修复过很多国宝级文物,他真要去给学生们上课,随便讲一个案例,都能让那些学生受益无穷。”
  “……”
  刘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向南,好嘛,你小子,这就把我给卖了?
  我天天待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不舒服吗?还非要跑来给一群小屁孩上课?
  朱院长主要的目标还是老刘,毕竟向南太年轻了,看着就跟学院里的学生差不多,而且他还在读书,聘他做客座教授的话,他也得承受很大的压力。
  但老刘就没问题了,魔都博物馆古书画修复中心原主任、古书画修复老专家,不管是资历还是年龄,那都是够够的。
  因此,听到向南这么一说,他连忙将殷切的目光投向了老刘。
  刘其正有些无语,干咳了两声,说道:
  “老朱啊,咱们也不说什么客套话,最近这两年,实际上我已经退居二线了,早就没修复文物了,要不然,那幅《六龙图》,我也不会找向南来修复。之前的几十年,我一直都扑在文物修复上,你也知道,这工作不好做,很辛苦,我这刚休息了一段时间,你总不能又把我拉出来给学生上课吧?”
  朱院长笑了笑,说道:“这又不是天天上课,学院也不会干涉客座教授的自由,也就是在你有时间的时候,上几次课而已,很轻松的。”
  “哎,还是算了吧,我看你啊,还不如等向南博士毕业了,把他拉到学院来当老师最合适,他可是个人才!”
  刘其正瞥了向南一眼,让你小子卖我,现在我也把你卖一次。
  “呵呵,呵呵……”
  朱院长干笑两声,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把向南拉到学院里来当老师?也亏你这老刘说得出口!
  向南什么地位什么身份,是我一个学院的院长拉得动的吗?
  这可是连京城故宫博物院都留不住的大佛啊!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那些学员们大三时还有半年实习期呢,这两位来不来也没多大影响。
  第1044章 所翁龙
  回到公司以后,向南就带着陈容的那幅《六龙图》来到了自己的独立修复室里,准备开始修复。
  事实上,这幅画并不容易修复。
  《六龙图》是绢本手卷,被火一燎,烧出来的小洞边缘处变得硬邦邦的,很难处理。
  这就需要向南将那些硬结的地方清除掉,再用差不多大小的绢帛片托补修复,然后再全色接笔。
  总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从道理上来讲,向南修复的每一件文物,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修复的,越是复杂越是困难,他修复起来就越开心。
  这就好像一个武林高手一样,无敌才寂寞,有对手才是值得高兴的事。
  将《六龙图》的所有残片都从古董盒中取了出来,摊放在长案之上,向南先将这些残片拼对在一起,然后才开始清理起来。
  这幅画作的画芯之上满是烟灰污垢,不清理干净根本看不清完整的画面。
  用了两大盆清水,原本被一层黑灰遮掩的画面,也总算是渐渐清晰了起来,整幅长卷之上,那一条条掩映在乌黑云层之中的巨龙,或张牙舞爪,或腾云驾雾,或怒目而视……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向南看着这幅与其它古画完全不同的画作,右眼之中,“时光回溯之眼”悄然开启……
  南宋端平二年春,许是昨夜刚下了雨,应天府郊外的一处庄园,从远处看去晨雾蒙蒙,忽隐忽现,仿若仙境。
  庄园外的树上新芽吐绿,嫩绿的枝丫也是湿漉漉的,墙角边上,一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来的野草,头顶着一颗亮晶晶的水珠儿,在微风里轻轻摇摆。
  “抬酒来!”
  就在此时,庄园里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快,快!老爷又要画画了!”
  庄园里的几个家丁一听,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奔了过去。
  没过多久,两个强壮的家丁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将酒送进了书房里,然后退出书房,顺带着将门关上。
  这还罢了,让人好奇的是,这两个家丁还用一条粗铁链将两扇门的门环给拴到了一起。
  可其他家丁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显然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错,我们家老爷画画,不但要喝酒,而且还要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就问你服不服?!
  将书房门锁好之后,其他家丁就自顾自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书童在门外候着。
  而此时,书房里的那位老爷,正一脸惬意地躺在躺椅上,在躺椅旁边的小几上,还摆着一碟永泰李子干。
  他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酒,喝一碗,就吃一粒李子干,等两坛子酒喝光了,李子干也吃完了,他自个儿也喝得酩酊大醉了。
  这位老爷这才从躺椅上站起来,脱下戴在头上的头巾濡抹墨汁,嘴里连声狂喊:“醉乎哉不醉也!”
  喊完之后,他两手举着头巾,醉意熏熏地在在书桌前摊放的宣纸上任意挥洒,之后将头巾捏成一团,猛喊一声:“去也!”
  随后,将头巾扔在空酒坛里,这才举起毛笔蘸墨,在画纸上随意涂抹几下,一条龙便已跃然纸上。
  画好一幅画后,这位老爷又将毛笔一扔,整个人便已醉倒在一旁的躺椅上,呼呼大睡去了。
  这老爷不是别人,正是陈容,字公储,号所翁。此人诗文豪壮,尤其擅长画龙,每每灵感来时,就喜欢豪饮美酒,挥毫泼墨。
  书房外的书童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呼噜声,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抬起手来捏了捏额头上的汗,心里暗暗想道:
  “老爷也是心大,难道不知道今天要放榜吗?居然还有心思饮酒作画!”
  摇了摇头,他拿出钥匙将书房门外的铁链解开,正准备进去给睡着的老爷盖上一床毯子,免得他着了凉。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人还没进屋,大喊声就传了进来:“老爷,高中了!老爷,高中了!”
  “老爷高中了?!”
  书童一喜,想唤醒老爷,可老爷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又怎么唤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