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想定哀家的罪,想问斩哀家,也要看看这块令牌同不同意。”
太后微微昂起了头,并没有把俞裕的定罪放在心上。
萧泠泠见状皱眉,这件事情恐怕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解决。
果然,俞裕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块令牌,脸色微微一变,神色瞬间冷峻了起来。
这块令牌是纯金打造的,上面刻着龙纹和祥云的图案,中间引着两个字——“免死”。
他冷冷的开口,质问太后道:“太后,你为何会有这块令牌?”
太后拨弄着自己染着蔻丹精致无比的指甲,笑了,柔声道:“这就要问你的父皇了。”
俞裕皱起了眉头,看着太后。
太后顿了顿,继续道:“皇上的父皇对哀家实在宠爱心疼,担心哀家在皇上登基之后会遭遇迫害和不测,这才给哀家留下了一块保命的令牌。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好好看看令牌下面的印玺。”
俞裕闻言,又看了看令牌的右下角,那里果然如太后若说,刻了先皇的私印。
这块私印作为先皇权力的象征,是绝对不可能被伪造的。
那么这就意味着,这块令牌的确是先皇留给太后的,俞裕确确实实动不了太后。
哪怕她犯下的是谋逆之罪,甚至还想杀了皇上。
俞裕咬了咬牙,心中的无奈与愤怒几乎要到达了极点。
为何父皇会这般偏宠太后?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留下了这种珍贵的东西?
又为何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似乎只有太后才知道,就连他这个皇上都被蒙在鼓里云里雾里。
先皇手里,究竟有多少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萧泠泠似乎是感受到了俞裕的悲愤,握着俞裕手的力度又增大了一些。
她安抚的看了俞裕一眼,想要让他平息一下怒意。
所幸俞裕还尚且保存了理智,并没有因为太后的几句话和这块令牌就失去控制。
他缓缓的抬头,冷冷一笑,周身散发的怒意几乎快要实体化,让整个殿内都冷凝了起来。
看着面前得意洋洋毫不畏惧的太后,俞裕开口了:“太后,你的算盘确实打的不错。”
俞裕的眉眼间饱含着凉意,让太后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一阵恐惧。
她瑟缩了一下,想不明白俞裕为何会带给自己如此沉重的威压感。
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
俞裕却像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一般,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太后,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先皇的这块令牌的确是很麻烦,俞裕不管是出于孝道,还是出于对皇权的维护,都不可能无视这块令牌的作用。
哪怕他和这个被他称作父皇的人感情并不深厚,皇权也是过去的先皇皇权。
萧泠泠也知道他的难办,不由得心中有些酸涩,先皇这般偏心,简直就是没有把俞裕的性命当回事。
太后当年在俞裕登基前就敢出手谋逆逼宫,却以失败告终。
俞裕顺利登基后,太后怎么可能会忍得住这口气?又怎么可能彻底放弃自己的野心呢?
连她萧泠泠都能想得到的事情,她不信先皇就察觉不到。
但是察觉到了,依旧这般偏宠的令人不解,就实在是让人寒心了。
太后也确实是抓住了这一点,不仅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还能够在俞裕的心上给他狠狠地捅上一刀。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太后虽然被俞裕身上的威压和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却依旧是镇定的。
她笑着继续开口道:“皇上何必如此动怒,你就算要了哀家的性命,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何必这样冷着脸,让人看笑话?”
萧泠泠闻言,也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般仗势嚣张,也实在是过分。
俞裕却似乎已经找回了理智,冷静了下来。
他不仅没有被太后几乎挑衅的话语气到,反而淡淡的开口了:“让人看笑话?太后这话说的可不对,谁看谁的笑话,还都不一定呢。”
太后神色一紧,觉得这件事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开口质问俞裕道:“皇上是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要违抗先皇的命令?”
太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似乎要逼迫俞裕什么。
俞裕却不慌不忙,开口道:“朕怎么会违抗父皇的命令吗?但是这天下如今是朕的,有什么事情朕都可以做决定。”
太后面色一变,有些苍白。
俞裕才不管她,继续道:“父皇有令在先,朕自然要尊重父皇的决定。但是太后娘娘可不要忘记了,父皇的令牌只能保你的命!却不能免你的罪!”
这两句话从俞裕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铿锵有力,瞬间就抽走了太后全身的力气。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俞裕,对他下面的话本能的感到了恐惧。
果然,俞裕微微一笑,对太后进行了彻底的判决:“太后李氏,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意图谋反图谋不轨,虽死罪可免,然而活罪难逃,从今以后软禁在元安宫,削八成奉例及宫人,特此。”
太后闻言,手脚发软,瘫倒在地。
俞裕将她软禁在元安宫就算了,削掉八成的例银,和八成的宫人,也就意味着太后再也没有作乱的资本。
哪怕她手眼通天再有谋逆之心,没有银两和人手,也就没有谋逆的本事了。
俞裕这一招,可以说是完全断掉了她的路,让她从此只能乖乖待在元安宫,没有宫人伺候,吃穿用度也仅仅够她所活。
不可谓不狠辣。
“俞裕,你竟然如此待哀家!”
但是已经没有人理会她了。
萧泠泠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俞裕一眼,随即也笑了。
这对于太后而言生不如死的罪责,是最合适不过的法子了。
“谨王,派一百禁卫军守在元安宫外,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可以出入元安宫!”
俞裕对俞承下了令,俞承连忙应允。
俞裕心中虽然依旧沉重,但是比起方才来已经舒服了不少。
他站起身来,牵着萧泠泠的手,看也不看太后一眼,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