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川宫静的可怕,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大人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脏跳的飞快,几乎要窒息过去。
他确信那个宫女是鸢川宫里的人,腰上系着的是鸢川宫的藕色腰带。
每个宫的宫人,为了更好的区分,都会有代表颜色的腰带。
比如凤宁宫的就是正红色,代表母仪天下的皇后。
比如未央宫里还住着上官贵妃的时候,是深紫色,是仅次于皇后娘娘的颜色规制。
而像宋婕妤这种位份不高也不低的妃嫔,就是稍微浅淡但是又不能过分素净的颜色。
各宫之间宫侍腰带的颜色都有严格的规定和限制,所以不可能出现本宫的宫侍系了别宫腰带的情况,更不可能有多余的腰带落在别的宫人手里。
所以陈大人才无比确信那个宫女是鸢川宫里的人。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
俞裕站在这两排的宫女面前,来回扫视了几遍,心中有些急躁。
线索又断在了这里,更让人觉得无奈的是,连继续查下去的路都没有。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打算放众人离开。
而就在他刚刚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
俞裕迅速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后排最边上的宫女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
他慢慢的走过去,站定在这个宫女面前。
“皇上恕罪!”小宫女似乎很是惊慌失措,连忙赔着罪,“奴婢方才没有站稳。”
俞裕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过了许久,久到让小宫女感觉双膝都有些发麻了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俞裕低低的笑了几声,让她站起来,开口说道“朕就这么吓人,让你都站不稳了?”
听上去并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小宫女定了定神,依旧只会开口答到:“还请皇上恕罪。”
俞裕摆了摆手,开口道:“无妨,不必如此紧张。”
末了,他对陈大人说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时候不早了,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朕准你明日不上早朝。”
陈大人连忙跪地谢恩,心中的紧张这才平缓了几分。
俞裕又吩咐了周围的宫人和侍卫:“将鸢川宫给朕围起来,案子查清之前,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出入。”
算是圈禁了鸢川宫的所有人。
将这一切都吩咐完,俞裕才向殿外走去。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不早了,但是萧泠泠通常不会很早歇息,若是此时过去凤宁宫,应当还能赶得上陪她就寝。
陈大人望着俞裕向凤宁宫的方向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还真是深笃啊。
俞裕推测的并不错,萧泠泠这个时候的确还在软榻上看着话本喝着茶,并没有就寝的意思。
“皇上驾到!”
凤宁宫门口通传的守卫声音格外嘹亮,声调里都透着一股子喜气。
毕竟大家都听说了皇上今晚不来凤宁宫,是因为去了鸢川宫的消息。
不为萧泠泠鸣不平是假的。
那鸢川宫有什么好?位置又偏主子位份又低,入宫那么久了连一次侍寝都没有过,说出去真叫人笑掉大牙。
不过他们也听说了鸢川宫的主子宋婕妤被皇上打入宗人府地牢的事情,心中也感到了一阵快意。
萧泠泠自然也是对鸢川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略有耳闻,但是她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左右她和这位宋婕妤的恩怨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虽然不是大度的人,但是宋婕妤这种不甚起眼的妃嫔,她还不屑于和她计较。
更何况宋婕妤始终恨的都是上官黎,她没必要拿上官黎的恩怨来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刺杀的嫌疑,萧泠泠更觉得是无稽之谈了。
左右不过是个娘家家世普通,在宫里位份不高不受宠的婕妤罢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力在祭天大典上安排杀手呢?
如果宋婕妤真有这个心机和能耐,她早就对上官黎下手了,说不定都不会等到上官黎成功登上后位。
俞裕也大约是关心则乱,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若是有幕后黑手在其中搅混水,刺杀这件事哥鸢川宫发生牵连也并非不可能。
总而言之,不管是那种情况,这个宋婕妤也是倒霉,摊上了这事,躲都躲不掉。
俞裕的脚步很快,就在通传的档口,他已经走到了内殿。
所有的宫侍都非常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俞裕和萧泠泠在内殿里。
“黎儿,怎么还没有歇息?”俞裕走过来,将她手中的话本抽走,放到一边,“时候不早了,话本明天再看,茶水也明天再喝,朕陪你就寝如何?”
萧泠泠懒洋洋的,敷衍了事的对俞裕行了个礼,自顾自的往床边走。
俞裕也不觉得被冷落了,更不会觉得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阵子,萧泠泠可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笑着,语气有些无奈的开口:“黎儿如今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朕也敢敷衍了事了。”
萧泠泠正在床边解着外袍,听了俞裕的话,微微一挑眉,抬头看向他。
“皇上这话可就是折煞臣妾了,臣妾怎么敢对皇上怠慢呢?”一边说着,一边脱掉外袍挂在了一旁的木架上。
“皇上每次来,都要把臣妾宫里的下人赶走,臣妾每次都没有人伺候,哪里还有心思哄皇上呢?”
萧泠泠也是随口一说罢了,偏偏俞裕还真的开始哄她。
“黎儿是嫌弃朕每次过来都碍事吗?”
俞裕起身,走到萧泠泠的身边,伸手从后背环抱住她,笑着给她解内衫的带子。
“臣妾可没有这么说,是皇上自己说的。”
萧泠泠的确有些犯困,也不挣扎,任由俞裕动作着。
俞裕帮她解开了内衫,从一旁拿起了一套新的,给她换上。
一边换,一边嘴上也不闲着:“黎儿可莫要嫌弃朕,朕伺候你还不行吗?”
萧泠泠笑了笑道:“原来皇上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