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又上刀了,这次在小的切割机上切的,我看着,料子百分之九十是废料,是砖头料,只有那三条色带吃进去了。
整块料子要把色带的料子给切出来,很难,要切很多刀,薛毅过来问我:“阿斌,我看不懂,这块料子,到底怎么值钱,值多少钱?”
我听着就笑了一下,我说:“值多少钱,现在我还不敢确定,但是我知道,千万以上肯定是有的,你看,这块料子横向顺着色带切开,竖的看就一条,放横了它就是一大片了,一只满色手镯妥妥的,这种色料,有一只手镯,都是上千万的料子,其他的料子,能车柱子,这种柱子都是至纯天珠级别的,只要能达到上百颗,就是千万的料子,不过,最后还是要看能切多少肉质出来。”
薛毅点了点头,说:“这是运气,还是实力?”
我听着就觉得心虚,但是我说:“实力,这就是实力,谁敢赌这块满是裂的料子,打灯看,都是砖头料,只有这三条色带可以赌,不是所有人都敢赌的,至少那位大老板就不敢赌。”
我说完就看了看吴昂吉,他很郁闷,他说:“你是运气好,要是色带没有吃进去,或者吃到了裂上面,你就完了,血本无归的。”
我听着就笑了一下,我没有搭理他,我看着料子,现在料子已经把没有用的砖头料给切开了,只剩下三片带颜色的料子,师父把料子拿过来,我打灯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王叔拿着手电砸了几下料子,说:“可惜了,只有这一片是有镯子位的,还挺深,但是后面的都是散开了,没有凝聚,也不深,只有两三个厘米,而且还散了,这一线天是出来了,但是没有那么浓,只能车珠子了,连牌子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打灯之后,所有的色都一目了然了,只有一个手镯的位置,其他的,也只能车珠子。
我说:“师父,把这个镯子位给我单独切出来,其他的,都给我切成小块的。”
吴昂吉听了,就去翻译,师父拿着笔给我,让我画线,我就开始画线,把料子给切成等分的小块,这样方便带走。
我画完线,就退后,看着他切割,我们都站着等着,看着他把快最深的料子给切割下来,我拿着这块料子,心里十分喜欢,色艳得让人沉醉。
我舔着嘴唇,这一百多公斤的料子,居然就切出来这一公斤不到的料子能有用的,真的是一线天啊,已经不错了,一块料子能出这么一个镯子,已经让人赚了。
我低下头看着被切割成小块的其他的料子,虽然底子有点干,但是这颜色很阳,这么一堆,价值不菲,我拿起来一块,我说:“可惜周围都是砖头料,没有做牌子的可能,这个色带又窄了一下,只能车珠子了,大概能车一百多颗,几百万还是有的。”
听了我的话,王叔就点头了,说:“回去我找德龙的老板问问,他收不收,上次我去找德龙的老板,可惜没见到,他们说,德龙的老板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的员工又不敢收,这种千万级别的料子,只有老板敢做主。”
我点了点头,我说:“好料不怕卖。”
“老弟,不要在看了,这块料子已经定性了,我们继续赌啊。”吴昂吉不安分的说。
我站起来,我说:“你也挺厉害的,你自己赌好了。”
“老弟,你运气好啊,你运气好,我们一起赌。”吴昂吉瞪着眼睛说。
我听着就笑了,吴昂吉这个人要面子,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眼光有问题,不过也无所谓,我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王叔有多少钱难说,而薛毅还有几百万,这里的料子虽然便宜,但是只是相对便宜,上百公斤的料子,还是要几百万的,没有吴昂吉这个大财主,很难赌全的。
我看着这里的料子,料子很多,而且赌赢的可能很大,不过还是要靠眼里跟运气,我站起来,把那块可以打镯子的料子塞进包里,我交给黄皮,我说:“上千万的东西,收好。”
黄皮有点傻眼,但是没说什么,就把包放在胸口背着,我问薛毅:“大哥,还有多少钱?”
“三百万。。。”薛毅说。
我点了点头,三百万还能赌一次不错的料子,我看着这里的料子,这里基本上都是雾露河一带的料子,也就是老矿区的料子,像是老帕敢,木那嘛蒙之类的。
我其实是比较喜欢赌木那的料子的,这里的木那料子也比较多,赌石一定要先选场口,因为赌赢了场口,赢的几率就比较大。
天很热,我身上都在冒汗,我问吴昂吉,我说:“你卖原石,应该认识德龙的老板吧?你能帮我们联系联系吗?”
“你们中国人看不起人的,德龙的老板我请他吃饭,他都不去的,不认识的。”吴昂吉不舒服的说着。
我看着他肥胖的脸上,都是不舒服的表情,似乎受到过上海似的,在瑞丽讨生活的老缅,几乎都没骂过,我想吴昂吉也被骂过,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有些老缅做生意真的是死能黑,吴昂吉就是黑商。
我踩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个头挺大的,黑皮,但是不是老帕敢,皮黑,但是不油,没有光,如果是老帕敢的话,会有油亮油亮的感觉。
我看着皮壳,不是很粗,很细,但是有裂,细小的裂痕在石头上纵横着,皮壳上有裂,基本上里面都是类似的情况。
我看着料子,这块料子摆在这里,算是不起眼的,但是他像是一个椭圆形的鹅卵石,这说明他是水石,因为只有水石才能把石头冲刷的像是鹅卵石一样。
水石比山石好,在种水上,山石是比不过水石的,料子很大,有一米多长,五十里面宽,但是不是很高,只有二十多厘米高。
“又是裂,老弟,你能不能找一些没有裂的料子,有裂,我们老缅都救不了的。”吴昂吉有点不舒服的说着。
我们叫老缅,他们自己也叫,其实是自嘲,吴昂吉的意思我很明白,裂是赌石公敌,做假可以作色,但是有裂,什么人都救不了。
我看着料子,大块头,黑皮木那,第四层的料子,木那的料子,越深沉,底子越偏蓝,可能会出蓝水料,紫罗兰之类的,紫罗兰的料子也是好料子,木那的种水没得说,如果能出紫罗兰,那么就是最好的紫罗兰。
行里人都知道,紫罗兰见光死,就是因为种水不行,在灯光下,显得死气沉沉的,所以如果能从木那的料子里赌出来紫罗兰,那就弥补了种水不行的缺憾。
我打灯看着料子,王叔也蹲下来了,说:“料子裂挺多的,灯下见蓝,我害怕是颜色浮于表面,是一块表皮料,这是缺陷,但是更大的缺陷是,裂纹进去很深,想要手镯跟手把件很难啊,阿斌,不要赌这么风险大的料子,之前那块还有三条色带,但是这块毛都没有,只有这紫色的光浮于表面。”
我打灯,看着裂痕的走向,进去是肯定进去了,但是灯下紫色的光很明显,很浓厚,我问吴昂吉:“你们店里紫罗兰的料子什么价?”
“紫罗兰,要看种水啊,有紫色,越紫,种水就越差啊,又紫种水又好的,像是糯紫的蛋面,轻松过六啊,冰紫的至少是七位数啊,但是紫色很难处冰跟糯的。”吴昂吉说。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玉石行业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十紫九豆。
通常的,如果一件紫色翡翠原石的质地很细腻,那么它的颜色也会比较淡,色相和质地不能二者齐全,所以,如果遇到紫色非常浓郁,同时它的质地又非常细腻,那么这种紫色翡翠原石非常少见,而且它的价值也非常高。
我摸着料子,我说:“王叔,木那的料子,只要出货,种水都是上等货色,这块料子打灯紫色那么浓,肯定是紫色系的料子了,现在紫罗兰那么贵,蛋面,手把件都是高价值的料子,这块料子有裂,咱们就按照蛋面来赌,这有多重,两百多公斤吧,能出多少蛋面?这块料子要赌的很多,裂,种,色不用考虑,灯下见紫,肯定是紫罗兰,咱们就赌他是糯紫,这出了蛋面,也是六位数的,这有多少蛋面?何况万一出个手镯呢?万一有几个牌子呢?”
听了我的话,王叔就点了点头,他突然看着我,说:“你跟你爷爷挺像的,总是能找到理由把人给说服,之前没发现,现在觉得,你们,像。。。”
我笑了一下,我问吴昂吉:“你怎么样?”
他听着就看着料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很认真的在考虑,他说:“看价格考虑。”
他说完就去找老板,我看他跟老板交涉,过了一会,他走了过来,伸手说:“这个数,比我还黑。”
我看着他伸出来五根手指,就皱起了眉头,我问:“五百万?”
“是啊,他说这块是紫罗兰,能出冰的紫罗兰,木那会变种,巴啦巴啦,就一定是变冰的吗?”吴昂吉不爽的说着。
我听着就笑了,吴昂吉还是挺有意思的,我看着料子,老板说的没错,木那变种的可能性很大,万一变个冰种呢?
所以,我决定了,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