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看向他，“这个思路你可以借鉴一下。”
季年听到自己问，“你做的那个现象级楼盘，真的是你设计的吗？”
“当然。”她的语气很轻盈，“不是我还能有谁？”
如此自信，如此肆意的回答。
这是他一直苦寻的精神，让他忍不住心生羡慕。
他右手握着餐刀的手紧了紧，说，“你刚刚说那个思路，可不可以具体一点。”
夏婷端起自己的可乐喝了一口，摇着头说，“没有好处的事情不能干。”
她这个讨价还价带着故意为之的可爱，又不过分。
好像她知道之前自己犯错势弱，这时候只是想争取回一点点主动权。
让人心生柔软的小心思。
他笑了，“你总得提出方案，如果真的可行人家才能相信你，对不对？”
夏婷仿佛没什么办法的样子，“好吧，其实说起来也特别简单，重新划分出来一个品类就行，最近正好快要为年货预热了……”
她抽掉瓶子里的玫瑰花，扯掉花瓣一瓣一瓣摆在盘子边，“这家惠灵顿牛排做的并不好，配菜也粗枝大叶，这样旁边有几朵玫瑰花瓣，是不是不伦不类？”
他不解地说，“也没有太难看。”
夏婷把牛扒外面的酥皮切掉，又把牛扒切片，对服务生招手，示意人家拿个新的盘子过来。
盘子来的时候，她把自己切片的牛排摆在白色的盘子上，旁边有几片玫瑰花瓣，有很少的一点土豆青豆做配菜，她看向他，“现在呢？”
季年茫然不解，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见夏婷，抬起自己的刀叉，摇着头说，“我做出了新的品类呀，我这个虽然不是惠灵顿牛排，但也不是任何其他的牛排了。你不明白吗？马上要过年了，从公司挑产品，弄出一个实用年货送礼路线，用新品类抢占空白市场，10%算什么呀。没有竞争对手，整个市场都是你的。”
季然听着不会动，他听到自己许久没有跳动的心跳，再次缓缓地跳动，他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夏婷放下刀叉，好像讲完了课，她招呼服务生过来把她面前的盘子端走。
他抬手止住服务生，在夏婷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听到自己对服务生说，“放一边，等一会我连盘子一起买走，还有那花的损耗，用保鲜膜包上，不要碰。”
甜品放在桌上，他和夏婷说，“这个产品的设计我交给你全权负责。”
“你意思可以考虑帮我引荐你父亲？”夏婷依旧敏锐，但他心中已经没有排斥反感。
他挂着笑意说，“看情况，你先去做这件事情，如果出成绩了，而且我很满意，我也可以帮你，毕竟我们公司没有房地产项目。”
“你不考虑地产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吗？他不可以和房地产商有深度合作，是这样吗？”夏婷的语气带着一种天然的可惜，好像他少挣了这份钱，她很替他感到惋惜。
他佯装没有听出，也没有追问，毕竟这个话题以他们的关系不适应探讨，他说，“所以咱们俩没有利益冲突，我可以考虑帮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一点，那个地其实不是我爸说了算，如果我真的想帮你，这个地你一定能拿到。”
这是个巨大的诱饵，他以为夏婷一定会动容，谁知道她没什么语气地说，“这个对于我而言不是选择题，而是单选题。我是一定不能推脱的，因为我做了错事，中间还牵扯着蒋韶南的关系。”
她很为难地说，“那我就尽量试试好了，先说好了，之前我们的误会这顿饭就一笔勾销了，等会我买单。”
她看向他，“别和蒋韶南说。”
他垂下目光没有看她，这种蹩脚的划清界限，他可以无视她。
夏婷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回应，她使劲挖了一口布朗尼，塞进了嘴里。
******
夏婷和季年饭后直接回公司，在公司的食品品类里一番筛选，很快找到可以作为年礼的产品。
大会议室里，各色干果用小碟子装着，排成一长溜。
“这些干果，葡萄干这些，最高等级的都可以做成礼盒过年送人，又健康，又好吃。”
夏婷一样一样吃着样品，点头，“就订这些，本来我还想选牛奶，牛奶换包装太麻烦。这种干果外包就可以。”
季年不停看她，看她尝尝这种，尝尝那种，
“你是不是没有吃饱，刚刚的正餐没有吃。”
夏婷摇头，“这是你要卖的产品，怎么你不尝的吗？”
季年从白色碟子里捏了个腰果，吃着说，“那要做这个食品包装也来不及呀。”
“来得及，你又不是要做全国线。”她看向他，“先做本地对吧？”
他点头，忽然心上升腾起猛烈的希望。
一把抓住夏婷，他有点激动，心狂热地跳起来。
夏婷诧异地看着他。
“你做那个明星楼盘的时候，最后做出了现象级，如果我不追求10%的市场占有率，你能不能打造出明星品类？”
夏婷反应过来，抬起右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的左胳膊，装模作样整理好自己的套装，还抚了下自己的头发，得意地说，“那要看你需要什么现象级单品了，我当时除了自己用力，蒋韶南在美国我们的评奖环节，还有国内媒体上都有找人帮忙，所以那个才成了现象级。”
他忽略掉这个话语中再次婉转警告他保持距离的意思，他说，“媒体我也可以找，电视广告也上，那可不可以？”
夏婷瞥了他一眼，说，“那当然是可以了，这是商业行为，没有钱敲不开的广告效应。”
他忍着热血沸腾，如果可以做出像之前夏婷那样的成绩，他可以向任何人证明，他已经成熟，可以独当一面。
就算他爸爸硬要把股份给别人，因为他自己的内疚，那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他。
你自己的错误，别试图让我弥补！
这个世界残酷而现实，话语权，在有本事的人那里。
夏婷从打印机里抽出了一张打印纸，用包里她的笔，开始在纸上写。
季年终于心里情天恨海地过了一遍，稳下情绪，他走到夏婷旁边，看她在写东西，速度很快。
他问，“写的什么？”
“下面的步骤，咱们时间太紧。”夏婷说，“干果明天就联系可以分装的厂子，包装尺寸等会我定好，你明天直接发到厂里，外包装设计需要时间，先把里面的独立包装包装出来。还有……”
她一项一项在纸上写着，就像全盘计划都在心中，每一个环节，怎么最快，最省时，最高效，她全都懂。
他站着离夏婷几步远，会议室上面的顶灯也普通的要命，他看着低头奋笔疾书的夏婷，看着她有些乱的盘发，看着那纵然有点乱也异常干爽洁净的发丝。
他觉得，这个人，不能让她离开自己公司，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走。
如果他是老何，根本不会让她出现在自己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婷姐：那个惠灵顿牛排太难吃了，为了不动声色的让人撤下去，还动用了小心思，本来一句话的事情，结果谁知道被收藏了。
蒋哥：老婆今天三次赶情敌，她已经尽力了……绝对没有心塞
听音：今天是跨年夜，提前给小可爱们送上跨年祝福
祝大家身体健康新年进步，学习时变身学神，恋爱时如同爱神附体……爱你们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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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夏婷把那张纸很快写上了待办事项,交给季年，然后扫了眼腕表，快11点了,准备拿包回家。
季年拦住她，“就这样，不聊一下设计部的事情？”
夏婷不解，“聊什么？”
“不调你去设计部，那边的团队借调出来几个人给你怎么样？毕竟这样空降到设计部不合适。这个后面……”
夏婷抬手止住了他，“不用团队,我自己来就行。”
“你自己？”季年惊诧起来,“你自己怎么行,你又不了解我们公司的理念,你知道产品设计要契合公司形象吗？我明天安排几个人,起码给你讲一下我们之前的设计思路。”
夏婷实在忍不住，想打瞌睡对面有人,憋到眼睛酸涩想冒眼泪,她抬手捂着嘴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平时这个时间我早就睡觉了。你不是因为我之前的成绩找的我吗？那就是我独立完成的,这个不需要别人帮忙,一天的工作量。”
她往门口走,想着季年会跟上,俩人边走边说节省时间，她走了几步没人跟,一回头，季年还杵在原地，浑身上下写满不信任。
“你走不走？”夏婷说,“我先说好，你这个是完全没有风险的，因为我稿子给你决定权也在你，而我，平时我咨询公司那边接活，你这种最少得两百万，我现在赔钱在弥补损失，你要觉得犹豫，我可以退出，说的那个方案还是让你用。”
这番话说的完全在理，季年跟了过来，“你那么小的咨询公司，就收两百万？”
夏婷说，“来之前，有个个人的小型咨询还收了80万呢，都是友情价。你不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还在这里嫌东嫌西。”
季年笑起来，“那如果有效果，自然不会让你白辛苦，你现在是秘书的工作，设计部工资也不高……”他说话间语气迟疑起来，好像怎么给夏婷奖励，公司的标准在那里，都拿不出手。
夏婷不等同于他公司目前的任何员工，夏婷能被老何派过来，在那边的待遇也不能低。
季年心里刚刚萌生了留住夏婷的想法，那么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就不能给夏婷任何不好的预期了。
他开始盘算着可以给出夏婷什么样的待遇，让她能够心动，想要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如果自己首先让她觉得自己慧眼识珠，这样无疑是增加彼此好感的捷径。
但现在不能说，怎么样都得先看看她的作品。
就听夏婷说，“对了，我明天早上不来了，在家睡醒之后可以起线稿，下午大概下班的时候拿给你。”
“不来？”季年忽然感受到一丝紧张，好像看不见夏婷工作让他不放心。
又觉得不是，是这样一离开公司他就觉得没了保障。
万一夏婷今天都是敷衍他，跑人了呢。
他的心上泛起不安，如果夏婷跑了，他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找老何要人吗？
夏婷是自由人，她其实有权利在任何公司打工，她今天故意那么坦白，不过给他面子，想留一个修复关系的机会，换做别人完全可以说，我之前是在合富创展工作，但是现在想换个工作环境，这么简单的话，谁都可以说。
那万一她跑了呢？
去找蒋韶南要人吗？别开玩笑了，他不能让蒋韶南知道夏婷在他这里。
出电梯的时候，他彬彬有礼对着夏婷说，“太晚了，我跟你的车，把你送回家。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夏婷没反对，公司入职表上面就有她家地址，她已经困到懒得猜测别人的想法，倒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她说，“要不你送我回去吧，这么晚我不开车了，我家住的近，五分钟走路就到，我开车回去还得下地库停车，你开车兜我一下。”
“这样更好。”
玻璃自动门开了，外面夜晚的寒风吹进来，夏婷裹紧身上的大衣，几步跑到他的车旁边，不等他过来开车门，她就自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他顺着夏婷的指示，拐了几下就看到一栋新型高层公寓，门口有物业的保安，他在公寓外停下，夏婷自己拉开车门下车。
他说，“你明天要过来公司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夏婷正在打哈欠，一幅困得不行的样子，闻言她说，“不用了，我自己走路过去可以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