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睡觉凌墨自然没好气,直接开骂:“我他妈能睡得着吗?你在哪里?”
“我在墓园啊。”墨十九从树杈上坐直了身子,拿出微型望远镜来看了一眼百米之外坐在厉剑墓前的宁姑娘,特无辜的说道,“大小姐一大早起来见了个女人后就跑来墓园给厉先生扫墓,可怜我昨晚两点才睡,一大早又跟了出来。”
“墓园?”凌墨下意识的去想今天的日期,“今天什么日子?需要扫墓吗?”
“今天不是扫墓的日子。可能是大小姐想厉先生了。”
“放屁!”凌墨咬牙骂道,“她一出生就没见过厉先生人,有毛好想的!”
“那……”墨十九心想,我就不知道了啊,我只负责跟踪保护。现在大小姐安然无恙,我没失职啊。
凌墨抓过床头的座机拨了一遍宁可的电话,电话铃响,却没人接。于是又暴躁的问:“她手机没带?怎么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啊,要不我过去?”
“快去!这一大早的跑去墓园,肯定是有事。”
墨十九把伪装网拉开,人从网子后面路出头来,然后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然后站在树下理了理衣衫,全然没有一点特别的样子,十分普通的路人甲形象。
墨十九一路哼着歌儿拎着手机走过去,站在宁可面前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叫一声:“哎呦我的妈!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宁可坐在墓碑跟前的地上,侧身靠着墓碑,一言不发却泪流满面。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而她那双原本灵动无邪的眼睛里还有源源不断地清泉水流出来。
最神奇的是,她人哭成这样了,却一点都不哽咽,一点声音都没有,眼睛也没肿,只是眼圈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抿着,让墨十九看的心疼的要死。
“哭毛啊哭?”墨十九一个没有一点恋爱史暧昧史的爷们儿面对哭的这样安静的姑娘是束手无策。全然忘了跟凌大少的通话还连着,便七手八脚的从身上摸了纸巾往宁可的脸上摁,一边还劝着:“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我去抽他!我抽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凌墨在电话那边听见这些话急的嗷嗷直叫。
别人不了解宁可他是了解的,从小到大这姑娘几乎没怎么哭过。她的眼泪值钱着呢,想让她哭,一般二般的事儿根本不可能。而这会儿她居然跑她父亲的墓前去哭?
“宁可?!宁可!”凌墨对着手机喊了几声,对方没什么反应,他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一边骂墨十九这只蠢猪,一边重新拨打,希望手机的震动能把墨十九的理智拽回来。
果然,墨十九的手机再次震动时,他立刻跳脚叫道:“啊!少爷的电话!大小姐你别哭了,我求求你,快接电话。”说着,墨十九像丢手榴弹一样把手机丢到宁可的怀里。
宁可已经止了眼泪,低头拿起震动的手机接电话:“花猫?”
“可可,怎么了?”凌墨一边问一边起床,不管宁可说什么,他都得去墓园走一趟。
“没事儿,就是发泄发泄心里的情绪。对了,我想我妈妈了,你帮我订机票,我要最快的飞机去温哥华。”宁可拿着墨十九塞过来的纸巾把眼泪擦干,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恢复了平静。
“是不是跟严肃闹别扭了?”凌墨单手穿上衬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问。
“没有。”宁可笑了笑,“你别多心。”
“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了,很担心。你还跟我说没事?”
“是真的没事,我这就给他回个电话。可能是我手机在静音上,没听见你们给我打电话。”
“哦,没事就好,我过去接你回来。”
“不用,十九带我回去,你帮我订机票。”宁可又迟疑了一下,叮嘱凌墨:“严肃那边我自己解释。”
“知道了。”凌墨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又说:“你把手机给十九。”
宁可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墨十九。
凌墨又叮嘱了墨十九几句话,之后便挂了电话重新拨打订票电话给宁可订机票。
墨十九从墓园跑出去两三公里找到一辆出租车,回来把宁可带回市区。
凌墨的飞机票已经订好,宁可连出租车都没换,直接拎着手包上了飞机,直飞温哥华。
两个多小时后,严肃一脚踹开凌墨在黑豹健身俱乐部的办公室门,身后的几个健身教练紧张的跟进来,连声劝阻着:“先生,你要做什么?先生你冷静!你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凌墨坐在办公桌之后缓缓地抬起头来,对着几个教练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下去。
康平不放心的看着凌墨,迟疑不走。
凌墨笑了笑,说道:“他是大小姐的男朋友,以后来这里你们都要好生招待。”
“是。”康平立刻换了一副和颜悦色,回头仔细的打量了严上校一眼,心想不愧是大小姐看上的人,英勇神武,光彩照人,不凡,不凡!
康平带着几个健身教练出去,临走时不忘把房门带上。
门一关,严肃绷着的表情立刻迸裂,他两步冲上前去,踩住凌墨的衣领把人拉起来,咬牙问:“宁可呢?!”
“去温哥华了。”凌墨抬手掰开严肃的手,后退一步,认真的整理着衬衫的衣领,淡定的很。
“好好地去温哥华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他妈的要瞒着我?!”严肃是真的要疯了。
他给凌墨打完电话后就在等他的回话,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来凌大少的一个屁。于是他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去小区的物管处查看监控录像,从监控录像中看见宁可在六点四十二分的时候出了小区的大门,没开车,在小区的大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严肃从监控里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打电话让周呈晔去查。
然后查到这辆出租车把宁可送到了某超市的kfc。然后周呈晔又通过交通录像看见,四十多分钟后,宁可从那家kfc门口的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