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见她这般样子，担心的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刚巧这时张玉恒从外头回来，赶紧也跑上前，关切的问：“姊姊，你是不是病了？”
张素素摇摇头，再直起身的时候，状态好了许多，摆摆手道：“无妨，可能这两日脾胃虚，回头炖些汤，好好补补，应该就没事了。”
张玉恒点头：“那我这就去厨房交代，先给你炖上。”
张素素浅淡一笑，“也成，我得出门一趟，等回来，汤应该也差不多快好了。”
张玉恒纳闷儿：“身体都不舒服了，怎么还要出门？”
“有些急事，生意上的，得尽快处理，不能耽搁。”
张玉恒无奈叹气：“那成吧！你早去早回。”
张素素一脸温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往外走。
一路赶到刑部大牢，打点了一番，张素素独自一人，顺利进到石维所在的牢房。
瞧见她来，石维依旧很冷静的样子，歪着头看她：“是可以放我出去了，还是你想的解救之法都不可行了？”
张素素蹙眉道：“石维，不是我不想救你。但事情到了今日这一步，我实在想不出法子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虽则我已经想法子找人打点，尽所能拦下了上奏的折子，也算花了不少银子。可是，作用并不大。薛小姐也尽了力，从中帮忙向纪王爷求情，可没想到的是，徐景川顺着纪王爷求情这条线索，查到了薛小姐头上。这事儿，兜不住了，甚至我们三个都会蒙受牢狱之灾。”
石维轻笑一声，“你说这么多，还是没说明白具体来意。素儿妹妹，咱们连夫妻之实都有了，有些话，该说就说，没必要拐外抹角。”
张素素缓了片刻，才说下去：“是薛小姐的意思，到了这关头，为免牵扯更多，这事儿，你只能咬牙一个人扛下来。”
石维却忽然笑出声，渐渐的，变成大笑，笑着笑着，眼圈发红，眼泪不知不觉掉落。
他叹了口气，苍凉道：“其实，这结果我并不意外。只可惜，最终也没帮你多少。林妙至今好好的，生意也依旧红火。而你我，回回失利，你跟她之间的争抢，从未赢过。”
张素素别过头，低声：“对不起。”
石维摇头：“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毕竟，是我自个儿愿意帮你。这事儿我一力承担，不过数年牢狱之刑罢了，早晚会放出去。素儿妹妹，你可得好好等着我。”
他最后一句话，让张素素心里陡然漫起一阵寒意。
石维却不以为然，继续道：“若非我那正妻也算出身名门，我一定会休妻，娶你过门。可就算我跟她同床异梦，碍于家族面子，也不能休她。如今她守了活寡，不知是会选择等我，还是选择让我一纸休书弃了她。”
张素素假意安慰：“你也不必想太多。若有法子，我还是会尽量的救你离开大牢。”
“不必了，我也知晓，你对我从未有过真心。何必难为自己。”
张素素无话可说，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半晌不说一句话。
黄昏前，徐景川忙完公务，便赶去林府。
林妙还没回来，他便坐在抱厦内等待。
巧燕端了两样点心一壶温酒，放在他面前，轻声细语：“徐大人，天气寒冷，您喝些温酒暖暖身。”
徐景川道了声谢，正欲拿起酒壶添酒，巧燕赶忙道：“我来就是。”
这么一慌乱，她刚巧抓到徐景川的手。
徐景川眉头一皱，正要松手，巧燕的手又一动，酒壶眼看就要倒下。
不得已，徐景川只好又快速抓住酒壶。
这一握，巧燕顺势又假装不经意的抓在他手上。
徐景川心里觉着很不舒服，蹙眉提醒：“你且松开手。”
巧燕暗暗咬唇，正欲松手，一瞥眼，看见林妙就站在抱厦外头一尺开外，正饶有兴味的观望着。
她顿时一阵心慌，连不迭的撒开手藏于身后。
徐景川放稳了酒壶，看见她回来，松口气，笑融融道：“倒是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也才刚过来一会儿。”
林妙挑眉，走到他对面坐下，笑嘻嘻道：“我看某些人，趁我不在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老实。”
徐景川心中坦荡，自然不当回事，笑了下道：“你这说的，总不会是我吧！我可什么都没做过。什么事儿，不全在你眼皮子底下看着的。”
林妙瞥了眼巧燕的脸色，托着腮，故意问：“那你说，日后咱们成了亲，你是否因厌烦我而纳妾？”
徐景川咂舌：“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徐景川，这一生只娶一个，别说纳妾了，连通房都不能有。”
“倘若我日后早死了呢？”
徐景川斥责：“你怎能说这种晦气话，岂不故意惹我恼火！”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好好回答。”
“别说不会有这种事，即使有，大不了我也随你去了，或孤独终老。从一而终，矢志不渝。”
“你可记着了，这些话是你自个儿说的，我没逼你。倘若日后你违背了这些话，该当如何？”
徐景川憋不住笑：“我自个儿说的话，一定说到做到，绝不可能违背。若违背了，就让我不得好死。”
“话可不能这么说的。”
林妙一慌神，连忙上手捂住他的嘴。
徐景川一阵动容，握住她的手放下来，温柔一笑：“怎么，你还真怕我不得好死了？我言出必行，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这样的话也不能随便说出口。”
林妙吁口气，转头对巧燕道：“这些话，你都是听着的，要做个见证。”
巧燕暗暗咬唇，沉重的点头。
林妙又道：“你在我这儿做事，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人，逢年过节，也都会给你们发放礼物，每月也有休息，给你们的月钱，不比别的府上少吧！巧燕，你是个聪明的，做事也勤快，有眼力见儿，打从心里，我是挺看重你的。你可不能，辜负了我对你这一份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