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抿紧嘴摇头:“就,国公府的公子在大街上叫卖,确实有些好笑。”
徐景川皱眉:“是你让我叫卖的,如今你却又取笑我。”
林妙还是摇头:“我可没取笑你,一定是你看错了。”
这时,有两个跟林妙年纪相仿的姑娘结伴朝这边走,林妙赶紧的拍了下徐景川的手臂,一本正经的提醒:“来生意了。”
徐景川忙扭头,那两个姑娘已经走近,一个着粉衣,一个着蓝衣。
粉衣姑娘道:“给我来两个。”
徐景川抬手取下两个糖画,递给粉衣姑娘。
粉衣姑娘问:“多少钱?”
“十文。”
粉衣姑娘正要掏荷包,蓝衣姑娘拉了她一下,以眼神暗示,随即对徐景川道:“我们钱没带够,要不这样,先给你五文,你说一下你家住何处,回头我们给送过去。”
林妙道:“那可不行,万一你们赖账了怎么办?”
蓝衣姑娘心思一转,快速取下腰间翠青色的玉佩,递到徐景川面前:“这个,先放你那,等我拿钱给你了,你再还给我。”
徐景川凝眉望着那玉佩,并没有伸手接的意思。
林妙心尖陡然腾起一阵酸意,伸手推回去,冷淡道:“如此贵重的东西,万一摔碎了,我们这小本生意,可赔不起。既然钱不够,今儿就别买了。”
粉衣姑娘也不乐意了,质问:“你是他什么人?他做生意,你指手画脚的做什么?”
“我……”
“她是我娘子,我听她的。”没等林妙想好措辞,徐景川便猝不及防的开口。
林妙震惊,瞪圆了眼扭头看他。
那两个姑娘顿时窘迫的无地自容,赶紧取下荷包,掏出十文钱塞给徐景川,逃也似的离开。
徐景川掂了掂铜板,嘴角上扬:“这可是我人生中赚到的第一笔钱,看来,做生意确实挺有成就感。”
林妙鼓着腮帮子,问他:“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徐景川眼神闪躲:“就……糊弄一下而已。难不成,我还真给他们自报家门啊!”
林妙白他一眼:“可你拿我当挡箭牌,也没经过我同意啊!”
“你若介意,就当我没说。实在不行,我给你赔罪?”
“那倒不至于,只是,你说这样的话,我一个姑娘家,岂不是有损清誉。”
徐景川似笑非笑的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你若要我负责,未尝不可。”
林妙微愣,随即假装无所谓道:“看你这不甘愿的样子,我才不想自找不痛快,反正方才也没别人,我就当你没说过。”
这时,又有两个姑娘结伴来买糖画,徐景川赶紧的招呼,给了糖画。
姑娘正想开口说什么,林妙直戳了当的开口:“概不赊账,有钱买,没钱不买。这位公子虽说长得好看,但家徒四壁,家中还有八十老母,三个孩子。可不是什么良人。”
那两个姑娘慌乱的对看一眼,赶紧掏了钱就走。
徐景川“扑哧”笑出声,挑眉道:“你这招够狠。”
林妙白他一眼:“还不是你这张脸,太招桃花了。不过,也未必没有好处。”
“哦?什么好处?”
“招人喜欢啊!尤其女人,看见你这张脸,都走不动路。”
徐景川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林妙无奈瑶瑶头,正要说下去,又接连来了好几个客人,大多都是姑娘家,不止是为了买糖画,想必也是为了近距离多看徐景川几眼。
林妙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面上却是笑融融的。
不远处,祁连喘着气匆忙跑过来,停在徐景川面前。
徐景川刚给客人拿了糖画,疑惑的看着他:“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祁连稳住气息,急促道:“方才我跟着林姑娘的弟弟妹妹,走到街道拐角的位置,被人从旁边绊了一下,回神的时候,林姑娘的弟弟妹妹竟不见了踪影。我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担心他们会出事,便赶紧回来告知公子。”
林妙蓦地一惊,惶然瞪大了眼:“怎么会不见的!”
祁连蹙眉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跟的很紧,若按正常来说,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走远,除非……”
“除非遇上人贩子。”徐景川面色凝重的接下去。
林妙登时白了脸,摇头:“不可能的,晚晚那么机灵的孩子,不可能的。”
徐景川倒抽口气,对祁连道:“立刻去县衙,告知柳知县,尽快派人在庙会周边搜查,同时派人封锁城门,决不可给人贩子离开的机会。动静闹的大一点。”
祁连立刻抱剑应声:“是!”
林妙慌了起来,转身就往方才林晚晚和林智离开的方向跑。
祁连想叫住她,徐景川已经追了出去。
祁连也不敢耽搁,迈开步子往庙会外跑,尽快赶去县衙。
徐景川很快便追上林妙,拉住她的手劝阻:“关心则乱,你现在如何着急也没用。好好想想,他们可能会去哪里?还有这附近,有哪里可以藏人的。或者,今晚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人。”
林妙急的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哪有什么可疑之人,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庙会了。”
“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徐景川这么一吼,林妙的情绪总算稍微缓了些。
她低垂眼帘,仔细回想今晚所遇到的所有人,最后,恍然道:“难不成跟她有关?”
徐景川急问:“是谁?”
林妙抬头看他,道:“张素素,原本家也在后岭镇,我爹续弦的妻子,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姨娘,是她的生母。”
徐景川不解:“照理说,你们也算姐妹,她不至于对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三年多前,她与生母闹了些矛盾,便独自回到原来的家里,也就是张府,一直与我不合,也不喜欢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对自己的生母也一直心怀怨气。”
徐景川若有所思的点头:“听你这般说,这人确实不怎样。既如此,我便让柳知县提审她。”
林妙摇头:“没用的,我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她虽骄横跋扈,自以为是,但也是个聪明人,不然,这些年也不可能操持家族生意,定居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