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可汗说得亲热至极,那种热闹的气氛,令得奴一顿时也开心了起来,朝着大荒可汗直说:“可汗你说笑了,奴一可不是不懂规矩之人,下次再来见可汗时,我自是同样不会携带任何兵器入殿!”
这样两个人卿卿我我着,一起进了大荒楼内,周围有许多悍将全都陪侍在侧。
今日来陪席的悍将跟往常又有所不同,奴一乃是大荒可汗麾下第一悍将,跟其余各悍将之间都是极为熟悉和认识的,奴一一眼看过去,却发现今日陪席的悍将之中,属于和自己交好的悍将,少之又少,基本上全是大荒可汗那边,跟着大荒可汗打天下的一些老将亲信。
这些将领虽非奴一这一系,但彼此之间大都也还是有些简单的认识,所以入堂之后,奴一便也开始与各位将领略略地在眼神上进行了一些交流。
他发现这些人里面,有的眼含闪烁,就像不敢与自己的目光直视,有的则眼露挑衅,就像是不甘于彼之锋芒,受他所压制一般。
“奴一大人,今日的主角可是你呀,结果你却姗姗来迟了哦!”
“诶,奴一大人身兼要事,能够出席就已经很不错了,迟来一阵又有何妨?”
“迟来不迟来没问题,我倒是听闻可汗与奴一大人第一次会面的时候,两位英雄都喝了许多的烈酒,不知今日宴席上,是否再饮十桶?”
这位将领只说奴一曾经连饮十桶之事,却没有讲奴一之所以要连饮十桶,是因为奴一曾经帮呼努哈赤喝了一桶的缘故。
这些人忌讳谈这些,而奴一当年却偏偏做了这一件连别人谈都感觉到忌讳的事情,所以奴一在交友这方面的悲剧,又怎可能避免得掉?
既然谈到了酒,那么席上自然就开始饮酒,待呼努哈赤将奴一邀入席内,大家便杯樽交错着,开始热热闹闹地喝了起来。
奴一闻着殿上的酒香,浓郁扑鼻,盖过了其他一切的气味,他又用鼻息悄无声息地闻了闻身前桌几的酒杯,被太过浓郁的酒香冲着,他也闻不出其中有什么异常的味道。
席上有人来向奴一敬酒,奴一却是一一推辞掉,他只看别人饮酒,他不喝别人敬的酒。
“血袈弋亚有交待,我为可汗身兼百战,受伤过多,埋下诸多隐疾,若再饮酒,勾动那些隐疾之痛,那就不太好了!”
奴一说着,徐徐出列,解下上身长衫,露出如野牛一般壮实的肌肉。
他要把他曾经为大荒可汗呼努哈赤打下江山的过程中,所受的诸多伤痛都展露在大家的面前,这些伤他以前鲜与人说,连呼努哈赤都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他必须要展露出这些,以表明自己曾经为呼努哈赤称汗的过程中所做的贡献!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只见解掉长衣的他,背上有七八块伤疤,手臂肩膀手肘等各个部位,伤疤更是比比皆是。
望着奴一身上的鳞栉斑痕,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只知道奴一是荒漠杀雄,被人视为恶魔一般的存在,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奴一的杀名,乃是建立在同样被别人砍得伤痕累累的基础上。
奴一是想用这些告诉呼努哈赤,他是有恩于整个呼努哈赤国域之人,他的身上披伤带疤,他不应该受到呼努哈赤和一干将领的排斥,更不应该死在今日的宴会上。
当望见奴一浑身的伤疤时,连呼努哈赤也哂然而立,他也像别的人一样,只知道奴一骁勇善战,却不知道奴一曾受诸多重伤,因为奴一从来没对他提起过那些战场上的伤事。
但是哂然之后,他却不但没有因此而让奴一少饮酒,反而还亲自来到奴一的面前,双手捧起一桶荒漠天极酒,朝奴一敬道:“诶,有此大功,就更要喝我为你准备的庆功之酒,今日酒宴,本就是为你荒漠杀码准备的喜宴,你不喝怎么能行?”
奴一见呼努哈赤来敬酒了,半披着衣服,一手抱过酒桶,另一手也从自己桌前抱起一桶烈酒,朝着呼努哈赤问道:“那么可汗,可否陪我共饮?”
奴一要用自己身旁的酒与呼努哈赤共饮,是情义使然,他想与他这位在荒漠中结交的大哥一般的人物喝酒,否则一个人在这宴席上喝闷酒,又有什么意思?
结果他这抱酒一敬之情,却是让呼努哈赤脸上猛地蒙上一层愠色,而一旁那十几位陪席的战将,也下意识地将眼神,全都定格在了奴一右手抱着,敬向呼努哈赤的酒桶上。
这酒……难道有问题?
适时在主座之上,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可汗,你有金伤在身,且刚吞太上天丹,不可饮酒坏事,此事还请奴一大人原谅!”
奴一朝主座之上望去,只见一个女人身披凤冠霞帔,涂满七色眼影的丹凤眼内,绽放出犀利的光芒,正是汗皇后殷姬。
汗皇后殷姬乃是塞外名门之后,传说她家的殷幽之毒,是东坤世界上最厉害的毒素,东坤世界上别的最强者都在人、神、妖、魔四界,但毒这种特殊本领,最高超者却反而在塞外殷氏的手中。
呼努哈赤正不知道怎么拒绝奴一好,见汗皇后殷智来解围了,顿时借坡下驴道:“对对对,我最近也有不好言明的隐疾在身,在我们荒漠来说,天大地大,女人最大,汗后不让我喝酒,这酒我就喝不得,这酒我就喝不得啊!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之后,呼努哈赤又将嘴唇凑到奴一的耳畔,耳语了一声道:“等下次背了那个女人,我们兄弟俩再喝个痛快!”
呼努哈赤都如此说了,奴一也就只能朝着呼努哈赤报之以同样的畅笑,女人有时候是男人的辅助,能够做一些男人所做不成的事情,这个殷姬汗皇后,在这宴会之上,也算是非常地狡慧了。
畅笑之后,奴一遂打开了桶盖子,准备饮呼努哈赤敬上的那桶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