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只听徐泽分析道:“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付先生?外面说,这几年她和容凌感情甚笃。”
苏黎凝眉道:“问题就出在这个感情甚笃上。”
她见过贝倩几次,见过那个女人站在容凌身边几次,却没有瞧出他们情意浓浓的样子。
苏黎迎着徐泽疑惑的目光,肯定的语气说道:“容凌不喜欢这个女人。”
对于这一点陆一鸣也是未置可否的,他的结论和苏黎的一样。
苏黎扭头对着徐泽说道:“好好查查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会长着一张和卢珊珊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会出现在容凌身边?”
她一连丢出的结果问题,让床上的陆一鸣也不由地皱了眉。
徐泽应声道:“好,我会立刻去查。”
送他出了病房,苏黎回身看着床上的人,却见那人也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不由蹙眉问道:“怎么了?”
陆一鸣沉眸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贝倩的?”
苏黎微蹙了下眉头,回道:“大约是从她第一次看你的眼神开始。”
女人的直觉很准,苏黎第一次见贝倩的时候,就觉得她看陆一鸣的眼神不正常。
只不过她和这个女人见面的次数少,后来便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第一次在容家慈善晚宴上见面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眼神便不正常。
好像那双眼睛的背后,还藏着一双眼睛!
陆一鸣并未答话,只是脑海里忽然出现的一个念头让他忍不住有些恍神。
大半夜折腾下来,苏黎累极了,她后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晨,万籁俱寂的时候。
江城某个不知名的暗屋里,地上的女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贝倩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鼻子嘴角冒出来的血让她看上去狼狈不堪。
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
男人倾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警告:“白痴女人,你差点坏了老大的好事!”
贝倩的下巴被他捏的嘎吱作响,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袭来。
她断断续续的解释:“我只是……按照他的指示做事,我有什么错!”
那人眯眸,手下力气加重一把将她甩开。
贝倩被砸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没了开口的力气。
男人走过去,踩着她的手恶声恶气道:“还敢辩解,若不是你偷偷接了陆一鸣的电话,事情何至于这样?!”
贝倩咬着牙躺在地上没开口,她知道,今晚行动会暴露都是因为她接了苏黎的电话!
可是他们要将陆一鸣送去别的女人的床,这让她怎么能忍?!
她对那个男人哪怕只剩下无穷的恨意,也绝对不允许他和别的女人睡!
除了苏黎!
苏黎是个列外,是她控制不住的列外!
“下次再敢擅自行动,小心你的狗头!”那人恶狠狠的威胁一句,然后抬脚一招手示意那些人离开。
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之后,贝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抬手擦了擦嘴角的的血迹,她忍不住讥讽一笑。这些人从来没有将她当做人看,从陆振东,到现在的容家!
他们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陆振东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他的爱就是掠夺,就是强占,根本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一瘸一拐的起身去翻了药箱,她翻出了药箱。
伤口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贝倩刚收拾好桌上的那堆东西,便接到了一通电话:“贝小姐吗,我是苏黎。”
彼时苏黎正站在阳台上给她打这通电话,病房内,陆一鸣还躺在沙发上睡着。
他睡的晚,所以现在还没醒。
苏黎说完之后,好把它没听到那边的回应。
她不由蹙眉再次问了一句:“请问,是贝倩吗?”
“是我。”电话里总算传来回应。
贝倩有些冷漠的语气问道:“苏小姐给我打这通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苏黎轻笑一声道:“昨晚幸亏贝小姐接了一鸣的电话,不然恐怕要晾成大错。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一些贝小姐。”
“不必。”贝倩格外冷漠的语气回道:“我只是偶然捡到他的电话,正好你的电话打了过来,顺手接了。”
她这个解释天衣无缝,苏黎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也还是要感谢你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
不待她说完,贝倩直接回绝道:“我很忙,没时间和苏小姐见面。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
她说完这话,不待苏黎回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苏黎听着那端的忙音,终是放弃了再打过去的念头。
转身病房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房间,转眸看向厨房,便见他忙碌的身影。
手机“滴”的一声,传来一条消息。
苏黎拿起看了一眼,入目便是:忘川酒店一夜间破产,神话幻灭只短短几个小时!
忘川一直是江城的金字招牌,集吃饭娱乐为一体的酒店江城不是没有其他家,但是忘川这个地方一直很神秘。
曾经一度有传言,忘川是陆氏旗下某股东出资兴办的。有人说,那个背后的神秘老板是陆一鸣。
甚至就连苏黎也这样认为过,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如果这酒店真的是他自己的,恐怕昨晚也不会陷入那样的窘境!也就不会有,早晨忘川神话幻灭的新闻了!
苏黎放下手机,正要我那个厨房走去的时候,忽听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了门,便见一张有些熟悉的年轻脸庞。
“你好,苏小姐。”男人看着她礼貌问好。
苏黎楞了下,想起他是昨晚在忘川帮她的那个服务生。
他今早穿了一身休闲衣服,和昨晚的装扮完全不同,她险些认不出。
苏黎侧身让开:“请进。”
那人微微一笑,起步走进去。
苏黎给他倒了杯水,问道:“昨晚太急,都没来得及问你名字。”
沙发上的人接过她递来的水杯,回道:“戴晔,我的名字。”
苏黎微微点头,伸手道:“你好,戴先生,谢谢你昨天的慷慨相助。”
戴晔伸手的瞬间,厨房的门“哗啦”一声开了。
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一抬眸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482对叛主的人没什么好印象
陆一鸣沉沉的目光略过那只手,然后落在了戴晔的脸上。
脸庞看着似乎稚气未退,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
戴晔认出了走来的人,站直了身体得体的自我介绍:“你好陆先生,我叫戴晔,日月星华的晔!”
陆一鸣微微点头,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
苏黎起身走去他身边解释道:“我昨天去找你的时候,是戴先生帮的忙,我承诺他可以帮他在陆氏眸个职位。”
身侧男人偏头看了她一眼,丝毫不客气的开口:“我对叛主的人,没什么好印象。”
一句话好像已经足够说明他的立场。
苏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戴晔也是脸色微沉。
她试着解释:“昨晚的情况,不能算是背叛。是忘川酒店的人先设计陷害你,戴先生只是……”
不待她说完,只听戴晔接话道:“苏小姐,我想自己来解释。”
苏黎怔了下,及时闭嘴,只听他说道:“我不是叛主,陆先生对我的行为有误解。”
“哦?”陆一鸣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走去一旁沙发有些慵懒的姿势躺在上面。
沉沉目光盯着对面,在他看来还是个男孩的人,似乎在等他的合理解释。
戴晔冷静的语气说道:“我和忘川酒店,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走的路和它的不同,所以只是放弃,不是背叛!”
他语气坚定,态度亦是。
陆一鸣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男人深邃的眼底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如果昨晚,我没有出现在忘川,或者阿黎并未找过去,你的决定还是如此吗?”
对面的人沉默片刻,毫不隐瞒的回道:“可能不会,但是我离开是迟早的事情。昨天于我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聪明的人应该懂得适当把握机会!”
他的解释几乎无可挑剔,陆一鸣沉默片刻道:“明天一早,你去陆氏仓库报道。”
闻言苏黎一怔,戴晔自己也是,但随即他点头道:“好,谢谢陆先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苏黎送他出去之后,回身看着床边的人问道:“你让他去仓库卸货?”
男人回身看着她反问:“有什么不可以?他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得,还要什么未来?”
苏黎微微叹息,没再开口。
无论如何,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等余医生过来,我问问他看你今天能不能出院。”
她说话间男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不必问了,我没什么事。”
苏黎瞧着他的样子,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
她起步走去阳台,想要将挂在上面的衣服拿下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洗的,现在都已经干了。
手刚碰到衣撑,便被那人接过:“我来,你去歇着。”
最近总是这样, 她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苏黎倚在门框上,有些无奈的笑:“你是就打算,这样惯着我十个月了?”
男人收了衣服,转身看着她神色认真的反问:“一辈子不行?”
苏黎微愕,随即笑着嗔了句:“油嘴滑舌!”
等他们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余有为的出院单也已经递过来了。
手续已经办齐了,他们只需要拿着东西离开就好。
“昨晚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吗?”陆一鸣顺口问了句。
余有为这才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翻了翻手里文件夹,找到那份报道:“算你小子命大,要是再晚来医院那么一会儿功夫,恐怕你就要一命呜呼了!”
陆一鸣脸色一沉,苏黎也是。
余有为半开玩笑的的语气问道:“真不知道你昨天到底怎么忍住的,他们没给你安排女人吗?”
“有,后来被我一柄枪下走了。”陆一鸣直截了当的说道。
余有为脸上难掩诧异,这种药物控制下,他竟然还能放走近在咫尺的女人?
这意志力简直强大到,让人不可思议的程度!
苏黎低眸,看了一眼陆一鸣手上的东西。
药物成分她是不太懂的,但是她相信余有为的专业判断。
陆一鸣看了看上面的东西,又将那份东西还给余有为嘱咐道:“收好,顺便帮我问问,这种东西从哪里可以买到。”
看过那上面的成分,他越发庆幸,自己昨晚没有动苏黎。
药性很猛烈,只怕若是砰了她,后果恐怕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怎么。你这是还想试一次?”余有为半开玩笑的问。
话落便迎来那人一记警告的眼神,他立刻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我知道,已经托人去查了,找到货源会通知你。”
“嗯。”陆一鸣应了声,拿起床上东西对着苏黎道:“走吧。”
经过余有为身边的时候,苏黎再度道谢:“麻烦你了。”
余有为笑道:“嫂子太客气了。”
送了他们出去,大门口余有为忍不住提醒道:“嫂子这个月的产检快了吧,产检一定要及时做。”
“嗯,我知道。”苏黎应了声,率先往车边去。
陆一鸣脚步顿了下,看向余有为问道:“她的身体没整过孕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忽然想起孟子华上次在望海山庄,和他说的那些话。
余有为楞了下,看着他神色有些严肃:“谁也不敢保证,整个孕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是要多加留意。”
毕竟正常人怀孕的时候,还有可能出现突发正常,更何况是做过那种手术的人。
余有为不想骗他:“一鸣,怀孕本就是场冒险。”
“风险有多高?”陆一鸣沉眸问道。
余有为摇头:“我没办法回答你,毕竟她怀孕初期的体检和正常人无异。这种事情就像是买彩票,只是谁也不想被砸中。”
“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这些!”陆一鸣沉声质问。
余有为一脸无奈道:“说和不说有区别吗?所有女人经历这些的时候,都是要冒风险的!”
“那我可以选择不生!”陆一鸣怒声道。
余有为楞了下,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听站在车边的苏黎叫道:“一鸣,可以走了吗?”
男人深沉的目光看了一眼余有为,起步走向车边。
彼时余有为想,在陆一鸣的先例,大约没什么再比苏黎更重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