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和蒋之男出了商场之后,她便直接开车去了平望区。
平望是江城出了名的山区,已绵延不绝的山峰而举世闻名。
这几年发展成旅游景点,游客更是络绎不绝。
苏黎的车刚进入区域道口,便被告知不得入内,前方路段又塌陷,正在抢修。
她要拜访的人,在景点外围。
但是这一面又不得不见,苏黎想了想,决定徒步过去。
和路边的交警协商了半天,那人总算同意放她和蒋之男进去。
距离那人住处还很远,偏偏苏黎今天穿的又是高跟鞋,她是万万没有猜到今天过来还要不幸。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她脚后跟已经疼的受不了。
蒋之男察觉她的异常,低头一看她脚上的鞋子,立刻明了道:“要不我背你吧?”
苏黎皱眉拒绝:“不用,很快就到了。”
听说这位江老先生最是讨厌别人不带诚意的来见他,若是她被蒋之男背着去,恐怕他们连门都进不去。
苏黎想了想终究是咬着牙,徒步走过去。
他和蒋之男赶到山后那座院子的时候,一声车停下后的一个半小时。
苏黎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可惜她还是失算了一件事。
院子里走出一个人,歉意对他们说了句:“你们是来找江老先生的吧,真是抱歉他一周前就离开江城了,近期大约是不会回来了。”
苏黎眉心皱了下,艰难吐出两字:“谢谢。”
那人笑着摇头道:“不客气,进来喝杯水吧?”
苏黎摇头道:“就不麻烦了,谢谢您。”她想了想,又给那人留了电话:“他老人家要是回来的话,请您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位中年妇人明显迟疑了下,然后接过道:“我知道了。”
回去的时候,她脱了那双高跟鞋,任由那双脚踩在灰尘仆仆的路面上。
大约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苏黎有些烦躁。
蒋之男见她光脚踩在路面上,不由皱眉道:“还是我背你吧?”
苏黎哪里同意,却是将手里那双鞋递了过去:“帮我拿着。”
二人一前一走到停车的地方是时候,路段已经修好。
苏黎的脚痛的厉害,自然不能开车,开车这件事便落到了蒋之男身上。
他其实大约能猜到,苏黎今天拉着他来平望的目的。
最近蒋鹏宇也在关注着海岸项目,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江国平早年是江城领导,十年前退休,但在江城一直威望颇高。
听说这次的海岸项目,就是他的提议。
苏黎和蒋之南的车开出去没多久,便在高速路上碰见了苏家的车。
那辆车是苏天逸的座驾,他每每出来谈事都是那辆车。
不过他显然并未看见他,车子“呼哧”一声,从他们这辆车的车身擦过。
苏黎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然后笑了。
蒋之男终究忍不住问道:“海岸这个项目,你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容氏?”
“你猜。”苏黎眉眼弯弯,说了两个模棱两可的字。
蒋之男“呵呵”一笑道:“这我哪猜到啊?”
之后车内一片沉默。
苏黎睡了一觉,在车子进入主城区后醒来。
他正要问她去那,却听她说:“你在路边停车,我自己开。”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撵他下车了。
蒋之男也没多说什么,将车靠边停下,默默下车。
苏黎穿好鞋,开门时,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两张钞票。
递给他道:“你打车回去。”
之后蒋之男站在那里,看着她那辆车离开。
苏黎到家的时候,陆一鸣已经到家了。
她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临近八点。
拖鞋她看着脚上的深深尘土,不由皱眉,弯腰从包里抽出几张面纸,蹲下身子仔细擦起来。
擦干净脚上尘土,她光着脚朝着沙发上的人走过去。
语气平淡的问了句:“你吃饭了吗?”
陆一鸣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目光落在她关着的那双脚上。
脚趾透红红的,再侧目脚后跟也是红的。
尽管苏黎仔细擦过了,可上面仍有少许灰尘粘着。
男人悠悠说了句:“和朋友出去?怎么不叫你朋友进来坐坐。”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她脸上,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苏黎眉心一蹙,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笑道:“那岂不是要打扰你?”
她弯唇笑道:“我去煮面,帮你带一些吧。”
也不等他是同意还是拒绝,她转身便往厨房去。
陆一鸣沉着目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然后有些烦躁的点了根烟。
苏黎动作很快,大概十分钟她的两碗面便煮好了。
她端着东西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客厅。
她坐在那里安静的吃完了自己的面,然后洗干净碗筷上楼。
回到房间就拿了衣服准备洗澡,橱门还未关上,便听一声“嘎达”一声。
苏黎一侧身,便见那人穿着一件白衬衫进来了。
他此刻脱了外套,衬衫的前襟开了两颗扣子,衣服的衣角原本是塞在裤腰里面的,现在也散落的搭落出来,看着有些随性散漫。
有些事,他不主动开口,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说。
陆一鸣到底忍不住开口:“和谁出去的?”
“蒋之男。”苏黎也不瞒他,他们坦坦荡荡的关系,她觉得没必要瞒着。
她答的如此干脆,陆一鸣一时反倒不知如何接话了。
他该说什么?叫她主意分寸?还是跟她说男女授受不亲?
蒋之男在她心里分量那么重,若是说出来,只怕她又要恼。
他终究是说了句:“有空约他吃顿饭吧,我要好好感谢他,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
苏黎有些诧异的挑眉,看了他一会儿,拒绝道:“不必了。”
他去感谢蒋之男?他这是谢的哪门子情?!
再说她和蒋之男的交情,用的着他去谢吗?!
陆一鸣看着她拿着衣服转身去了浴室,眸色控制不住的就沉了。
她拒绝也好,不拒绝也罢,这饭是肯定要吃的。
一个蒋之男,何以就比他陆一鸣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