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还是一只没长大的狐狸蛋子, 他长了一副骗人的皮囊，看上去斯文秀气，实际上皮得要死，在青丘整天打山鸡摘果子。
仗着天生资质好灵力高, 把青丘的小妖小怪欺负得恨不得上天入地远离他这么个小煞星。
每天上门告状的人能排几条街。
父帝母后觉得他太活泼了些，请了很多先生来管教他，先生的学识他学得很快，但规矩都被他打包踹出了九重天, 该怎么皮还是怎么皮。
随着年龄增长，青丘已经满足不了他的猎奇心理, 总想去外面看看。
没想, 他愿望实现的一天，竟是他失去灵力和所有能力的一天。
他从动动手指就能打遍青丘无敌手的小霸王，变成了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瘟狐狸。
把现在的他搁回青丘, 就连村口一动就喘的病痨老牛都能一天捶他十次八次。
即便这样，他仍然想回青丘。
不是因为在这里过得清苦, 而是想家……
赚够积分买机票是他回青丘的唯一办法。
白宁看着面前的箱子, 问系统：“你说，这个隐藏任务会不会有很多积分？”
“会。”系统回答干脆, 接着煽动：“打开它。”
白宁翻了个白眼, 走开了。
系统：“……”
***
厉子胤最终没有要那十块钱三瓶的洗发水。
傅凉生的狗养的比人都精贵，什么宠物香波好, 一问就知道。
但只要他开口问了, 傅凉生必定以为他养了宠, 会死缠烂打的要看，不给他看，那小子能搬梯子翻墙去他家自己搜。
厉子胤为了避免麻烦，直接略过了傅凉生这位宠物顾问，自己上网百度了一下宠物用品品牌，记了几个口碑不错的，便去了宠物用品店。
宠物用品店看上去很干净，但大多带着给宠洗澡的业务，厉子胤一进门就被猫狗排泄物的混合味道给熏出来了。
只能站在门口，拿着手机图片指点江山。
厉子胤原本只打算买一瓶宠物沐浴露。
但他人长得帅，穿的又好，一看就有钱，宠物用品店的姑娘给他推荐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厉子胤离开的时候拧了一大包。
厉子胤回家都很晚，家里佣人基本都已经下班，剩下的人也都不会到处走动。
白宁去前花园也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厉子胤的车驶进院子，白宁就欢悦地跑过去，等在门口。
来自厉子胤的积分：+1，+1，+1，+1，+1……
白宁开心的摇摇尾巴。
系统没眼看的翻了个大白眼。
厉子胤开门下车，竟有一种下班有人等门的感觉。
这种感觉居然挺不错。
厉子胤心情不错的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又撩了撩小狐狸的圆圆的腮帮子。
来自厉子胤的积分：+20，+20，+20，+20，+20……
白宁更开心了。
系统暗搓搓地吐槽：“上千积分刷屏不要，捡点小积分却爽的摇尾巴。”
系统在他的识海里掐不到，抓不住，白宁只当什么也听不见，等他学会电脑程序，就赏它一堆木马，卡死它。
系统：“……”
厉子胤进了门，把一大堆的宠物罐头营养品献宝一样搁到小狐狸面前，然后一样一样给小狐狸说明功用，让他每天乖乖吃些，早点长肉。
小狐狸转开头。
他不是狗，拒绝狗食品。
系统蹦出一句：“做狗可以蹭积分。”
恰好厉子胤开了个狗罐头，凑过来给他吃。
白宁气得脸都青了，一扭肥屁股，转身就走，他甩不开烦人的系统，却可以不理把他当狗的坏人厉子胤。
“不喜欢？”厉子胤把狗罐头放到鼻下闻了闻，闻着挺香的呀。
白宁跑到后花园，心情不好地趴在石凳子上。
系统跳出来：“厉子胤做恶梦，你不要管他，不用两晚，你就能变人。”
白宁没好气：“闭嘴。”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恶。
他可以放纵皮和浑，但不能认同恶。
识脑里‘叮’地一声，响起系统机械的提示声音：“通过临时抽查，获得积分50000。”
什么玩意？
白宁点开临时抽查详细。
品性测试——善恶。
宿主品性为善，获得50000分奖励。
“……”白宁：“如果测试结果是‘恶’会怎么样？”
系统：“想知道不同答案，可以修改选择。不过，修改后，行为和选择必须一致。被判定为‘恶’，行为就必须相附，否则会受到系统惩罚。需要更换选择吗？”
白宁留了个心眼：“知道了不同答案，还换得回来吗？”
系统：“只提供一次修改机会。”
就是说改过去，就改不回来了。
白宁：“算了。”
白宁刚答完，获奖框翻了过来，就像选择抽奖活动，选完以后，显示出所有奖品。
判定为“恶”，是扣50000积分。
系统：“虽然扣50000分，但厉子胤做恶梦的时候，你不去管他，可以赚更多的积分。”
“闭嘴。”白宁闭眼睛，不想再理这三观不正的系统了。
系统又‘叮’地一声，又弹出一个一条：宿主获得奖励卡《不为所动》和礼包。
又是什么玩意？
白宁点开系统发放的《不为所动》卡，查看功能。
用于修复精神状态的技能，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也可以用在别人身上。不过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没了。
白宁又打开礼包。
系统：“获得永久性新技能——入梦。”
白宁：“不要脸。”
系统装死：“……”
入梦也是白宁被系统封掉的技能。
脚步声传来，白宁往树丛后缩了缩，把自己藏起来。
黑色皮鞋在白宁藏身的草丛前停下。
白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透过叶子缝顺着停在面前的长腿往上看。
心想：厉先生找不到他，自然会走开。
厉子胤蹲下身：“小白。”
小白叫谁？
白宁哆嗦了一下。
厉子胤看着草丛笑了一下，拔开面前的草丛，露出草丛后一双黑葡萄一样的乌溜大眼睛。
白宁：“……”
他怎么知道他躲在这里？
厉子胤见白宁一脸迷惑，伸手撩了一把叶子缝隙里夹着的一点白毛：“尾巴露出来了。”
白宁：“……”
尾巴太多真是麻烦。
厉子胤温和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名字，如果没有，我叫你小白，好不好？”厉子胤叫着‘小白’，脑海里浮上来的是白宁白净乖巧的样子。
白宁：“……”
厉子胤：“你没反对，我就这么叫了。”
白宁：“……”
厉子胤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不高兴？”
白宁觉得，是时候和厉子胤谈一下了，坐了起来，指指自己的鼻子，摇了摇爪子，然后做了一个狗刨的动作：“我不是狗。”
厉子胤沉思了一下：“你不喜欢给狗吃的东西？”
白宁松了口气，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简单。
“不喜欢，不吃就是。”厉子胤宠溺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一身的泥。”
白宁趴在草丛里，是沾了一点泥，站起身，正想抖一抖，厉子胤把他从草丛里抱了出来，“洗澡去。”
洗澡？
白宁愕然。
他爱干净，特别喜欢洗澡。
但他现在是狐身，洗澡没人形方便，搓不了背，只能在水里打滚，滚完还得搁太阳底下晒几个小时，把毛晒干。
毛湿着容易捂出皮肤病，长皮屑。
现在大晚上，让他去哪儿晒太阳？
白宁仰头看厉子胤，厉先生好像有点洁癖，而它晚上又在他房间里蹭积分。
认命了。
积分为大！
湿着就湿着吧。
厉子胤站起身，没有放下小狐狸。
白宁挣了挣，想要下地，他变成人也是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被人抱着走，太别扭了。
厉子胤见小狐狸乱动，以为小狐狸怕高，把小狐狸转过来脸贴着他，收紧手臂，把小狐狸抱得更紧。傅凉生以前抱小狗崽就是这样抱的，傅凉生说，这样能让小狗崽有安全感。
白宁：“……”
厉子胤一整天没抱过小狐狸，毛绒绒的抱在怀里特别舒服，小小的狐狸耳朵尖又轻轻蹭着他的下巴，痒痒的，他不由地低头下来，用脸蹭了蹭小狐狸的头。
软软绒绒，撩得他心软，忍不住又蹭了蹭小狐狸的脸。
白宁：“……”
狐狸脸‘腾’地一下红了，僵着身躯忘了挣扎。
厉子胤抱着小狐狸进了浴室。
厉子胤把小狐狸放在地上，打开喷头。
小狐狸才反应过来，厉先生是要亲自给他洗澡。
白宁吓得转身就跑。
厉子胤挑眉，是一只不喜欢洗澡的小狐狸。
他虽然没养过宠，但常听傅凉生念狗经，知道有些小动物没洗惯澡，会怕水，不喜欢洗澡。
不过，洗几次，知道洗完舒服，就会喜欢了。
厉子胤把小狐狸抓过来，轻声安抚，“乖，别怕，洗完很舒服的。”
白宁死活不干，他当然知道洗完很舒服，但他是公狐狸，变成人一米八几。
而且毛湿了水贴在身上，身形毕露，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再说，他看过宠物店的猫狗洗澡，从头搓到脚，连小丁丁都不放过。
他拒绝大男人给他洗澡，当然，女人也不行，谁都不行。
厉子胤见小狐狸‘怕’得厉害，干脆把小狐狸抱在怀里，连狐带人一起冲。
厉子胤是人，但力气特别大，白宁又怕爪子伤到厉子胤，不敢硬来，一时间竟没能挣脱出去，热水糊了他一脸，连忙转头避开。
这一转头，狐狸头正好搁在了厉子胤的肩膀上，厉子胤低头下来，用腮帮子夹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
白宁：“……”
厉子胤不惜陪洗，小狐狸的毛打湿水，身躯很快显形，厉子胤‘啧’了一声，“真瘦。”
白宁扭头看向旁边的镜子。
除了头还保持完整，身上的毛尽数打湿，全塌下去贴在身上，活脱脱一只落水狗，屁股上的九根胖尾巴成了九根叉毛旗杆。
说好的青丘最美九尾狐呢？
白宁：“……”
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
而嫌弃他瘦的那货还在他身上左捏右捏，好像捏几把，他就能长出几两肉。
厉子胤第一次给小狐狸洗澡，怕时间长了小狐狸不耐烦了又要反抗，不再耽搁，挤了一大坨今天买回来的沐浴露，往小狐狸身上抹。
白宁晚上在广场发传单的时候，不少人会来广场溜狗，他经常在那些狗身上闻到类似的味道。
转头，沐浴露瓶子上印着一只长毛狗。
白宁：“……”
还是当他是狗。
厉子胤见白宁又开始不老实，把他搁在地上摁住，打算速战速决。
但他心想，如果小狐狸不是家养的，恐怕长这么大都没洗过澡，或者就算洗过，也是它自己在河里打个滚，湿湿水就算洗过了，不可能洗得干净。
既然洗了，就算速战速决也要洗干净。
小狐狸在地上扒拉几下，没能跑掉。
那只大手已经顺着他的身体，从上揉到下，不放过任何一个部位。
妈蛋，太刺激了！
白宁受不了了。
他在青丘的时候，好歹也是一霸，现在被别人拿捏在手上却反抗不了，太操蛋了。
白宁四脚乱扒，想要逃走。
他越动，厉子胤把他摁得越紧，手上的力道也越大。
从来没有过的滋味随之涌来，似痒，又似麻。
陌生的感觉让白宁阵阵战栗。
擦完背，翻了面，洗肚子，白宁羞耻的发现自己露点了。
厉子胤挑眉，弹了他一下，“吆喝，好小。”
白宁窘得满脸通红，人家是小狐狸，小狐狸就是这样子，好想一口咬死面前的混蛋，但最终选择自己装死。
二十分钟以后。
白宁郁闷地趴在干毛巾上，吹风机在头顶‘嗡嗡’的响，热风吹的他懒洋洋的不想睁眼。
身上的毛不再贴在身上，九根尾巴也不再像叉毛旗杆。
白宁总算找回了一点狐狸的尊严。
厉子胤晚上还有一个网络会议，吹干了狐狸毛，把白宁放下去，“去玩吧。”
经历过这场羞耻的洗澡大战，白宁更想早点蹭够积分。
反正在厉子胤面前已经没脸了，不在乎再没脸一点，跟着厉子胤进了书房。
厉子胤见小狐狸不再生气，又开始粘着他，反而高兴，干脆把小狐狸抱到腿上，一边给小狐狸顺还没有完全干的毛根，一边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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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子胤：“小白，洗白白才可以上床。”
小狐狸：“好讨厌洁癖男。”
厉子胤：“你不想洗没关系，我帮你洗。”
小狐狸：“更不想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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