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对蒋家极感兴趣,“依你看蒋家知情吗?”
“蒋家应该是被利用了。”老姜不厚道地笑,“这块石头是被商人从湖里打捞起来的。因造型奇特无比,于是出钱将石头炒起来。适逢皇帝大寿,众皇子挖坑心思想送份别出心裁的贺礼,这块石头就此入了五皇子的法眼。”
不管是谁,足可见心机深沉。
“属下查过了,那名商人在出售石头一年后莫名暴毙,再往下已无法追查。”
设此局者是高人,即使皇帝不死,也挑拨了父子关系,何况晋王跟公主还差点挂了。
那片湖泊以鱼虾久负盛名,足可见陨石是扔进去的。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若是他调转枪头对付许戈,她总得将人弄清楚吧?
“你让人查查数十年之内,各地是否有莫名死人的异闻怪录,尤其是跟外来之物有关的。”
老姜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应下。
议完正事,他又道:“夫人,我挑了几个新面孔供你跟侯爷驱使,也方便日后联络。”
苏禾正愁没有自己人,还打算跟许戈商量呢,谁知人就送上来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老姜拍拍手,从屋里走出来几位男女,都是粗衣打扮,年纪看着跟苏禾差不多。
异性相引,苏禾的目光很自然落在最鲜最奶的少年身上,五官周正身材高挑目光清冷无波,看着就是禁欲似的,跟许戈完全不同。
苏禾第一眼就相中他,连说话声音都温柔起来,“叫什么?”
“阿九。”少年垂眸。
“懂拳脚吗?”
老姜在旁边道:“夫人眼光真好,阿九武功最出挑,能一拳打死老师傅。”
苏禾挺满意,“给你家主子推轮椅正好。”
挑完男的,再挑女的。
女的是非多,苏禾起初并不打算要,不过既然做了侯夫人,门面还是要的。
这一溜看过去,个个人比花娇,赛若芙蓉。苏禾皱眉,这是挑丫环,还是给许戈挑小老婆呢?
犹豫间,余光看到老姜给其中两个少女使眼色。
苏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挑来看去,愣是没个顺眼的。老姜不由着急了,借机介绍起来,“夫人,这俩丫头心思细腻,留在你身边最适合。”
苏禾瞟了他一眼,“你是给我挑,还是给你主子挑?”
老姜急了,“夫人可别误会,属下绝没有那个意思。夫人貌美如花,再挑两个顺眼的,这不是长了咱们侯府的脸面不是?”
苏禾皮笑肉不笑,吓得老姜心惊胆战。乖乖,怪不得徐达早早给自己提醒,夫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屋里刚好又出来个干粗活的,五官还算可以,偏生右脸长了块红胎记。胎记蔓延到眼角,看着怪吓人。
苏禾挑眉,“就她了。”
老姜:“……”
被敲打一次,老姜哪还敢有别的心思,“紫竹武功不错,为人警惕嘴巴又紧,留在夫人身边再适合不过。”
训练一批暗卫不容易,老姜想让苏禾再挑几个,苏禾却拒了,“盯着侯府的眼睛太多,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带上阿九跟紫竹,苏禾打道回府。
两人武功都不差,飞檐走壁的水准,苏禾半路就分配任务,“阿紫留在我身边,阿九先帮我盯着新进府的,包括覃管事。我跟侯爷喜欢清静,有事自然会叫你们,没事你们自行隐身就行。”
紫竹这才松了口气。论身手她不在怕的,就怕自己的脸吓到别人。
回到府中,苏禾将人交给覃管事,“这是我新买回来的,麻烦覃管事安排一下,阿九放在主院照顾侯爷,紫竹以后就跟着我。”
宅子换了,皇帝跟敬王的注意力被凶石转移,她该找许戈算账了。
回了屋,苏禾按压许戈身上的穴位。
片刻之后,微弱的呼吸变得舒畅起来,许戈徐徐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千头万绪,恍若虚梦一场。
身上的毒倒无大碍,但胸口那一剑真差点要了他的命,即使休养一个月,仍是虚弱无比。
虽说昏迷,但许戈还是有知觉的,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等意识清醒过来,许戈握住苏禾的手,眼中闪过内疚,“说好我保护你,谁知却是你在保护我。”
苏禾表示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许戈:“……”一场生离死别,她就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扑在男人怀里哭么?
“嘶……”许戈捂胸求关注。
“很痛吗?”苏禾面露温柔笑意,手突然朝他胸口受伤的地方用力按下去。
“嗷……”许戈痛得差点眼泪飙出来,怒道:“你这恶妇,想谋杀亲夫呀?”
“与其让你自残,倒不如让我来动手算了。”
事情败露,许戈将她搂到怀里哄,“好啦,我不是命大活过来了吗?”
“你是命大吗?”苏禾冷笑,“想毒死自己为什么不早说,我给你换成见血封喉的。”这王八犊子,将毒药塞到她手里,自己两眼一闭死过去了,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将药下到包子里,他不就穿帮了么?
许戈不要脸,“关心则乱,你若提前知道,逃不过那帮人的火眼金睛。”
她真是谢他的信任,谢他全家。
“不要告诉我,这剑也是自己捅的?”
许戈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自己捅,总好过被别人捅。”事实上,确实路上埋伏了杀手。只不过他遇刺后,皇帝的人提高警惕,那帮人没找到机会而已。
苏禾:“……”所以说,她的担惊受怕全部都喂了狗。
默默问候他祖宗。
苏禾深呼吸,“要是没遇到徐夫人,要是没她带大夫上路,你不就死了?”别气别气,自己惯出来的。
许戈胸有成竹,“不会,我都算好了。”影子下手很准,绝不会出漏子。
苏禾掐住他的大腿肉,笑着往死里拧,“这个算到了吗?”
许戈痛得想死过去,却强行忍住不敢喊。
这个,真没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