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赵大海说着话,那头赵慈溪不停往院内瞄,看到许戈一改之前的落魄邋遢,不止身穿新衣还摆了满桌的菜,不由生心疑惑。
五官干净的他,俊美如谪仙,更让她心生欢喜,果然她瞧上的人错不了。等收拾了苏禾,许戈早晚是她的。
这两兄妹,还真是一丘之貉。
苏禾拦在院门口,压根没让这对表兄妹踏入家门,省得脏了自个地方。
“不瞒苏妹子,这两样东西早前被我转手卖给了城北的涂员外。得知你想赎回来,我刚刚去找了涂员外,他倒是同意了,不过……”
话说未完,被赵慈溪暗中捅了下。这两口子突然吃穿这么好,肯定是苏禾又把许戈值钱的货拿去典当了。到底是家底丰厚呀,苏禾愿意好吃好喝供着他,肯定还有更值钱的没拿出来。
赵大海心领神会,立即改口道:“不过涂员外压根看不上这三十两,所以……”
苏禾冷冷道:“所以,他要多少?”
“我估计起码得……”赵大海伸了根手指头,“涂员外财大气粗,压根不在乎钱,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具体多少还得你们面谈。”
苏禾望向赵慈溪,“赵大姐,你当初用三两拿走我的东西,现在要一百两才给还回来,这手段厉害呀。”
“苏妹子你这说的什么话。”赵慈溪满脸委屈,“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要你的东西,让表哥跑了多少趟,人家涂员外压根就不愿意出手,是表哥好说歹说差点没跪下来求他,这才勉强同意的。再说了,这不还没拍板呢,指不定你们谈得好,三十两就能拿回来。”
“别跟我说废话。”苏禾直接撂狠话,“我的底线是三十两,要不回头咱们衙门见。”
“这不得谈了才知道成不成。”赵大海心生诧异,眼前的小娘子咄咄逼人,压根不是表妹说的那么愚蠢好忽悠,他搓着手嘿嘿笑,“你先别生气,涂员外他人很好,平时也乐善好施,到时我再给他赔个不是,你附和两句,这东西不就要回来了嘛。”
去衙门的话是吓唬赵慈溪,许戈现在不宜高调,他越没存在感就越安全,苏禾自然不乐意去衙门解决。
就让这奸诈小人再得意两天,只要能拿回来许戈的传家宝,这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什么时候,在哪里见?”
赵大海眼珠子贼溜打转,“今晚戌时,舒意楼如何?”
“大晚上的谈什么?”苏禾直接给否了,“明天中午如何?”
赵大海神色为难,“苏娘子有所不知,涂员外明天一早要出远门,怕没几个月都回不来,只有今天晚上有空。”
苏禾权衡一番,“今晚戌时,胡家酒楼。”她又不傻,舒意楼人生地不熟,胡家酒楼好歹是胡狄的地盘,那里的掌柜伙计认识她,应该出不了乱子。
赵大海连声答应,不忘叮嘱道:“那你可得准时了,记得要带上银子。”
搞定苏禾,赵慈溪暗自得意,却觉得有道阴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不禁又望了眼许戈,仍坐在那边低头吃菜,俨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她扬起笑意,佯装关心道:“许大哥,这么这个点才吃饭呢?”
“我腿脚不方便,是苏禾才带回来的。”
赵大海这才注意到许戈,真是天生一副好皮囊,怪不得成了废物还能让表妹朝思暮想,不顾姑父姑母反对都要倒贴。
他娘的真不公平,这种吃软饭的废物,竟然还娶到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胚,真是暴殄天物。
听表妹说,苏禾还是个没开/苞的。赵大海目露垂涎,想到今晚的好戏,浑身的血往脑上涌。
他扫在苏禾身上的目光太过露骨,赵慈溪暗骂他愚蠢心急,忙接话道:“苏妹子,你真拿得出这么多钱?”
“只有三十两。”苏禾瞥了她一眼,“多了的,你掏。”还想霸占她的人,讹骗她的钱,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赵慈溪神色尴尬,“我相信表哥一定会帮你谈妥的。”
临走时,赵慈溪心有不甘地望了眼许戈,“许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戈低头没说话,压根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赵大海不以为然,皮囊再好有什么用,天生是个窝囊费,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吃软饭。
很快,他就连软饭都吃不上了。
关上院门,苏禾满脸嫌弃,还用手扫了扫身上,觉得被赵大海污秽的眼神脏了衣服。
“怎么不吃呢?”刚才还说饿,这么久了也没动几筷子。
许戈搁下筷子,静静望向苏禾,“那两样东西我不要了,你别去。”
“为什么呀?”苏禾不解。
许戈面容平静,“我不想要了。”
这才怪了呢,苏禾反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确实,赵大海一看就没安好心,这表兄妹都不是好货色。但这次她退缩认怂,以后麻烦事肯定少不了,这种还是一次性解决好才行。
想到赵慈溪垂涎小狼狗的颜,苏禾心里就极不舒服,自己花钱花/心思养的,凭什么让她啃?留着自己吃不香么!
“逝者已,留着那东西也是徒增感伤。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不要跟那种人较真。”那两人都不是东西,她没必要以身犯险。
“那可不行。”苏禾斩钉截铁道:“除了在你身上吃过亏,我就没有便宜过别人。”
说话没心没肺还爱逞能,实际上却爱打抱不平,许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既然她对他讲情义,那他自然不能辜负了。
他没再说话,苏禾回房午睡,养足精神应对晚上的鸿门宴。
许戈回房,手一下一下拍着没有知觉的大腿,眼中闪过阴戾。
苏禾压根没睡意,想到赵大海猥琐的眼神,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到傍晚,苏禾换上干净利落的男装,挎上包要出去。
许戈站在门边,突然叫住苏禾。
苏禾转身,如血的夕阳洒在她身上,灼了他的眼睛。
许戈对着她笑,“我等你回来。”
这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
苏禾看着心痒痒,斜眯着眼睛嘴贱道:“哦了,洗干净了等我。”